收到警告的明石国行美梦被杀意斩碎,猛地坐起来,残影之快把保洁大叔都吓一哆嗦。
困意破碎,求生欲的风吹醒他的大脑,唯独的体面也只是假模假样地打打哈欠,一副悠悠然镇定的样子,实则后背都已经吓得被汗湿透了。
他相信萤丸不会这么做的。
但他还是选择极快地起身,极快地回复。
“我睡醒了,现在马上就可以走的。”
“那太好了,我们走吧,监护人~”萤丸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笑嘻嘻地挽着爱染国俊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我刚刚看见主人在前排来着,他们应该刚走没多远,我们还能追上!”
*
清凉的水再一次精准地“嗞”到水面的小鸭子,正在水面上缓慢飞行的某个家庭海豚车的屏幕上又加了一分。
“江雪哥哥,那个鸭子。”小夜左文字乖巧伸出手指,指了指水面上另一只鸭子。
江雪左文字面色平静一手作揖,一手拿起水枪,点头,十分认真,“好。”
话音刚落,一束水花精准地将小夜左文字指的那只鸭子击中。
可爱的小黄鸭子脑袋被水花击中,在水面上翻了个滚。
“江雪哥哥好厉害。”小夜左文字微微向前倾着身体,两只手在胸前交叉握住,眼里满是崇拜。
一旁扶着小夜左文字的宗三左文字,眼睛也跟着一亮,“江雪哥真厉害……”
话音结尾,他跟自家大哥默契对视一眼,微微侧头便看见自家弟弟笑得十分幸福的样子,心底的满足溢满胸腔,也跟着抿嘴笑了。
“小夜这么开心,真的是太好了……”
“嗯。因为有哥哥们陪着我。”小夜左文字抿着嘴笑,微微垂眸,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很开心。”
江雪左文字抬手作揖,望着漂浮的水面感叹道:“要是我们三人能生活在没有战争的生活中……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江雪哥……”宗三左文字听到这句话,有些担忧地看过去。
“我没事。”江雪左文字摇摇头,“只是有些羡慕主人所在的现世罢了。若是我们也能——罢了。无事。”
话罢,他将水枪递到宗三左文字的手边,唇角不明显地扬起,“既然好不容易来到现世,宗三,你也试试吧。”
“我?”宗三左文字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有些生疏地握住水枪,“可是我不会用这个……”
“没关系,宗三哥哥。”小夜左文字鼓励他,握起拳头加油打气,“试试吧,会很好玩的。”
“好吧……既然小夜都这么说了。”
“宗三哥哥,想要那只鸭子,可以吗?”小夜左文字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鸭子。
“嗯。我试试。”
宗三左文字有些生疏地握住水枪,举起胳膊,将枪口对准漂浮不定的鸭子。
他瞄准了好几次,可总是打不到。
再试试呢,不能让小夜失望啊。
可接下来几次,别说瞄不准了,就连溅起来的水花都打不到鸭子的尾巴。
他有些不自信了,眉眼低垂,长睫像是蝶翼一样在夜中轻颤。
“我……还是算了吧。”他垂下胳膊。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成为小夜心中差劲的哥哥的。
刚要放弃,就被自家大哥江雪左文字托住了手腕,小夜左文字也连忙跟着托住了他的胳膊。
因为失败而有些无力的胳膊就这样被他们托起来了。
江雪左文字:“我们一起。”
小夜左文字:“一定能行的。”
他又重新握住了水枪,在兄弟的鼓励下,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一束水花漂亮地击中了水面上漂浮的鸭子。
同时,他们面前的屏幕跟着闪烁起了数字,彩色的灯光跟着他们的不自觉舒展来的笑颜而跳跃着。
“宗三哥哥,再来一下!”
“好。”
水面倒映着游乐设施的彩灯和天上的星月,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波光,映下他们不自觉扬起的嘴角。
*
没过多久,水中的光影便荡起波澜后又慢慢重组,映上了别样的光影,别样的波光,别样的感情。
“等等我啊。”
长曾祢虎彻被花车的人流堵在后面,有些艰难地向前走着。
许是人声嘈杂,走在前面的浦岛虎彻和蜂须贺没听见他的声音,所以没有停下步伐等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可遭了,要是在这里走散了,找他们可不好找。
他艰难地向前赶去,目光紧紧地看着他们俩。
好不容易等到蜂须贺虎彻微微侧头过来,他急切地喊了两声蜂须贺的名字,但却没有得到回应,眼睁睁地看着蜂须贺虎彻转回了头。
有些远,他不确定,刚刚蜂须贺虎彻有没有看见他。
或许看见了,但可能也装作没看见了……
是太远了没看见……还是他被忽略了?
一时间周围的声音突然带着轻微的嗡鸣,安静了下来,感觉周围的景色被向远处拉扯着。
他分辨不清。
眼看面前的人群即将淹没前面两人的身影,他叹了口气,垮下肩膀,没再喊他们。
作为一生骄傲的弟弟,讨厌是赝作的哥哥……也是没办法的吧。
与其招人讨厌的一个劲儿地叫个不停,不如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待着。
……今天难得的出游,还是别被他毁了好心情才好。
这样想着,他的脚步放慢了许多,原先赶不上他们的急切心情也只好搁置在一边。
反正……他也没所谓的。
可胸口仿佛被压着石头一般,叫人有些窒闷,胸中的一口浊气总是呼不出来。
他想,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索性放慢步伐被人流推动着,出神的地望向远处的霓虹灯,各色的光晕交织在眼中。
灿烂无比,却也仅仅只是漂亮。
围看花车游行的人越来越多,在人群的簇拥下他漫无目的的步伐逐渐变得碍事,索性转身向外围走去。
逆着人群,步履艰涩。
最后好不容易挤出来了,却迎面撞上了人。
但那人好像是有目标一样,是直接迎面走过来的,不带一丝闪躲。
——像是主人说的那种会「碰瓷」的一类人。
但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选择道歉。
“抱歉。”
然后准备转身快步离开。
“喂,撞到人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那人似乎不打算放过他,说话语气很差,仔细听似乎还有些带着赶路的喘息,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要找他算账的样子。
“我——”长曾祢虎彻叹气,不想跟面前明显就是来「碰瓷的」的人纠缠,“……真的很是抱歉。”
“抬起头来。”
双手环抱在胸前的蜂须贺虎彻看他低头就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而且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什么主人说的那种会碰瓷的人了?”他越说越气,越说越快,“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地怎么样你吗?我可是看你人不见了才特地——”
「特地来找他的」。
他猛地制止话头,对视上某人抬起头亮得他心头一震的目光。心中瞬间涌上十分的不自在和羞赧,这一瞬间的表情浮上无措。
都怪他好好的,怎么就走丢了。
无法抑制心中的羞赧,他索性别过头,音量猛地提高来掩盖自己这一瞬间的「情绪外露」。
蜂须贺虎彻微微抬起下巴,骄矜地轻咳一声,重新道。
“特地来看看你这赝作怕不是被人拐走了吧。”
“哎呀呀,不要这样嘛,蜂须贺哥哥。”浦岛虎彻听了这话连忙拉了拉蜂须贺虎彻的衣袖,“长曾祢哥哥找到了就好。”
浦岛虎彻转头对长曾祢虎彻安慰,“长曾祢哥哥,真的很抱歉,没有顾及到你,把你落在后面了。蜂须贺哥哥这个态度也是注意到你不见了以后,蜂须贺哥哥他太着急——”
“咳!是他走得太慢了!”蜂须贺虎彻瞪长曾祢一眼,重咳一声连忙打断了浦岛虎彻的话。
浦岛虎彻微微一愣,随即察觉到蜂须贺哥哥的不好意思,笑了一声,两边安抚道:“哎呀呀,长曾祢哥哥帮我们拿着东西呢,所以才慢的,不要生气啦蜂须贺哥哥。”
蜂须贺虎彻骄矜的表情微微一顿,瞥向长曾祢虎彻身后巨大的双肩包,自知理亏,用手轻掩唇边,经过短暂的心理斗争,刚要道歉的话就被浦岛虎彻接下来的发言噎进了嘴里。
叫他怎么也无法控制浮上脸的绯色。
浦岛虎彻摇着脑袋,一边比划着某位哥哥如何的紧张,一边大声的说,“刚刚蜂须贺哥哥看长曾祢哥哥不见了,吓了一大跳。脸色一下就紧张得不得了,拉着我在人群里到处找。急得汗都下来了。”
“因为太紧张了,所以现在说话有点冲了。”
“长曾祢哥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我可没有!”蜂须贺虎彻紧紧抿着嘴角,凶巴巴地看着长曾祢虎彻,“着急什么的从来没有!只是怕浦岛难过,我才找过来的。”
长曾祢虎彻微微一愣,看着面前为自己着急而头发都被人挤乱,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的人。
心头一动,但又马上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生怕某人看见会羞愤地转身就跑。
“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知道!”蜂须贺虎彻狠狠一哼,板着脸,“这件事看在浦岛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话罢,他像是怕再多说一句就会暴露自己的担心一样,转身就要走。
哎呀呀,还是转身就走了。
这样无奈地想着的长曾祢虎彻还是没忍住上扬的嘴角,轻笑出了声,拉着同样笑得开心的浦岛虎彻,连忙跟上前面快走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确认他们位置的蜂须贺虎彻。
“等等我啊。”
“不等!”
*
不断闪烁的彩灯把夜延得很长,将擦肩而过的身影映在灯光下,重重叠叠的影子像折扇一般被旋转打开,随后又被拉长至远处,淡淡地隐下后又淡淡地出现在别处。
在游乐园的步行街的一棵挂满祈愿纸条的大树下,歌仙兼定微微踮起脚,将手中的纸条牢牢地挂在树枝高处。
随后双手合十,虔诚地一拜。
夜晚的风吹动他眼前的纸条,像是在回应他的祈愿。
纸条左右微微晃动,仿佛正被神明翻阅。
再次一阵微风传来,心中莫名响起一声悦耳的铃铛声在回应他。
歌仙兼定微微抬眸,便听见远处有同伴的声音传来。
是本丸的大家和你的声音。
他笑了笑,对面前的祈愿纸再次一拜,便转身去离开了这里,稳重优雅的步伐逐渐加快,最后没忍住奔向你们。
而他身后特意被挂在高处的祈愿纸再次随风转动。
正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本丸所有刀剑和你的名字,而背面则是规规矩矩写地汉字。
「希望大家永远在一起。」
*
“兼先生的头发太长了,发带一不小心就又被人挤散了。”堀川国广接住再次散开的发带,一脸无奈地再次给和泉守兼定系上,“有什么急事,现在要这么赶?”
“自然是很要紧的事情啦!再晚一点,大家估计都坐完摩天轮了,我们才赶上。”和泉守兼定依旧大步向前迈,“要是错过最佳时刻,那就太可惜啦。”
堀川国广熟练地给和泉守兼定系好发带,跟在他身侧,一脸好奇,“兼先生这么着急,是想跟主人一起坐摩天轮嘛?”
和泉守兼定摸摸下巴,笑嘻嘻,“嗯——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堀川国广不解,“这是什么想法啊?”
“虽然我也想跟主人一起坐那个什么摩天轮啦。”和泉守兼定笑了笑,“但我更想看到某人喜极而泣的表情啦?”
“谁啊?”堀川国广抬眸问。
“当然是昨天我们大家瞒着他偷偷开会决定出来的事啦。”和泉守兼定晃了晃食指,得意洋洋,戳了戳堀川国广的脑袋,“不过你怎么不知道啊?”
“昨天什么时候有开会?我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