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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第二局结束的哨声，红队将局比分扳成1比1平。

没有拿下最后一分的白马磨了磨牙，看到表情平淡的秋草，激动地去和他撞肩：“刚才那球也太帅了、”糟糕，他叫什么来着？

短暂的卡壳，白马反应迅速地换了个词：“高兴一点你这家伙！”

“好。”身形单薄的秋草被撞得趔趄，

“不错芽生，很有学长风范。”上林爽朗地加入庆祝，受到夸赞的白马自觉挺了挺胸，又因诹访的话心虚地移开目光。

“秋草兴一，芽生，要记住兴一的名字啊。”队长笑容和煦，温和的语调不掺杂任何其他含义。

“我记住了。”“明明刚才就忘了。”“……我现在记住了！”

三年级学长们逗弄着心气稚嫩的两米学弟，被讨论的当事人不见高兴也不见为难，乘鞍给他递毛巾。

“谢谢学长……”秋草开口，一旁丢过来的水瓶让他手忙脚乱了一下。

丢水瓶的别所抬手，无声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双方交换场地，糸部推着球车，注意到浅野实投向对面的视线，犹豫了半晌，询问：“怎么了吗？”

“嗯……”浅野实从思考中回神，扬起笑脸，“没什么，第三局照这样打，赢了去吃拉面！”

队员们状态饱满地回应，仿佛没有前两局的疲惫似的。

另一边，最后一分丢得有些意外的白队讨论着。

“果然，”滨川拿毛巾擦汗，“落点太散了，那个秋草。”

这句话他在早上看秋草扣球时就感叹过，两局的隔网较量后，专攻防守的自由人切身体验到威胁：“明明觉得肯定是扣这里，球飞过来总差那么几厘米。”

“因为包球的关系吧，”野沢比画，“没办法控制路线，反而每次都扣到想不到的地方。”那家伙扣完球好像自己都对落点很惊讶的样子。

“所以才经常发不上力。”角矢思索道。

“质量参差不齐，”绫芳喜不住摇头，“运气好得分运气不好臭球，一点也不稳定，和我们（鸥台）的风格完全不符呢~”

副攻故作惋惜姿态，难得安静的星海终于没忍住：“什么运气好不好，刚才那球就是你漏过去的芳喜！手臂空那么大，大象都可以漏过去！”

拦网漏球的绫芳喜往相反的方向侧了侧身，星海还想说什么，昼神稀奇道：“这不是很有精神吗光来，我还以为你被打哑火了。”

“你说什么？”星海的音量更大了，柿沢教练不得不清了清嗓子。

“行了行了，兴一的扣球习惯确实不常见，”他看向绫芳喜，微微加重语气，“集中注意力，拦网碰到球就能制造机会。”

“是。”绫芳喜乖乖站直。

第三局即将开始，柿沢教练最后看向户仓，二传手面色紧绷，仿佛担心听到批评：如果是诹访学长，一定能更好地支援……

但柿沢教练只是说：“理亚武，你的状态没有问题。”

他明白学生的不安，认真地给予肯定：“你做到了百分之百的自己，第三局继续。”

“……是！”

一年级二传手肉眼可见地重燃斗志，学长们各自对视，昼神用胳膊肘捅了捅星海：“听到没，光来，你做到百分之百了吗？”

“少多嘴。”星海回以肘击。

他走向发球位，第三局从他的发球开始。

习惯是第二天性。

星海时常觉得他们的横幅文绉绉的，曾经角矢和汐满就“习惯”和“天性”有没有语义重复严谨地展开讨论，他听了半天，只有“这也太绕了，能不能直白一点”的感想。

噢不对，其他感想还是有的：正常情侣谈恋爱是这样交流的吗？

有研究表明，一件事重复28天，就能变成习惯。

那么，训练中的发球、扣球、拦网……需要重复多少次，才能达成每场比赛中的最好，从习惯变成天性？

“你做到百分之百了吗”，答案是yes。

星海确信，他做到了现·在的他的百分之百。

汗水从眼角划过，“嗬！”，星海将球扣出。

“出界！”上林高喊。

21比16，红队将领先扩大成5分。

“抱歉！”“别在意。”“下一球再来！”

当然会有这种时候，即便习惯已经成为天性，即便是百分之百，突破不了的高墙，大门在眼前合上。

——所以，他要做百分之一百二。

“理亚武掩护！”“过渡过渡！”“机会球！”

不仅仅是落点散，秋草上步的速度总是比一般人快半拍，个子高上升快，地面视角里，几乎看不清他挥臂的幅度。

没法预判，必须临时应对，星海快速调整步距——

“咚”的一声，将扣球队员遮挡住的拦网，把球一同拦截在网对面。

“得——分！”绫芳喜头一甩，拂去额上的汗珠。

他看到星海借着降低重心准备接球的姿势直接蹲在地上喘息，故作潇洒：“风头都被我抢了，精疲力竭的光来同学~”

“闭嘴混蛋，”星海喉咙里挤出声音来，“装模作样的，你是岚山的公子哥吗？”

“什么？我和那群娘娘腔才不一样。”“喂，这是对岚山的人身攻击吧？下次敢当面说吗？”“别把汗甩来甩去芳喜，脏死了。”“这边，可以擦一下吗？”

吵吵嚷嚷的球场，比分更替，19比22，角矢发球。

星海的扣球没有再被拦死，但面对到位双人拦网仍旧难以得分。

既然如此，就甩开拦网！

乘鞍的进攻被撑起，滨川上球，户仓用力地起跳。

绫芳喜在三号位，野沢在四号位，球从副攻头顶穿过，飞往主攻的方向——但不是他的球！

后排，星海的击球点在前排主攻和副攻之间刺出，无人预料的三点五号位！

二传手要为攻手、开辟道路。

“啊。”糸部极低音量地懊恼了一声。

有点太想当然了，完全没想过理亚武会传后三点五的进攻，他和星海学长之前配的一直是后三吧？

并向野沢前方的糸部移动极快，也因此不得不紧急跳向星海，三点五号位说到底离四号位并不遥远，高个子的副攻完全来得及改变方向。

但，对星海来说，只要有一丝空隙，就是无用的拦网。

“拿下！”

球仿佛子弹穿膛而过，强势地压在底线前方。

浅野实皱了皱眉：和之前的球比起来，这个位置太靠后了……还有刚才那个出界球，难道说？

20比22，星海对户仓竖起大拇指：“超棒的位置，理亚武。”

“是！”户仓激动得鼻尖都红了。

“再来一球！”滨川正起着哄，哨声响起，红队请求暂停。

“呜哇，讨厌的时机。”自由人嘟囔，星海从鼻腔吐出一声气音。

柿沢教练简要叮嘱了几句，看向星海：“没问题了？”

小王牌的脸汗涔涔的，在灯光下折射出碎闪，但比那更耀眼的，是他眼中的光芒。

柿沢便知道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角矢的第二个发球，暂停没有打断这大力跳发的攻击力，秋草直接被冲击力掀得倒翻出去。

“没问题——”诹访转移向三米线，上林一边上前掩护，一边关心小声说着“对不起”的秋草：“没事吧？”

爬起身的秋草摇头，填补上自由人的空当。

一传半到位，芽生还在后排绕过秋草移动，诹访学长会给功！

绫芳喜的“一触”和球打中手掌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愧是我~”嘴皮子多的副攻不忘嘚瑟一句。

闭嘴吧芳喜！还不快点上网做诱饵进攻！——光来肯定在心里这样咒骂。

野沢几乎能想象出星海的语调，笑容情不自禁地感染上嘴角。

只是可惜，前排的他看不到星海的表情。

但看到网对面三人拦网如临大敌的神色，心中些许对佯攻没能制造牵扯的失望立刻散去了。

“慢一点、慢一点……”糸部自己都不知道他把心声说了出来。

星海又一次来到最高点。

宽阔的墙壁，前方的通道无从下手，边界的刁钻路线，勉强可以尝试，但出界的可能性更大。

总要试试看的，没有捷径，没有偷懒的余地，自己（169）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不是现在。

星海努力地、拼尽全力地吸气，提起右半边肌群，从肩膀到手臂。

“三米线上传高一点可以吗？”暂停时，他问户仓。

从二点五号位到四号位，四五米的距离，户仓欠缺那10分。

那就由他来靠近这10分！

“……第一下起球可以不垫到网口。”听了他的想法，柿沢教练对滨川说道。

自由人反应极快：“高举高打？”

音调因惊讶而有些变味，毕竟慢节奏高举高打是高个子球员的代名词，先不说星海来扣算不算扬短避长，二传手从三米向上出手传高球，基本断绝了其他位置进攻的可能性，无异于暴露性调整攻。

但是，“往高了给就行，我能扣到。”星海告诉户仓。

节省横向距离，全力给出高度。

高一点、再高一点，仅仅是扣到还不够，高处的一览无余——不利用就太浪费了！

“嗬！”星海从胸腔中带起轰鸣。

球很高，但星海跟上了！掌心完整地贴合球的中心，熟练又精彩的包球技术，足以全力扣出！

但手腕没有下压。

墙壁同样跟了上来，鸥台的拦网实在太过优秀，明明星海上升的时间有所变化，拦网员们仍旧做出了应对：慢一步，对上你出手的瞬间！

仅有高度在鸥台面前行不通，挥臂的力量已经通过手掌传递给了球，近乎平行的出手线路，打手出界？上林拍着手做好准备。

不。浅野实屏住了呼吸。

在通过网带上方、在避过拦网指尖的时候，是平行的轨迹，但越过高墙后——

极限又饱满的平滑长弧，球没有翅膀，却仿佛在飞翔。

“出——”上林的后半个“界”字消失在惊愕的喉间。

飞翔的蓝黄鸟加速下坠了。

落点是最远距离，底线。

IN！边裁下压旗帜。

“光、光——光来！”

各式各样的惊呼声和赞叹声中，星海光来举起右手，伸出食指。

——做到百分之一百二，然后，将新的习惯变成新的天性。

“1分（一本）。”

王牌的一分。

“门”、打开了。

浅野实缓缓吐出一口气。

就是因为会像这样，无数次为“1分”而感动，她才无法放弃排球。

柿沢教练也长叹一口气。

“浅野能过来确实太好了。”他再次，由衷地感慨。

*

·秋草兴一

鸥台高中1年4班

位置：主攻

身高：182.5cm ；体重：68.3kg （高中一年级11月）

能力：力量2，弹跳3，体力3，头脑4，技术3，速度4

最近的烦恼：扣球的时候感觉星海学长总瞪过来

·滨川太郎

鸥台高中2年3班

位置：自由人 ；背号：14

身高：171.5cm ；体重：61.1kg （高中二年级11月）

能力：力量2，弹跳3，体力4，头脑3，技术3，速度5

最近的烦恼：汐满学姐、末森学姐，请不要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