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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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眼见着嘲风处于下风,夜昙忍不住出声,“要不别凑他了?把他赶走就行了。”
她其实还挺伤心的。
闻言,少典有琴便准备收剑。
“谁要你求情!”那厢,嘲风却因为夜昙的话,愈发怒不可遏。
“母亲”,他几乎要对天咆哮,“是孩儿无能,不能手刃仇人。”
“小心!”夜昙尖叫一声。
她注意到,嘲风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剑势。
剑尖划破了少典有琴的衣袖,血很快就渗了出来。
他注意到,嘲风正看着他的血愣神,眼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不行!
少典有琴暗道不好。
必须要阻止他魔性大发。
嘲风依旧不依不饶的,神君也只好拿剑直指他的要害。
必须让他丧失反抗的能力。
“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嘲风脖子上正横着清光剑,也没办法再做其他的动作了。
“你走吧”,神君觉得还是暂时把这个恶煞请走的好。
“……”闻言,嘲风有些怔楞。谁都知道苏妲己对商王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本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前来的。
“你说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
“快滚!”他暂时都不想看见这个恶煞。
“你会后悔的!”嘲风留下这句话后,便身手矫健地跳窗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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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等嘲风离开后,夜昙才扑上去看少典有琴的手臂,拿出帕子捂住那还在流血的伤处。
自家老爹做下的事,让她多少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如同往常一样,少典有琴并不在意这种小伤。
“‘没事’是不是你口头禅啊?”夜昙一边抱怨,一边拉着他去床边坐下来。自己又跑到置物架边上,挖出自己私藏的,青葵之前留下给自己治疗用的药箱。
夜昙打开药箱,拿出一卷绷带,开始帮少典有琴包扎。
“还‘没事’……小心到时候你手臂都保不住!”
她一边缠绷带,一边开始吓唬人。
“过几天就好了。”
可惜,论医术,神君要夜昙强上太多,她这番威胁自然是——毫无效果。
“你不是很厉害的嘛……”见眼前人毫无自觉,夜昙决定用点激将法让他引起重视,“怎么就能被嘲风给伤到了呢?”
“真没事,凭他这两下还伤不着我。”
就是没有法术,的确施展不开。
“……对不起啊”,夜昙替少典有琴包扎完,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这包的……的确丑了点”,神君看出夜昙心里不是滋味,故意答非所问,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没事啊,下次注意就行了。”
“你还想有下次啊!”夜昙炸毛了。
“保证没有下次了!”神君举手赌咒发誓。
“……”
夜昙低下头。
他爱她是真的,嘲风恨她也是真的。
她多少有些失落。
“欸,这个玉……”突然,她发现了点不对劲,“它在闪哎……”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玉还有这种闪光特效。
“这……”神君顺着夜昙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他看到玄珀居然在闪。
宝玉通灵,刺痛人心。
“昙儿……没事啊”,神君搂住夜昙,摸摸她脑袋,“别担心,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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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嘲风是少典有琴亲自放走的,但刺驾这事,是瞒不住的。
宫里到底有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他们呢。
作为大王,神君免不了要做些姿态,下令全境缉拿。
正殿。
“玄商君……“青葵有些焦急,但更多的是愧疚,“你的伤如何了?”
“无碍”,神君多少是有些招架不住青葵这种关心,况且他这次也真的只是皮外伤罢了,赶紧引开话题,“青葵公主,你放心,嘲风没事。”
“事情我都听说了”,青葵感激地看向少典有琴,“多谢玄商君手下留情。”
“青葵公主,我这次找你来,还是想和你商量破阵的事情”,玄商君切入了正题,“我想要换一种破阵的方式。”
这事他思考很久了。姜氏还有嘲风闹出的这场风波,算是助他更好地了解了这个诛仙阵。
之前,他们一直就将破阵的重点放在王朝更替上。认为和平地完成以周代商的这个过程,或许就可以瓦解这个虚拟的世界了。
但经过这次,他可以确定这个阵会激发人的邪念。
夜昙明显就受到了影响。
尤其是她杀人的时候,他能够明显感觉到黑气。
若他所料不错的话,这诛仙阵,大约是以阵中的活人为阵眼的。
只是,此次嘲风的目标,并不是身为神族的他,或者是以清气修炼的青葵公主,而是夜昙。
女子属阴,而夜昙身上,还有嘲风的心头血。
在缤纷馆的时候,嘲风吸收的就是女子们身上的浊气。
所以,不管是神族的医官给他号脉之时,还是雪妃他们给他检查之时,他身上的浊气都是相当充足的。
当然充足了,因为他一直就在无意识地吸取他人身上的浊气补充。
这一切……怕是要追溯到那只死在厨房的猫。
他要是能早点注意到这点就好了!
就算他们竭力避免纷争,他们还活着,阵眼永远在,诛仙阵仍然破不了。
现在,他能做的是将嘲风的目标替换成自己。
既然此阵要献祭一人,补其心魂之所缺。
他便来做这个坏人。
自己可能需要造一些业障,才能引嘲风转移目标。
但……又不能让嘲风真的陷入疯狂的杀戮,而丧失理智。
一旦起阵之人丧失了理智,那他们可能最终都要被这个阵吞噬殆尽。
所以,这个度就需要控制好。
“那我们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转移嘲风的目标?”青葵追问道。
“我觉得……”神君若有所思,“荒淫,纵欲,兵戈,大兴土木,残害忠良这些都算吧?我觉得,大可以像之前,我们假装杀了几大伯侯那样,做个样子?”
“……我来啦~”此时,夜昙正风风火火地闯进殿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本来是约好要一起开会讨论的,但她因为睡懒觉起得有点晚。
“我们在谈如何才能破除这法阵”,见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青葵和少典有琴同时朝她展露了笑颜。
“昙儿,小心点”,神君快步上前,扶住夜昙。
“我来晚了是不是?”看见两人表情轻松的样子,夜昙狐疑,“你们想到什么好主意了是不是?”
“欸,虽不中,亦不远矣”,神君伸出手刮了刮夜昙的鼻子,“你听我跟你说啊……”
当然了,他的计划是不能全部透露给她的。
不然估计还没实施就会付诸东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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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间殿。
差不多正午了,神君放下手中的奏折,来找夜昙用膳。
“昙儿?”神君踏进殿门。
大殿之中静悄悄的,没人回应他。
神君走向寝殿的床边,有些无奈地撩开窗帘。
果然是还在睡。
虽然夜昙平时就喜欢睡懒觉,但最近是变本加厉,总是赖床不肯起。
这都晌午了。
而且……晚上都喜欢脱衣服露肚子睡。
眼见的快要春节了,居然还这么怕热。
“昙儿”,少典有琴伸手拍夜昙的肩膀,“起来了。”
虽然他知道,昨夜的确是累着她了,可这也太晚了。
“你不饿吗?起来吃饭了。”
“嗯……”夜昙被少典有琴半强迫地拉起来,拿手揉了揉眼睛,还是迷迷糊糊地,“大王?早上了?”
“中午了!”
“穿好衣服吃饭了”,神君不得不半搂住她。要是他现在放手的话,估计夜昙马上会倒回到床上了。
此时,九间殿的侍从已经开始上菜了。
夜昙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往常开饭时的那股兴奋的劲头,刚睁开没多久,眼睛又闭了回去。
“来”,神君想了想,吩咐侍从盛了碗粥端过来,拿起勺子准备喂她。
“呕……”夜昙看见那粥,胃里莫名其妙地泛起了一股酸水,“我不想吃!拿走!”
“那我们吃肉?”神君只是以为她不想喝粥。
“不要……”夜昙睡眼朦胧地看向神君,“……我困死了……”
“那你睡吧。”肉都不想吃了,那说明她是真的很困。
少典有琴无奈地将夜昙放回被窝,又替她盖好被子。
“嗯……”夜昙脑袋触上枕头后,几乎就是秒睡。
“……”
她到底是怎么了。
神君想了想,又拉起她手腕,开始替她号脉。
号了片刻,他有点发懵,缓缓看向床上早就去会周公的某人。
思绪好像在一个瞬间尽数被抽走。
随后,是阵阵的惊惧,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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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夜昙伸了个懒腰,“什么时辰了啊?”
“……起来吃晚饭了。”几个时辰过去了,少典有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表情。
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比较好,不能很郑重,也不能装得很随意。
心里一团乱麻,只能先说吃饭的事情铺垫一下。
“呕……”夜昙听到“饭”这个字,不是两眼放光,反倒是想吐。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事吧?”神君赶紧帮她抚背顺气。
“大概是昨天吃多了吧”,夜昙注意到了少典有琴那古怪的眼神,“你干嘛这样看我?”
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怎么了……难道我得什么大病了?”
“……”神君不知道怎么开口。
二人相顾沉默了一阵,夜昙缓缓将手指搭上了自己的手腕。
“不是……”半晌,夜昙终于艰难开口,“你不是说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吗?”
所以她玩得很开。
“昙儿……你听我跟你说啊……”神君观察了一下夜昙的脸色,尝试开口。
“说说说……说什么啊说?”夜昙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你能说出花来,现在有用吗?”
她现在可能更需要药。
“死开!”夜昙越说越生气,“谁让你总是来缠我!”她挣脱了少典有琴,背过身子,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现在总不用缠了吧!”
他们都忽略了,夜夜巫山云雨,两个正常人,折腾出孩子难道不是最正常的事情吗?
“对不起……”这的确是他的错,抵赖不了。
“而且你昨夜还那样……”可都那样了,这孩子居然一点没事?
夜昙的关注点跑偏了。
“我不知道……”神君回忆起昨夜,想到她已有身孕,顿觉荒唐万分。
“对不起。”原以为这里是个意念之阵,不可能会有这种真实的展开;又想着要对外营造“荒淫无度”的君王形象……
但……不是不能避免的。
他完全可以不假戏真做的。
说到底是自己没做到“君子慎独”。
“对不起有用?”夜昙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罪魁祸首,“接下来受罪的又不是你!”她嘴上虽然还在抱怨着,但经过了最初的惊愕后,现在差不多已经冷静了下来。
“昙儿,你听我说”,少典有琴见她没那么激动了,伸出手轻轻拥住她,“这个孩子……不能要。”她睡了一下午,他纠结了一下午。最终的结论就是不能要。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地抖了一下。
“好啊!”夜昙甩开神君抱着自己的手,“你居然想弄死他啊?”
还说得这么冷静,笃定,就像这孩子不是他的一样。
夜昙紧紧盯着眼前之人,眼里多少是有点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