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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1章 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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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即是朱明涧,在城南,估摸着又是十几日的行程。

然,封紫宸非要在阳城内住一宿,具体原因不肯交代。

今夜虽非集市,如意客栈内却挤满了人,大概打听了下,宁王生前的几本秘籍被几个掘坟“夜仙”盗取,几经辗转后流向武学之人手,继而引发了一场血战。

近日来,大大小小的抢夺已轮番上演,宁安因一直待在百花谷,相对闭塞,信息自然也不能很快得到。

关于宁王之死,众说纷纭。

夜幕降临。

“皇子死讯,竟未昭告天下?”宁安蹙眉问道。

那人的眼珠子四处转了转,“说了啊!说是病死的。”

宁王罹患某种疑难杂症,久治不愈。

但一说,宁王以求武学之上乘,过于激进,走火入魔后大开杀戒,宁王府几十口人皆死于其手,宁王爆体而亡后,那些死尸一并殉了葬,另一说则是,宁王遭人所害,那日有十几个夜行衣,提剑灭其满门。

西街去的人本就少,知道真相的则更少,几被忘却的往事,此刻竟被翻了出来。

“几本秘籍,有何可争抢的?”

“公子此言差矣,习武之人到最后,不就追求……”

“诶诶诶,同他絮叨个什么劲,竖儒尔尔。”

声音不大也不小,却十分清楚的传递到每个人的耳里,客栈里杂七杂八的声音慢慢的轻了下去,宁安尴尬的笑了笑。

此人五大三粗的模样,忽的被掀翻在地,捂着左半边脸,惊恐的四处张望,“谁?是谁?明人不做暗事!敢不敢堂堂正正的比一场?”

宁安连忙起身,一阵清风袭来,他已然一脚踩在他心口,身子压在右膝上,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短刀,在男人脸上随意的割划。

“你你你!”

封紫宸?

从百花谷赶到如意客栈已是晌午,两人吃完饭后各自回了房,宁安醒了后去敲门,发现无人应答,问小二,小二一边打扫一边回头说“出去了,具体什么时辰也没细看。”

眼下正值饭点,他倒是回来的巧了。

宁安同靠门的两人拼了桌,关于宁王之事,生了兴致,不免多问了几句,这不,便遭到了他同行之人的耻笑。

“下次再口不择言,就割了阁下这根舌头下酒。”

“是是是!”男人咧着腮帮子,忙不迭的应道。

“滚!”

“走,快走!”

经过这一闹,不敢惹事的赶紧付钱就跑,小二嬉笑着过来,哈腰问了句,“公子,这……”

封紫宸从怀中掏出一锭银,粲然一笑,“这就作为赔偿,如何?”

“欸,公子好说,好说!”

小二再次喜笑颜开。

封紫宸刚一落腚,便有人上前同他交谈,封紫宸连忙起身同他叙礼。

“公子得罪了中景堂,这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中景堂?”

“听闻那几本秘籍中有一本是炼药制药用,包括一些奇门异术,对中景堂而言,岂非如虎添翼?”

“哦?那是在下鲁莽了。”

应付完这波人,宁安早已吃完候着,封紫宸不吃不喝,就托腮盯着宁安,宁安把碗推到他面前,让小二再上一碗面。

“你去哪了?”

封紫宸笑了笑,“找人打了一架!”

“啊?你三岁吗?”

“欠在下的,在下拼死都得讨回来!”

宁安抬起眼帘,眉头拧成一个结,“你又来了!”

“这次是真的,且在下答应过小安。”

“那人如何了?”

封紫宸无碍,也不佯装受伤,那便说明对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躺个十天半个月,不是什么问题。”

“你!”

戴着面具,只能看到封紫宸此刻若无其事的模样,深色的眸子里似有一层氤氲,更是看不清悲欢喜怒。

翌日,封紫宸的房里空无一人,只留下“朱明涧会合,勿念”的书子和一袋银后便消失不见。

宁安折好书子,然后塞到袖中,到一楼结账,小二告知已付讫,再问是否留意封紫宸离开的时辰,小二憨笑,“估摸着丑时刚过,走了好些时辰了。”

“无甚不寻常,如昨日一般。”小二又回道。

“朱明涧?朝南直走,途径临城,月下宫,再走个几日便到了。”

宁安拱拳告辞,欣慰的是,他好歹留条了,比之前不告而别好了许多。

行驶三日后忽降大雨,宁安赶到一住破道观时,已然浑身湿透。

老旧的木门冷冷的阖着,门的上半部分几近沁湿,但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宁安哆嗦着身子,探头问了句,“有人吗?”

“途径贵地,望借住一宿。”

无人应答。

唯有无数从瓦片上滑落的雨点垂落在泥地上砸出的小凹槽里,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宁安回身望了望,雨帘如幕,郁郁葱葱的树木皆被打伤了般,天冷冷的阴着。

在唤了几声后,宁安一边道歉一边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此观不大,只有石墙围成的主观。

宁安将马牵至廊下,却另有四匹马正安然的咀嚼着嘴里还未消化的草。

宁安蹙眉,有人?

推开主观的门,破败的道观内蠨蛸满室,刚迈进一只脚,灰尘倏地飘起。

观里供着三清,也净是灰尘。

中间围着四人,地上的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被烧熟的木头断了半截,朝旁一歪。

“对不住各位,打扰了!”

他们看到宁安进来,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又继续说些什么。

宁安找了一个角落,把散落一旁的稻草朝一个地方拢了拢,地上凉,宁安挪了一点铺了一层,今夜就先这样。

即便宁安备了一套衣服,但下马的时候,宁安发现,布包都湿透了。

打开一看,果然没能幸免。

雨下得太突然了。

穿着湿衣服还是难受,宁安脱去外衬,想好好拧干,就听到了争吵声。

“老六!我看你是找死!”

“欸欸欸?我说得可有半句作假?”

两人忽地扭打作一团,另两人却只是护着架在火上的锅子,不时用木棍子搅着,显然对于这两人的行为已是习以为常。

“我要撕烂你这张破嘴!”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了个火热,锅子里泛着的热气腾腾上升,又消失不见了,另一道又升上来了。

护锅子的一人抬起木棍子,朝着另一人的身后指了指,发出一声轻笑。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宁安蹙眉,撕成破烂的布条下竟坐着一名女子,他方才没注意,也许是这里面太暗,也许是有些畏葸的缘故。

女子一袭黑衣,此刻正打着坐,面上蒙着一层黑纱,安厝面前的是一把奇怪的武器。

刀刃下弯如钩,刀柄上部呈弧状。

“差不多得了,还有完没完?”

另一人捡起随身之物,朝两人身上砸去,两人毫无防备,纷纷哀嚎起来。

“力气多的话,去捡柴火!”

两人就跟小鸡啄米般点头,而后掸掸身上的稻草和灰尘,一人显然有些不服,嘀咕了句,“要不是老六提,我才懒得……”

“钱家的事,你们少掺和,还不知道是人是鬼!”

“大哥,真的有鬼!”老六凑近,神神叨叨的左顾右盼,“我瞧见了!”

大哥把他朝旁一推,老六也不恼,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瘦削的脸上半思考半惊慌,“我就想看看老三这孙子半夜闯钱宅做什么,”指着跟他打架的另一人又说道,“我就看到他肩头上趴着什么,那东西转了一圈的脑袋,咧嘴就对我笑,我吓得啊!腿都软了!连滚带爬……”

“少他娘的放屁,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拔了你的牙!”

“你敢!”老六搓搓手就躲到大哥的身后,“大哥,他那是心虚!”

“你他娘的,我……”

“滚滚滚,都给我滚,吵得老子头都疼!”

大哥一脚把老六踹到一旁,指着老三呵斥,“再让我发现你偷鸡摸狗,我就剁了你的手!”

老三满脸的委屈,衰颓的黄脸又多了几道皱纹,面露苦相,“大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走得时候,他们全家都好好的!”

“嘘……”

有目光扫了过来,凝神静听的宁安连忙继续拧着外衬,然后展开铺在稻草上。

老三立马锁了嘴,落了腚。

“喝汤!”

四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自如的讨论着这汤,气氛瞬间诡异的平和了起来。

钱宅?

宁安脱下靴子叹气,连袜子都湿透了,这一件一件的拧,得花多长时间才能干,没等衣物干,他估计早已冻死了。

“欸,小郎君!”

宁安抬起眼,“大哥”转身对他唤了声,宁安心头如暴擂瞎鼓,佯装无意的问道,“这位大哥,何事?”

“看你衣服都湿了,过来烤会儿!”大哥微笑地向他招招手。

“这……”宁安将他们打量了番,面露难色,“会不会太麻烦了?”

“怎会麻烦?你若不烤干,会着风寒的!”大哥用手肘撞了撞老六,老六立马爬起身,眉开眼笑,“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郎君就莫推辞了!”

说罢对着老三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过来把宁安给“请”了过来。

挤在大哥和老六中间,宁安只得陪笑,“几位大哥真是心善,这手脚却是暖和多了。”

“嗐,小郎君真是客气,来,喝口汤,暖暖身子!”大哥递来一只碗,碗口还缺了一块,细细的裂缝从上到下延展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宁安只得接过来,憨笑地吹了吹,大哥的手倏地搭上宁安的肩头,凑近说了什么,声音很小,如根细线,却像巨雷般在他耳膜处轰隆。

“敢说出去,就杀了你!”

捧着破碗的手微微一颤,宁安稳住心神,强撑着笑脸,“那是自然!”

大哥对着他的肩头又是猛拍,刚入口的热汤呛了宁安一嘴,“咳咳咳……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失礼了!”

“哈哈哈哈……小郎君着实有趣,老六啊,我同这小郎君真是一见如故,来,给小郎君拿套衣服,湿漉漉的像什么话!”

“啊,是!马上就来!”

半夜似有声响,宁安歪在稻草旁,轻轻睁开了右眼。

似有一个黑影弓着背,一脚从一人身上跨过去,蹑手蹑脚的朝着东北角挪去。

夜色更加浓重,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柴火早就熄灭,破观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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