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下午的太阳大而轻巧，只是样子热烈，照在人身上感受不到多少温度。
她们戴了口罩，打车到了金玟炡提前看好的穿孔店。
走进门，入目的是复古的潮流装修，贴了上世纪电影明星的老海报，收银的位置放了一台唱片机，播放着俏皮的爵士音乐。
权乔好奇地向里走，发现有个男人正在收银台后面侧放的躺椅上睡觉。
她向金玟炡指了指貌似店长的身影。
“要在这等等吗？”金玟炡问权乔，“也可以先去外面逛一逛。”
“在这吧。”少女已经坐在了店内的椅子上。
这家店开足了暖气，还有淡淡的香味，待一会儿完全可以。
而且这个男人也不一定是店长，或许等会儿有别人来了呢？吃饭的地方和这不是一个方向，错过就白跑了。
“嗯？”
是男人听见讲话后发出的声音。
他站了起来。看上去瘦高瘦高的个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细边眼镜，身穿长款的灰色风衣和长靴。
穿搭很年轻，但看脸明显是个年纪不小的中年人。
“现在可以打耳洞吗？”金玟炡率先问道。
“可以，选下款式吧。”
有小圆珠，小星星，钻石和爱心的基础钉。
“喜欢哪个？”权乔眼睛亮亮拿着盒子问姐姐。
虽然自己不打，但是看别人无论几次都新奇。
“星星①，想到以前的话，就是这个了。”金玟炡露出怀念的表情。
从盒子里拿出三个星星钉，她对男人说：“帮我打在左边吧。”
“都在左边吗？”男人端详了一下金玟炡的耳朵，“右边还在发炎呢，要擦药啊。”
“你们是练习生吗？还是艺人。”
“能看出来吗？”权乔好奇。
两位虽然戴着口罩但穿着时尚气质独特的小姑娘进来，尤其是发话的这位，是否对自己的脸太没自信了？
“这家店在这可是开了很多年了。”大叔露出自豪的表情。
“我的手艺不错，但是直接三个要慎重啊。”
权乔也劝。
“姐姐是要把我的份一起打了吗？”
在那股劲下去后，金玟炡觉得也不是非要来三个。
“那先只打一个。”
“好。”
店长大叔很热情，一起讨论了店内放的歌，知晓她们已经出道后还说要支持一下专辑。
“我们现在只出了单曲。”金玟炡有点不好意思。
“再等等啊大叔，以后会有的。”权乔向店长眨眨眼睛。
店长怔愣一顺，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来这边墙上签个名吧？”
权乔顺着在姐姐写好的名字边签字，画了一个简笔猫头将两个人的签名困在里面。
金玟炡笑着在边上加了个小爱心。
两个人还不饿，金玟炡提议在附近逛逛。
沿着来时的轨迹，她们漫步于热闹的街中，却仿佛立起了特殊的结界。
天空收敛了自己的心情，轻盈的雨丝笼罩了视线，树也多了几分斑驳。
不是斑驳，是拿着手机眼神激动的几个人类？
权乔和金玟炡对视一眼。
“被认出来了。”
“是呢。”金玟炡的声音放轻。
她们撑开伞，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发现那明显认识的四位只是聚在一起在远处看着没有过来。
权乔的心思没在那几人身上，“我们走吧，有点饿了。”
“打车十分钟，走路十五分钟，选哪个？”
“走路走路。”加上等车的时间就比走路慢了，何况猫今天的精力还没消耗掉。
另外一边。
“我们要过去吗？要个签名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合照。”
“现在过去干什么，看看她们去哪，反正到时候还能再过去要。”其中一位女生说。
戴着口罩的女生点开手机录制：“是aespa的Wynter和Whitley吧，最近好像很火，你们喜欢？”
“不喜欢，但不是大公司的新女团吗？我还蛮好奇的。”
“我记得不是刚出道，她们不忙吗？”
“女团嘛，有脸和身材就可以了。”唯一的男性开口，“那个Whitley挺可爱的。”
“戴着口罩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整的。”
“这个圈哪有不整容的……”
…
权乔扭动手指，余光撇到后面又转回来。
“是错觉吗？”她嘀咕自语。
“怎么了？”金玟炡把权乔挽着她的手拉紧了些。
“虽然我们没怎么转弯，但刚刚那几个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雨滴透过伞面砸在露出来的皮肤上，权乔扯了下袖口。
金玟炡看的出她的不耐安抚道：“说不定是害羞的粉丝？店就快到了。”
没走几步，果然看到了staff说的红蓝色招牌，听说是一家风味很足的日料店。
少女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店外，四个人两两撑伞伫立在门口。
“我们要进去吗？”
“你傻啊，这个店一看就不便宜。”
“现在走也不甘心啊？都跟到这里了。”男生说道。
“进去你请客？”戴口罩的女生白他一眼。
男生讪笑摆摆手：“我可没带这么多钱。”
“等着呗，我就不信她们等在里面吃那么久。”女生特别无语，“这该死的雨，两个西八崽子浪费我时间。”
天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暗沉，其中看起来年龄最小的女生推推边上的人：
“是不是出来了！”
“欸？是她们，现在上去吗？”
“去吧，再去哪里我也不想继续了，好累。”
一行四人急忙跟过去。
“你好，我想合个照可以吗？”女生拿着已经点开相机的手机直接挤上来。
权乔后退，在其拍摄的闪光灯亮起后下意识用手挡在脸面前。
“不好意思，公司有规定，签名可以吗？”金玟炡挤出笑意。
“也行吧。”女生不满嘟囔，“这么大牌吗？”
猫是什么好脾气的动物吗？少女的脸冷了下来。
跟了半天，看起来也不是多少喜欢的样子。
被姐姐捏住肩膀时，权乔还是接过笔在袋子上签字。
没错，她们并没有准备本子，也不愿让刚出道的女团在衣服或者包包上签字。
于是签名落在了购物袋上。
男生看起来倒是很热情，一直夸着好漂亮，轮到他时激动地掀起衣服露出穿在最里面的白t。
“签在这吧，我不介意！”他洋溢着笑容。
白t是紧身款，底下能看见带着几根毛的肚皮。
你是不介意，但我们很介意啊？权乔这回是实实在在的维持不住什么好态度，她趁着姐姐愣住的时候走回店里向前台要纸。
两步走出来，把签了名字的纸拿给他，然后被下意识接住。
几个人都愣愣地，权乔没表情的开口：“别再跟着了。”
走前金玟炡转头对几个人说了再见。
坐上回程的车后，金玟炡看着闷闷不乐的忙内。
她揪揪忙内的脸，“下次不能这样了。”
是被晒出来必然会引发争议的事情，对乔乔的发展只有坏处。
“姐姐明明也不高兴。”
“不管你怎么想，这也是工作。”金玟炡知道这样说权乔依然不会放在心上。
“你自己无所谓，影响团队也没关系吗？”
权乔试图从金玟炡的脸上看出随便说说的痕迹，结果发现姐姐无比认真。
她不懂，做偶像要顾及粉丝的心情就算了，其他人也要考虑吗？不是粉丝的人有在意她的心情吗？
权乔看不到恶评吗？这是她诞生两年不到时间的里生出负面情绪最多的一段时间，同时也是收获最多喜爱的时候。
少女根据观察自定了一套标准，她付出粉丝也会付出，他们之间各取所需。
是想更多人成为粉丝没错，前提是排除掉猫不喜欢的人。
今天这几个人她就不怎么喜欢。
“影响团队，也影响你吗？”
权乔的眼里全是固执，金玟炡感觉不妙额角微微泛疼。
这孩子，第一次见她不说敬语啊。
金玟炡没有回话，一路沉默无言。
…
最先意识到两个人不对劲的，是刘智敏。
“怎么了？”她对着权乔离开的方向努嘴。
忙内和玟炡还是待在一起最多的成员，但是言语交流明显变少，偶尔视线交集也会在不经意间错开。
放在朋友里不是很明显的变化，但她俩原本太粘糊了。
“没什么。”完全不想多说。
“别欺负猫啊。”刘智敏只是感慨，“她其实很乖吧。”
金玟炡做什么权乔就跟着做，时不时流露的神情令人产生出不合时宜的幻想。
认定一个对象后，就像一只娇兮兮离不开主人的小动物。
“不用你操心。”金玟炡垂下眼眸。
“是队长的职责啊。”刘智敏感受到冬天不善的眼神，内心无语但没表现出来：“行了，我就问问。”
谁会不想养精致乖巧的猫崽呢？
毕竟，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