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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蠹星的第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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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斯特找了半天都没见到它的踪影,这下子直接坐实了猜测:它自己躲起来了。

“等会儿再找找吧……”他稍微有点累,虽然一天基本上没干什么事,就是莫名的觉得疲惫。

再者,他刚才还特地关好了门窗才出去处理问题,小虫子应该跑不出去,这样就不存在外部的危险,他先休息一番也无妨。

自从来到蠹星之后,克莱斯特逐渐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偶尔有一天没按时躺下,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会变得不大好。

他回到原本坐着的躺椅,上面还留着些许新鲜的橙子味,他懒得打扫卫生了,眼睛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几个系统时过去,到了克莱斯特平时起来的时间,闹钟响了好几分钟才被不耐地按停,克莱斯特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发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按理来说,现在是饭点,他应该去做饭。不过小虫子还不知所踪。克莱斯特决定再找找,实在不行再用食物引它出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克莱斯特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心下纳闷之际,余光瞟到了旁边箱子上放的护目镜上,夕阳从窗户里透过来,使得镜片上多出一道反光,险些闪到克莱斯特眼睛。

因为是在家里,克莱斯特就把护目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色彩迷幻的眼眸。

有点刺眼。

克莱斯特很快移开了目光,他对这种较强的光线一向敏感,再多看一下就会生理性地开始流泪。

因为转移视线太快,他没有注意到蜷缩在护目镜后的小家伙,于是直接去做饭了。

掏出打火机点好火,刚燃起的小火苗有点摇摇晃晃的,他就没急着烤肉,而是拿出惯用的小刀在肉上划出条痕,这样的话调味料会比较容易入味,也不至于出现那种外面宛如烤焦里面却夹着生血丝的情况。

外头渐渐昏暗下来,不时响起只有夜晚才有的野兽嚎叫和声声蝉鸣,克莱斯特听得多了就没什么反应了,他闲着的时候甚至将兽类和蝉们的活动规律记了下来,就在他的记事本上。

克莱斯特翻出记事本,找到关于夜间生物活动的那一页,发现自己记录时有些粗心大意,竟然没等墨汁干透就合上了,导致背面的字迹有些模模糊糊的,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不影响阅读。

……虽然并不一定有用,但克莱斯特总是不介意做些诸如日志记载之类的无用之事,每当回顾往昔,都会有种观看自己人生的感慨,也会被只言片语勾起回忆。

【茨冈尼亚纪1662年7月5日,】

【……蠹星夜里总是吵吵嚷嚷的,就连虫类在夜晚都格外精力充沛,这时出去走一趟,多半能看见不少白天休眠的生物在狂欢,运气好的话还能碰见那种耳朵尖尖的蠹星狼,体型只比猫又大一点,却要凶猛得多,一踏入它们的领地,就会被好几十匹狼集结的狼群追咬。】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狼都具有如此强烈的领地意识,有一次遇到带崽的流浪母狼,顺手朝着它抛了条活鱼,下回再见它就不再那么警惕了,甚至会发出“呜呜”声,像是在乞食。尾巴底下还藏着一只灰扑扑的狼崽子,浑身都脏兮兮的,眼球亮的惊人。】

克莱斯特这才想起自己已有许久没见过那头母狼了,为了避免狼群驱逐,那头狼带着幼崽在白天觅食,有一段时间克莱斯特经常看见它们的踪影,他坐在岸边钓鱼,一扭头就能捕捉到它们没有完全藏进灌木丛的灰色尾巴毛,一大一小两根尾巴,相映成趣。

他本来不打算投喂,理由参考猫又,喂一次就会被缠上,以后都不得安生。不过看在带崽狼的份上,他还是给了些多余的残羹剩饭,有时钓起口感不佳的鱼,他也会随手扔给它们。

蠹星狼好像没有吃鱼的习性,克莱斯特记得它们第一次见鱼的时候都不敢靠近,还被鱼尾扇了好几个耳光,最后硬是等鱼干死了才敢上前叼走,不久后克莱斯特从附近的新坑里发现了吃剩的鱼骨头,说实话啃得还挺干净。

蠹星狼跟克莱斯特熟悉的荒漠狼并不完全一样,蠹星狼的耳朵尖长着很长的毛,嘴吻不长不短,围脖很是厚实,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从这么潮湿的环境下生存下去的。

而荒漠狼毛比较短,嘴吻很长,被咬上一口得疼很久,伤口好些天都难以愈合,后来克莱斯特在列车的智库里查了资料,才知道这家伙的牙床会分泌一种阻碍凝血和刺激感官的物质,所以格外疼痛。

这种狼的犬齿太长了,一旦嵌入肉里就会使劲撕扯,直至猎物挣扎中被撕开皮肉,荒漠狼会等到嘴里咬着的猎物停止挣扎了再松口。

这种常见的荒漠狼算是茨冈尼亚最臭名昭著的生物之一,部族里几乎没人乐意狼口夺食,不过大家都很愿意在闲暇时围猎几只落单的狼,以剥下柔软的皮草和减少游牧的威胁。

除此之外,克莱斯特认为这两种生物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体型了,很奇怪,虽然蠹星是巨型虫类、两栖类和鱼类横行的星球,唯独哺乳动物身形偏小,而蠹星狼也不例外。

它只有荒漠狼的二分之一大小!要不是听到过很多次狼群的嗥叫,克莱斯特第一眼瞧见那只领头的狼王时还以为是哪来的狗子。

将蠹星狼的体型与虫类作对比,只得出了夸张的差距,同一个星球竟能孕育出如此天差地别的生命。

而这也是克莱斯特对蠹星认知的来源之一:不同于正常发展规律,蠹星的虫类对其他物种形成的压制是压倒性的,从食物链、数量再到生命力,你几乎很难想象这些繁衍旺盛的虫子可能在某一天灭绝。

在蠹星,要是在路上发现一个呼吸孔似的洞,也绝不会觉得那是蛇的洞穴,因为没有蛇能在食蛇虫类的口器下活过冬眠,只有可能是某种钻地虫类挖出来的隐蔽地穴。

繁荣的虫类……克莱斯特心里冒出了这个形容,他想起了与愚笨同胞格格不入的小虫子,也许在很多年以后,虫子们的大脑将会产生进化,而它们也将不再是虫子,而是新的智慧种族了。

生物会不断地进化,就算是虫子也是一样。

他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着烤肉,上面撒的调味料在鲜红的肉纹上滋滋作响,散发出喷鼻的香味,他却没有多少食欲。

等烤熟还要一会儿,克莱斯特放下厚厚的日志本,失去了再看一遍的兴趣。

然后他开始神游,想起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譬如虫子和星神。看似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概念,实际上,在一些特定的话题也并非不能联系起来。

就像他刚才想的一样,虫们会为了争取更多的生存资源而不断进化,没准它们会长出更适合思考的脑子,而一道灵光突然击中了他,让他久违地回忆起了关于星神的事物。

当克莱斯特第一次得知星神的存在时,他觉得星神只是一个概念,而非生物,因而祂们仿佛停滞在了某一时间点,永远也不会向前走哪怕一步,就这样囿于特定的命途直到陨落的那一刻。

然而那时的领航员却告诉他公认的事实:“星神不会陨落,但人们确实从未观察到足以证明祂们长久以来发生变化的证据。”

“也许当一名星神诞生的那一刻起,祂的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而归属于命途——而这种归属是双向的,星神拥有命途绝对的掌控权,只要祂愿意,没有谁能分走祂命途的任何力量,作为交换,祂永生永世都不再拥有成为普通生灵的权利,必须行于命途,忠于命途,忘却自我。”

克莱斯特对此将信将疑,他后来查阅了许多资料,将智库里储存的秘闻翻了个底朝天,甚至为此会见了【开拓】的阿基维利。

只可惜都没有什么收获,就连最让他期待的阿基维利,都只给出了模糊不清的答案。

难得回到列车的阿基维利对少年时期的克莱斯特说道:“或许阿德里安说得对,我无时无刻不忠于【开拓】,星穹列车就是为了【开拓】而不断前进。”

阿基维利居然记得现任领航员的名字!那就不奇怪祂会直接叫住克莱斯特,并主动与他谈话了。

克莱斯特鬼使神差地道:“那么,寻常生命是否具备成为星神的可能性呢?”

他说这话不是出于成神的野心,而是突如其来的好奇和纠结,因为阿基维利的随和态度实在是太像人了,让他不自觉地猜想祂的过去。

除阿基维利以外的其他星神,【贪饕】、【存护】、【不朽】、【秩序】……等等,祂们都太过遥远,克莱斯特此生大约都无缘面见祂们,自然也就无从探究内心的疑问。

谁知阿基维利却开了个俏皮的玩笑:“你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占用了我五分钟的时间,这相当于耗费了我生命的千亿分之一。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你也理应为我做相同价值的事情。”

“你需要我做什么?”彼时年少的金发少年问道。

“接过阿德里安的班子,成为领航员,会有更多人记住你的名字。”阿基维利意味不明道。

克莱斯特心下纳闷,却也没细问为什么,只含糊道:“至少在人生的前三分之二,我都会选择跟随列车一起远行。”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未来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的自己。”

阿基维利笑了笑,然后身形渐渐透明,如同海中的浮沫,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克莱斯特原地怔了一会儿,忽然被帕姆跳起来打了膝盖。它何时来的?

“克莱斯特乘客,不要给我偷懒帕!”帕姆插着腰,气鼓鼓地道。

“刚刚列车潜入了虚构史学家,智库都乱成一锅粥了,赶紧过去帮忙帕!”帕姆使劲靠在克莱斯特的腿上,让人有些不明所以——它在干什么?

若非感受到了微不可察的推力,克莱斯特都不知道帕姆在尝试推搡他。

他试探道:“帕姆,我好像看到了【开拓】的阿基维利,祂还跟我聊了几句。”

帕姆有些惊讶:“原来祂去找你了帕!嗯……好像五十年前,阿基维利跟我说会在今年回来……不过祂的话做不得真,就跟欢愉阿哈一样喜欢骗人。”

克莱斯特无意中听到了阿基维利的八卦,不由道:“祂回来的时候不会通知你吗?你可是祂唯一的列车长。”

唯一……列车长……帕姆精准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它咳了两声,被奉承得很是开心,但还是努力绷住严肃的表情:“这我就不知道了帕!不要想着转移话题,克莱斯特乘客!请马上开始你的工作帕!”

克莱斯特走前还捏了把帕姆的大耳朵,被帕姆抄起扫帚追,不过它腿短短的,根本追不上,最后气喘吁吁地瞪着克莱斯特的背影生闷气。

克莱斯特在智库遇到了名为阿德里安的老年领航员,对方正佝偻着腰,指挥别人检查智库仪器的破损程度,不时发出怒气冲冲的训斥声。

“谁告诉你智库仪器可以用汽车润滑油,你不怕它坏掉吗?!”阿德里安狠狠敲了敲那人的脑袋,亲自上手演示,还没来得及修理好,就发觉了克莱斯特的到来。

留着山羊胡的阿德里安对克莱斯特挥了挥手,道:“来,你给他演示一下这投影仪该怎么修。”

克莱斯特对于机械维修向来很有一套心得,闻言立即上前利索地修好了智库屏幕的投影仪,顺便检查了一下资料的缺失程度,遗憾地发现那该死的虚构史学家果然纂改了不少内容,而智库储存的大部分秘闻都是没有备份的。

“没事,没事,”阿德里安见他脸色不太好,还拄着拐杖过来安慰了他一番,“帕姆都记得的,别担心。”

克莱斯特早已习惯了这位领航员对他额外的和蔼,不过联想到“阿基维利”的话,又感到有些古怪,祂应当没有说出那番话语的动机。

这就让他产生了怀疑:那个阿基维利到底是真的开拓,还是虚构史学家假扮的冒牌货?

人们只知假面愚者惯爱用一副面具欺骗世人,但那种伪装的力量应当不止存在于欢愉命途,说不定虚构史学家也掌握了类似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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