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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宁王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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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晃神,宁安便又回到高台,回帆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他是不是同公子说了什么?”

“你怎知?”

回帆皱皱眉头,“方才能感知别的意识流动,但是动不了。”

宁安形容了一番,回帆思索片刻道,“骄虫前辈应是此地山神。”

后又想起什么,“难不成那颗珠子……”

回帆望了望远处,目光又收了回来,“是主人吗?”

宁安微微颔首,“不错,宁王的一缕残魂被封在珠子里了。”

回帆有些激动,“那我去取!”

宁安连忙拉住他,“慢着!”

“公子为何拦我?”

“这是天雷,你不要命了?”

“公子甚虑了,我又不是凡人,挨几道天雷而已,怎会有事?”

宁安蹙眉不悦,“没有剑身的庇佑,你不过就是一个灵体,暂且不说会不会受伤,很有可能会灰飞烟灭,而且还达不到目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对我无用,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可,试错成本太高,你如此莽撞,即是无效牺牲,毫无意义。”

“可是公子……”

“先一起去看看,但没有我的允许,不可轻举妄动。”

“是!”

两人准备朝着天雷方向去,宁安蹙眉暗忖,道人既能将残魂封印,那必得穿越天雷,难道是有什么特别途径吗?

骄虫收下宁安递来的月寒石,小蜂依旧那般不可一世,而小蜜,表情甚是复杂,“你确定吗?”

“前辈不用这般客气,若能物尽其用,岂不两全其美?”

“我俩虽为山神,应事事以此地为先,但还是得问你一句,我俩若收下,安置轮回井里,届时再也无法取出,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

“兄长的意思,你又不是这里的人,攒了这么久的月寒石,说送就送了,你不回去了?”

宁安怔了怔,小蜂又跟了句,“凡人有执念,便会死,你也不例外。”

虽未明说,但显然,他们知道他非常人,若为了那点执念放弃归途,迟早命丧黄泉。

“小蜂,别说了,”小蜜略含悲悯的眼神看过来,终是无奈地摇摇头,“你既是送了月寒石,那便告知你一件事,那道人对‘凤华珠’下过禁制,非凡人不可取。三年了,陆陆续续来过不少人,但都未成功。”

这一关,必得宁安自己过了。

若是死了,那便罢了,若是侥幸不死,还可留着残躯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有人要取“凤华珠”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多时,周围已经挤满了脑袋,宁安撒眸一圈儿,倒是同外头的凡人无异,男子几乎都是上身不穿,女子皆着薄衫。因常年缺水,他们皮肤都较为干燥,皱纹也多,体态略萎缩,他们凝神屏息,就只是围观着,宁安都能感受到他们眼底流露出来的一丝……兴奋?

“不用紧张,他们不会伤你们,这里许久未来人了。”骄虫做了“请”的姿势,回帆在不情愿中随他俩走到平台尽头,那里围了一圈的人。

骄虫低头同回帆说了什么,回帆的神色突变,忙不迭地上前,却被十几只手擒住,宁安扭头正好瞧见这一幕,继而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恰逢一道天雷劈下,正中天灵盖,宁安在瞬间的晕眩中歪下,他似乎看到了朝他飞奔而来的回帆,神志开始恍惚,他在无色的世界里竟看到了雪。

漫天飞舞,迷迷茫茫又纷纷扬扬的,整个暮海都是一片素白。

翌日,宁安再醒来时,回帆依然心有余悸,他还记得昨日之场景。

一片迷蒙,他似乎被包裹在细密的蜘蛛网中,银丝般的网向外蔓延,发出晶莹的亮光,而他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单薄的像一张绢帕,雷电劈开的一瞬间,他的周身倏地起雾,宛若圆形的屏障将他裹挟其中,即便如此,他依旧像碎裂的雪片,溟溟蒙蒙,就这么栽了下去。

“前辈同你说了什么?”宁安深吸了口气,迎上的是回帆急切的目光。

“前辈说,肉体凡胎,必死无疑,”忽地想起什么,“那个时候,公子觉着有什么异样吗?”

“毫无意识,甚至感知不到疼痛,”听到了回帆的描述,宁安蹙眉思忖,大体上是“紫蛇丹”起了作用。

“他们拦着你,也是担心你。”

“嗯。”

回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锁了嘴,扯开了话题,“公子先歇着,我去给公子倒些水来。”

待门被阖上后,宁安环顾四周,毫无疑问,这是某位暮海人的家里,同外头的格局无甚区别,简单的一张床榻,中间厝着一张方桌和四块方凳,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幽幽的火苗上划过几点灰尘。

对于能辨识出白色这一点,宁安并未同回帆说,这会是好兆头吗,还只是回光返照?

算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无甚意义。

暮海常年缺水,“水”即是黄金般的存在,宁安不认为回帆能讨到水来,口干舌燥之余,汗水又不禁沁满了后背。

木门被推拉出一条罅隙,先是一对眼睛,然后又抻进来一颗脑袋,受到动静的油灯不禁四处晃了晃,是个几岁的孩子。

“呀!”迎上宁安的目光,男孩惊呼一声,赶紧缩了回去,门又被利索地关上,宁安还在疑惑,不多时,门又被轻轻撑开了,“公子,你醒了啊!”

“对,醒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男孩摇摇头,双眼好奇而哀怜地望着宁安,“阿爹阿娘说你是咱们的大救星,所以我就想来看看。”

宁安朝他招了招手,男孩局促地朝前挪了两步,右手一直搓着衣角,都捏出几条褶皱来,瘦削的脸庞和瘦削的肩胛骨,却闪着一双大眼,嗫嚅道,“是同我们不一样。”

“怎会?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公子比我们好看,公子很白!”

宁安一怔,半晌没说话,后缓缓直起身子,轻声问了句,“你们这里为何如此炎热,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孩眉头都快皱成小山了,左思右想后来了句,“不晓得,我出生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了,阿爹阿娘应该知道,我帮公子去问问。”

“诶?等会儿……”宁安话未说完,男孩扭头就跑了出去。

男孩的父母自然不会太清楚,最后宁安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家里。

暮海的现状可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若要追溯,得从永丰五年开始说起。

“地上的人说,暮海乃幽冥之地,幽冥人会‘妖术’,那暮海人便是不祥之人,是下等人,不配同他们沟通与联姻。上下互不干扰,也算和谐,直至那日,樊家的女儿樊清禾跟着做生意的老范一并去了上面(养家糊口嘛,不寒碜,老范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去上面挣得多些),回来的仅老范一人,樊家人最终打听到老范家,劈头盖脸就跟老范要人,老范一脸茫然,反问了句,‘什么人?’其实这事也不能怪老范,因为清禾是自个儿偷溜出去的,老范从头到尾都不晓得有人跟着,但樊家人不信,认为就是老范把人弄丢了,找不着了就说‘不知道’。”

“后来呢?”

“两家天天吵得不可开交,老范的孩子每日都被吓得直哭,娘儿们一边哄着最小的孩子,一边指责老范,老范憋屈又惆怅,樊家人每天都去上面找,但都是一无所获,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樊家忽地收到了一封书子,是在院中收到的,金灿灿的书子悬在半空,自个儿开始念的那一刻,清禾便赫然出现了,那不是清禾,是她的幻影,大体就是她要进宫了,让樊家人不用担心。”

“樊清禾即是皇帝宠妃淑妃吗?”

“不错,清禾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在诞下‘狸猫’那一刻起,忽地碎了。后来公子也知道,她被打入冷宫,此生不得与皇帝相见,后就这么孤零零地死在了那里。”

“那樊家人呢,就这么默许了?”

“樊家人自然不同意,她阿爹阿娘又要上去一趟,说一定把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抓回来,抓回来好生训斥一番,旁人怎么劝说都不听的程度。”

“然后呢?”

“樊家人再也没回来,一晃竟二十四年过去了。”

“没人找吗?”

“自然是有的,找着找着就没希望了,真的仁至义尽了。”

宁安叹了口气,这样的结局着实唏嘘。

男子揩了揩脑袋,“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清禾是永丰六年十二月二日没了的。当然记得清楚,那几日上面天降大雪,下了几天几夜。”

宁安想了想,那一年发生了两次大案,一是黎八、沈吉等人盗取淇王墓,二是皇帝宠妃淑妃临盆之时产下一只狸猫,被认定不详,后被打入冷宫(《异闻录》中,水士先生特地改了人名)。

但宁安知道,其实还有两件事:

一、狸猫事件后,淑妃之子云熙被沈吉收养,成为了沈千尘的弟弟沈千业。

二、卢飞燕一家三口遭官家(环首刀之主)屠杀,后齐香荷被钉死。

若是论起时间线,那么应该,先是淑妃诞下狸猫被打入冷宫,云熙被沈吉收养,沈吉等人盗取淇王墓,后卢飞燕惨遭屠杀,齐香荷被钉死。

这几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另外,全峰道长到底是何人,为何清楚知晓卢飞燕之事,还假扮卢义寻仇?

男子接着说道,“不耐热的树木和虫类鸟类如温水煮青蛙般,慢慢地开始死亡,先是一只鸟的尸体,然后就是两只,三只,直至一群……

受不住炎热的岂止这些,后来刚出生的娃娃都……”男子有些哽咽,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娘本就虚弱,这天也越来越热,他娘难产,大出血,娃娃刚生出来她便去了,谁成想……”

男子开始悲伤起来,眼神尤为空蒙。

男孩的阿爹拉了拉宁安的衣袖,用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来了句,“那娃娃早夭,没多久就……”

因为炎热,生灵在慢慢消逝。

回去的路上碰到回帆,他略为慌张地说道,“公子,有些不对劲。”

宁安蹙眉,“哪里不对劲?”

“骄虫前辈去了地底,那里实在炎热,可是为何,我能感知到炎热?”

“灵体?”男孩阿爹一惊又一怔,“你是灵体?”

“对,他是剑灵。”宁安接了句。

他连忙抻手去探回帆的额心,一片暖光晃过,“脱离剑身和剑主过久,灵体撑不了多久。”

“会如何?”

“灰飞烟灭!”

宁安倒吸一口凉气,手不禁握紧了,冷不丁地抬脚便要走。

“公子去哪?”

“凤华珠。”

宁安知道,留给回帆的时间不多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能在天雷下存活,如果不是因为紫蛇丹,那便是“温水煮青蛙”,同男子说得一样,接下来的每一次都会异常凶险,而且会“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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