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种子会破土、火焰会烫手,就这么自然,这么不由自主,也这么疼。
——仅自己可见
五光十色的ktv走廊本就让罗牧垚有些头晕目眩,在邬子兵吻下来的刹那,她只觉得世界都像是在旋转。男生用吻轻柔而又酣淋地包裹着她,罗牧垚闭上眼,如溺入云端,陶醉在实则喧嚣的空间里。很快,她似乎要忘了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或说他们彼此都忘记了自身的存在。声色犬马在这一刻有了被体温校准后的具像。
包厢内,许凌可问:“兵哥呢?”
林欣然答:“刚拉着罗姐出去了。”
许凌可于是拉开门往外瞅了一眼,刚一探出头就看见角落里邬子兵的背影,而光看个头发丝儿他就猜到了邬子兵在干什么,吓得迅速关上了门,抿起唇来不敢说话。
林欣然过来问:“找到人了吗?问问校草我们点什么饮料。”
邬子兵拦住了将要往外走的林欣然,道:“先别出去。”
林欣然问:“怎么了?”
许凌可咽了口唾沫,答:“毕竟兵哥请客,我们得懂点事。”
林欣然疑惑一阵,但很快就懂了许凌可话里的意思,却还有些吃惊:“你说他们在外边……外边……?不会吧,这里人进人出的……”
林欣然话还没说完,许凌可背后的门就被推开,他“腾”一下弹开,扭头看见邬子兵牵着罗牧垚走了进来。
“兵……兵哥。”许凌可喊了一声。
邬子兵挑了下眉:“怎么了?”
许凌可摇摇头,扭过脸自言自语道:“还挺快……”
林欣然这时问:“我们在点东西呢,罗姐兵哥你们过来看看吧。”
邬子兵走过去点了喝的,之后罗牧垚被林欣然拉走选歌去了。罗牧垚平时听歌很多也很杂,林欣然选好了几首后,让她也来点。
这时KTV里唱歌的是那个叫张睿的男生,正在唱一首音调很高的情歌,站在大屏幕前,声音动作都十分投入。
罗牧垚输入首字母找到了《那年夏天宁静的海》,只选了这一首便没再选下去。
很快林欣然的歌就到了,她正找话筒的时候,张睿走过来把自己刚用的话筒递给了她。
林欣然高兴道:“谢谢帅哥!”
林欣然跑到大屏幕前,唱了一首许嵩的《清明雨上》,包厢里的人几乎都会,不少人都跟着一起哼。
邬子兵这时拎了罐饮料过来,递给罗牧垚。
另一边许凌可催他:“兵哥,来玩骰子!”
罗牧垚坐在沙发上,邬子兵站在沙发边,跟她挨得很近地问她:“一起玩吗?”
罗牧垚看了眼另一边这会儿坐在一起的王志明跟他女朋友,仰起头答邬子兵:“我不去了。”
邬子兵明白女孩的担心,道:“行。”
而其实这时王志明也在看邬子兵和罗牧垚这边,他身旁的女生问他:“邬子兵现在女朋友就是罗牧垚吗?”
王志明看了女生一眼,道:“怎么,羡慕人家男朋友是邬子兵?”
女生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志明把女生揽进怀里,道:“你男朋友最专一了,你要珍惜。”
林欣然和张睿还在一首接一首地唱,林欣然干脆坐在了麦霸的椅子上,看起来很尽兴。
邬子兵单腿抵在沙发上,又跟罗牧垚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去另一张沙发那边玩骰子。
忽然,林欣然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来把话筒递给罗牧垚,道:“罗姐,到你的歌了。”
罗牧垚拿过话筒,又被林欣然拉到了包厢中间。
大屏幕上出现了歌词倒数,罗牧垚把话筒举到了嘴边。
在第一句清亮的女声嗓音传出来的时刻,林欣然顿时睁大了眼,而原本沉浸在玩骰子中的人也纷纷抬起头朝罗牧垚这边看过来。
林欣然吃惊道:“罗姐你唱歌这么好听?”
一旁张睿问:“你之前没听过吗?”
林欣然答:“你别说,我还真没听罗姐唱过歌。”
邬子兵早在看见罗牧垚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这会儿弓着背,手里拎着只矮脚杯,一边晃着杯子一边欣赏罗牧垚的歌声,眉毛虽轻蹙着,眼底的笑意却是难以掩藏。
而坐在邬子兵斜对面的王志明这会儿特地转过肩膀,以一种艰难的姿势扭头去看唱歌的罗牧垚,但没人发现,他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他知道罗牧垚会拉琴、会演戏,但没想到女生竟然还会唱歌。此刻细腻纯净的音色像清泉一样浸润着包厢,让整个气场的嘈杂都显得没那么燥了。
罗牧垚唱完一首歌,就把话筒还给了要唱下首的林欣然。
林欣然却拒绝了话筒,道:“罗姐还是你唱吧,你唱完我都没法唱了。”
罗牧垚只道:“你来吧,这是你点的歌。”
林欣然接过了话筒,道:“行,这首我先唱,那你再去多点几首。”
罗牧垚笑道:“行。”
可是罗牧垚移交话筒后,只是回到了沙发上,没再点歌。
包厢内很快重新热闹起来,罗牧垚手机震了两下,看见是邬子兵给她发的消息。
邬子兵:[怎么不玩了?]
罗牧垚低头打字:[看大家玩就很开心了]
邬子兵:[我去陪你?]
罗牧垚:[不要,你玩得开心了我才开心]
邬子兵:[行]
到夜里九点左右,罗牧垚出大厦到街上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接了妈妈一个电话,妈妈让她早点回家,于是她准备回去跟邬子兵说。
可一扭头,邬子兵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罗牧垚道:“我可能要回去了。”
邬子兵道:“我送你。”
罗牧垚道:“没关系的,我打个车。”
邬子兵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女朋友大半夜回家,怎么会没关系?”
罗牧垚笑了下,没再拒绝:“那就麻烦邬大帅哥了。”
邬子兵道:“不麻烦,今天你才是主角。”
罗牧垚对邬子兵的话有几分意外,但邬子兵却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解释什么。
就在这时,许凌可从大厦跑出来,手里还拎着蛋糕盒子,却是跑到罗牧垚面前道:“蛋糕还剩一半呢,罗姐你带回家吧。”
罗牧垚疑惑道:“我带?”
许凌可看了看邬子兵,又看看罗牧垚道:“不是罗姐你过生日吗?”
罗牧垚一脸疑惑的时候,也朝邬子兵轻轻摆摆手。
邬子兵于是对许凌可道:“蛋糕我们不带走了,拎回去给大家当宵夜吧。帮我照顾一下大家,谢了。”
许凌可比了个OK的手势,又抱着蛋糕转身跑回了大厦。
邬子兵抱着蛋糕盒,很快拦下了出租车,打开车门让罗牧垚先上。罗牧垚坐进车里,还在想刚才许凌可的话。
罗牧垚扭头看向邬子兵,问:“为什么许凌可说是给我过生日?”
邬子兵这时舔了下唇角,才偏头朝罗牧垚看过来。罗牧垚对上邬子兵在黑暗里的眼神,发现那眼神带有几分笑意,但也有几分刻意往里收的隐藏。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偏过头去,没再问下去。
出租车在罗牧垚家小区门口停下,邬子兵陪罗牧垚下了车,走到罗牧垚家楼下的时候,男生停了脚步,罗牧垚转身望着他,道:“今天我很开心。”
邬子兵笑了,道:“那我如果现在道歉,一定会被原谅了?”
“我原谅。”罗牧垚不假思索道。
邬子兵的目光却像是蒙上一层灰,瞬间黯淡下来。
“我看到杨雨薇拍的去年2月15号那天的两条说说了。”男生道。
“那天我也看见你灰色的头像了。”罗牧垚道,“就当是你为我吹灭的蜡烛。”
邬子兵的神色却并没轻松下来:“是我言而无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的十六岁。”
罗牧垚扬起唇角,道:“我不需要弥补,陪我一起往前走吧。”
邬子兵终究是笑了下,只是笑容显得有些苦涩。
“好。”邬子兵道,“不过你得答应我,把今年的2月15号留给我。”
罗牧垚挑起眉:“看你表现。”
邬子兵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把罗牧垚逼到了那棵大树下:“那给个机会,让我再发挥发挥?”
罗牧垚见好就收,道:“行吧,2月再给你机会。”
邬子兵道:“那抱一个,寒假见你就难了。”
就在这时,罗牧垚手机响起来,她看见是姨妈的电话,忙对邬子兵道:“我家可能有人要回来了,你快走吧,别一会儿撞上。”
邬子兵点点头,挥手跟罗牧垚道别,看见女孩已经急急忙忙钻进了楼道里去,像只受惊的兔子,他不禁被逗笑。
罗牧垚跟邬子兵分开这天已经是大年二十六,罗牧垚的妈妈是在大年二十八回的家。这一年没有年三十,大年二十九就是年三十。
妈妈一回家就去了邬家别墅,因为江美心要准备第二天邬家一大家人的年夜饭,光是采购食材都快忙不过来了,妈妈得过去帮忙。
罗牧垚原本就有预感她可能要在邬家别墅过年,可直到妈妈回来亲口告诉她,她才最终确认这个事实。
妈妈对她道:“你姨妈肯定要跟你新姨父一起过年三十,你姥姥有你二舅一家陪着,我们就陪你姨妈在邬家这边过,也算是给你姨妈撑腰。”
罗牧垚知道妈妈没说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姨妈已经告诉了她。江美心对她说的是:“牧牧你们就来跟我过三十,邬家年夜饭都是我张罗的,我让保姆多做几个你们娘俩爱吃的菜。”
然后姨妈说如果妈妈去二舅家过节,不仅会被数落这么大年纪还不找男人,还会被二舅妈欺负,根本过不好年。
姨妈跟妈妈做好决定后,罗牧垚虽然有些顾忌邬子兵的感受,可最终也只能同意。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下午三点,妈妈带着罗牧垚来到邬家。
刚一下车,两人就听见陶致远在别墅门口打电话:“小兵啊,你爸爸想让你来过个节,大家一年到头团圆下。而且你同学也在!对对,牧牧,她也在。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