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雾岛源司顶着一双黑眼圈打开了窗户，对面脸带自恋微笑的及川彻早已起床对着镜子给自己的头发摸上发胶。

“怎么不睡懒觉了？”及川彻摆弄着头发，斜着眼开心地看对面的雾岛，颇感意外道，“该不会是怕我搞恶作剧吧！安心啦，及……”

“早上好。”雾岛源司打断道。

“早！……欸？”及川彻回过神来已经乖乖打了招呼。

晨跑是惯例的二十公里，两人跑得你争我赶，冲出去的时候带起的风吹乱了及川彻姐姐珠绪的头发，听到珠绪在身后怒骂男子高中生，俩人跑得更欢快了。

五公里后才开始减速。

及川彻发现雾岛源司的黑眼圈，一边跑一边嘲笑道：“不听前辈的告诫会变得越来越丑，没有人喜欢，前辈会继续独霸青叶城西校草之位。”

“那是你自封的吧？”

“哈？本来就是好吧！等你开学了就知道了！和及川前辈做邻居，等着帮忙递情书饼干巧克力到手软吧！当然，我勉为其难可以分你吃一点。”及川彻洋洋得意，两人一边跑得气喘吁吁，一边大声地交流，声音随风被甩到身后：

“说吧，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在看你的比赛。”

“……”及川彻一愣，脚步慢了下来，似乎很意外，喃喃自语道：“……你不是对排球不感兴趣吗？”

“因为是你的比赛，重点在你，不是排球。”

“搞什么！你这家伙随口一说就是情书级别的告白神句，如果你是女生，我怀疑你喜欢我哦……不行！我要记下来，以后给女生表白用。”

“不是你说的吗？负责到底。”

“可恶，你这家伙，有点太可爱了！”

两人不再交谈而是同时加速，直到跑完步一如昨日地坐在长椅上喝牛奶、吃面包，接着又到球场去训练。

发球、接球、垫球——及川彻软磨硬泡地让雾岛源司陪他练习，雾岛源司总是会被他说服，一个丝毫没原则的家伙。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及川彻和雾岛源司又约了几次金田一和国见来打球，两个小孩都乖乖地过来了。

但及川彻还是没有邀请影山飞雄——及川彻这个人真的很小气。

及川彻也发现雾岛源司并不讨厌排球，只是对排球不感兴趣。对排球的兴趣就像是及川彻对扭蛋机的兴趣一样，偶尔去开一发，但就此沉迷甚至浪费大量的金钱是不可能的。唯一不同的区别就是，但雾岛源司真的很擅长打排球。

还用扭蛋机作比喻就是，及川彻每次玩扭蛋机都能抽中隐藏款，但及川彻仍然随便玩一下，对它没什么兴趣，这种情况你说戒过毒他都信。

不过相处时间久了，及川彻也就发现了雾岛不上瘾的原因，那就是他做什么都很有天赋。

从五公里就跑断气，到二十公里畅谈自如仅仅只用了三天。无论做什么只要看几遍就能学会，就连及川彻带雾岛源司去公园里面的射气球，三发之后都能百发百中到老板脸都绿了。

绘画、射击、棒球、田径、排球……这些都是及川彻已经验证过的，雾岛源司很快上手的东西。

仍然用扭蛋机做比喻就是，及川彻每次玩扭蛋机都能抽中隐藏款，但这只是及川彻一万种天赋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相比起抽中彩票，扭蛋机属实不值一提。

排球馆里，及川彻再次接起雾岛源司的发球，感受到手臂火热的触感，看到像个机器人一样的雾岛源司默默地又拿起一个排球，在地上拍了两下之后，准备发球。

这人发球的技术越来越好了，感觉已经赶上及川大人了，真的好可恶……及川彻心里不爽，但晃晃手腕发现自己接球的能力也在突飞猛进。

雾岛源司做事效率很高。他每次抛球、发球都十分刁钻，会观察及川彻的行动，瞄准他不擅长的位置，如果接不到就会一直重复发同一个位置。

“虽然确实进步了。”及川彻歪头用短袖擦擦汗，不甘地笑道：“但真的有种被你这天才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喝着水的雾岛源司在脑子里想了想捏着及川彻鼻子的样子，感觉还挺可爱的，噗嗤笑了一下，呛了水。及川彻连忙给他递纸巾，又喝了一口水平复心情。

“你笑什么？”

“我在想捏着你的鼻子。”雾岛源司坦陈道。

及川彻：……至少，唯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这家伙仍是个白痴，心里也平衡了很多。

及川彻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不到两三天也掌握了雾岛源司的使用指南——

雾岛源司是一个柔软的强者。

一、雾岛源司基本上只吃软，只要撒娇哭诉，绝大多数事情都会答应，但也不能太过夸张，就是撒娇和请求一定发自肺腑。

此人没什么不可触碰的原则问题，在请求的时候，注意让他切实感受到愧疚之意，他就会答应你的条件来进行弥补。

如果是两军对垒，那么雾岛源司的国家只能用没有硝烟的经济战、文化战来一点点的蚕食，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成为及川大人的仆人了哈哈哈！

二、雾岛源司极其残酷。眼里只存在成功与失败，对待别人的事情不关心，如果你违抗他的命令，他就会非常……哈，其实根本不会生气。

他不会生气，而是会换个思路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如此重复几次后，你在他眼里就会被列入蠢货这一栏。

这点是及川大人从他教金田一上手接球的时候看出的……那孩子真是没救了。

如果及川大人表示今天要学会左旋球，雾岛就会一直配合及川大人，发一百、两百个、一千个球……从来不会问对方是否需要休息，而他自己的体力也是好到爆炸。如果及川大人说，好累啊不想学了，想学右旋球，他就会不高兴。

因为此人的大脑构造真的和电脑程序一样，必须一条一条的运行完。

他不高兴的下场其实也没什么，他会继续帮你学右旋发球，等你学会发右旋球了，就会说接着左旋吧，但如果你又说不想学右旋了——如此重复，最终他会放弃你，和金田一一个下场，变成他眼里的笨蛋。

总之，雾岛源司喜欢努力又坚强的人。

当然，在教你帮助你之前，你会感受到此人妖怪级别的大脑和身体素质，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在这方面真的是个无敌的家伙。

三、最重要！！他真的很爱干净！

发球会故意跳过脏的排球（给我向身经百战的米卡萨v200w道歉啊！它身上的脏污是战士的荣耀啊！），不会使用排球场的公共厕所和公共浴室，也不在外面吃东西，连在及川大人请吃拉面都会拒绝。

仅有的几次不高兴都是及川大人故意用了很脏的东西碰他。

以上，是及川大人对仆人雾岛源司的使用指南。

*

“我开动了！”

及川彻双手合十幸福地看着眼前拉面，雾岛源司则坐在对面看着他吃饭。

“愚蠢的洁癖患者，永远感受不到中华拉面的快乐！”及川彻吞下一大口拉面，含含糊糊地说道：“世界果然还是公平。”

“我自己会做，而且我不是洁癖。”

“自己做的没有店里的好吃。”及川彻夹起一大口拉面，嘟起嘴吹气：“正常人不会爱干净到这个地步吧？你刚才坐下的时候有用消毒纸巾吧，对吧对吧！”

“这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

“……”

“对了，那为什么我第一天请你吃牛奶面包的时候你没有拒绝？”及川彻把汤喝完，甚至在犹豫是否在点一碗，因为晚上回家还得吃饭，再吃一碗可能会吃不下老妈的饭，导致她老人家产生不愉快的感情。

“因为那时候已经快要累死了，而且吃过之后没有不舒服就一直吃了，而且我不是洁癖。”

“哼哼，果然及川大人看好的食物，没有人能拒绝。”及川彻魔术般的扔给雾岛源司一块牛奶面包。

及川彻最终还是选择了再来一碗，陪着雾岛源司一起吃完之后，两人才一同回家。

*

“明天的话，要不要我给你托球？”

走到家门口时，及川彻突然开口道，“你没打过我的托球吧？金田一和国见两个孩子的打点太低了，感觉展现不出宫城县第一二传手的实力啊。”

雾岛源司刚面露犹豫，及川彻连忙双手合十，道：“拜托了，我真的想试一下，帮人帮到底啦。”

“我想想吧，但我从来没有扣过球。”雾岛源司坦然说道。

及川彻面露喜色，很快从撒娇模式切换，把手放到雾岛源司的肩膀上，自信一笑，理所当然地说道：“托不出攻手打到的球，才不算好二传呢，安心啦，我会把球稳稳地托到你的手中的？”

雾岛点点头，刚想张嘴说话，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试试能不能托住这个球咯？”

“欸？”及川彻瞬间变成豆豆眼，发出困惑地声音，“好奇怪，小源你为什么会发出小岩的声音啊，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

“小……”

嘭——

一个飞来的排球稳稳砸在及川彻后脑勺上。

因为及川彻和雾岛源司面对面且离得很近，及川彻被排球冲击，半个身体往前一倾，额头刚好和雾岛源司的额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不啻于排球落地的巨响。

“好痛！”x2

及川彻没有顾及自己的脑门和后脑勺，先伸手查看雾岛源司的额头，然后立刻回过头去，大声地喊道：“谁啊！这么没素质！”

“嗯？”

愤怒的及川彻睁开眼就看到脸色几乎黑成一团的岩泉一。

“小岩，哈、哈哈，你回来了啊？”及川彻惊惧喜交加。

岩泉一终于得以见到一直站及川彻身后的雾岛源司。他显然没有垃圾川耐打，此时正捂着额头，脸色微变，额头明显红了一块。

岩泉一立刻收起揍及川彻的手，“啊抱歉，你没事吧？……垃圾川，你的脑袋怎么这么硬！”

“哇！小岩真的好过分啊！”及川彻躲在雾岛源司的身后，颠倒黑白、狐假虎威地指责：“丢下发小跑去京都就算了，现在回来了不知道谢罪？竟然还拿排球砸可爱学弟，还好及川前辈的后脑勺帮学弟挡了一下！好过分！”

“哈？！”岩泉一听到及川彻的话，瞬间暴怒，身后仿佛燃烧熊熊火焰，及川彻一切解释的话语都淹没在数发岩拳之下，同时还细数及川彻的罪恶。

尤其是不听指导的超负荷加训会招致的种种后果，最后甚至还附上了一句，我看你就只能高中打打排球，高中结束直接从毕业到轮椅吧！

这样的话无疑把站在旁边的雾岛源司吓了一跳，他放下捂住额头的手，仔细想及川彻超负荷训练的罪魁祸首，自己好像也是其中之一，开始考虑岩泉一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顺手给自己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