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回去的路上，威兹曼和002讨论了一路任务完成后会发生的事。比如是会把他直接传送到另一个任务对象所在的时间段，还是就这么让他在这个世界耗着，一直耗到任务对象出现。

“当然是把您直接传送到另一个任务对象可以攻略的时间。”002不假思索，甚至还觉得威兹曼是在质疑他们系统的专业水平。

“不是质疑，这些都是你师父当年犯过的错误。”威兹曼善意提醒它，“比如让我等个五六年，都算是时间短的了。”

002：“......”

没想到是已经犯过的错误，002再次回复诚恳了很多，“我们已经改进了，真的。”

它再三保证让威兹曼相信他们的专业水平。

威兹曼似信非信，又表示如果002愿意，实际上他非常乐于帮助他们系统提高智力水平和决策优化。

一旦讲到这些事上，威兹曼的声音就又变得魔幻乃至兴奋，像是002看的那些末日危机里面危险性极高的科学家。

002动心，又坚定地拒绝了威兹曼。

“好吧，不过我一直在这里哦。”威兹曼不太死心地提醒它。

002：这样反而更可怕了吧。

威兹曼并没有提前告诉R自己要回来，主要是他好奇在他没在家的时候两个人在做什么，又是怎么相处的。

可等威兹曼到了他们的住处时，却发现院里的灯正亮。

“不会还在训练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威兹曼走了进去。

站在树下靶子旁，有着超级警惕性的两个人瞬间就转过头来，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比院落里的灯还亮。

其实只有两天没见，但是因为这两天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反而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威兹曼的目光在R和黑泽阵之间转来转去，明明还是原来的人，却总觉得好久没有见到了。他晃了晃手里给他们带的伴手礼，“我回来了。”

黑泽阵握枪的手松了松，垂在身边，沉沉的目光落在门口青年的身上，莫名地松了口气。

“所以在我没在两天，你们就这么训练了两天？”已经勒令两个人过来吃东西，威兹曼将一些抹茶点心从盒子里拿出来，眼神瞥向R。

R自觉理亏，轻咳了一声，忙接过盘子，“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

威兹曼眼眸微眯，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将盘子递给他，又看向从自己进门后还没说过几次话的学生，“这两天累不累？”

一向抓不住情绪的黑泽阵在这么一瞬间突然就感知到了威兹曼的关心，思忖片刻，“还可以。”

比之前进步了。

起码没回答一点儿都不累。

“剩下两天就劳逸结合嘛，你说呢，R？”

已经吃上了威兹曼带来的点心，R忙点头：“听你的。”

威兹曼的到来使得房子不再复之前那么安静，两棵树上孤零零的靶子也没有人在意，房间内偶尔会传来三个人的说话声。

吃饱喝足，R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团成一团，准确地扔进垃圾桶里，“这两天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被威兹曼递了块点心，不知道吃还是不吃，听R这么问，黑泽阵顺势就用手捏着那块点心。

“好玩的事？”

威兹曼回忆了这两天的行程：开会和邀请禅院甚尔当体术教练，每一件事里面都有御三家多多少少一个家主在里面。

就连过于随和佛系的他也讨厌上和这群老头相处的感觉了。

“和一个小朋友成了好朋友，别的就没了。”

“这么简单？”R向后仰了仰，有些不太相信，“那天你给我打电话，还以为是遇到了多么吸引你的事。”

“如果和几个老爷爷一起开会也算是有趣的话，这个世界就应该毁灭了。”

也就这么一次。

威兹曼之后也不太可能再去御三家了。

“你们呢，除了训练，出家门了吗？”威兹曼看向这两人，很希望两个人在他没有在的时候也能出去逛逛，起码享受一下外面的阳光。

结果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说了一切。

威兹曼叹了口气。

算了，看起来精神状态都不错，没训练到走火入魔就可以了。

“不然...明天出去？”黑泽阵提议。

他对外面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兴趣，只要一直待在熟悉的人身边就可以。

威兹曼捏了捏他的肩膀，看少年因为肌肉的酸痛，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叹了口气，“先休息一上午吧，明天再说。”

这个世界他就这么一个学生。

可不是为了当牛马那么练的。

晚上也没有做饭，点了附近的饭送来。那两人看起来这两天吃得过于简单，这次没一个像以前那么矜持，头都快埋进碗里去了。吃完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考虑到这两人的高强度训练，三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威兹曼和002闲聊着泡了半个小时的澡，两天的劳累在这半个小时热水对肌肉的缓冲下也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穿上浴袍，拉开门，却见房间内不只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男人穿了件黑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两腿交叠，有力的手腕搭在椅边，见浴室的门打开懒懒抬眸。

威兹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恢复。

他走过去拿过R手中的烟，吸了一口又嫌弃地扔进烟灰缸里，靠在一侧的窗边。浴袍系好的带子有些松散，被热气薰得泛红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随意拢了拢浴袍，语气也是被热气蒸腾后的慵懒：“专门来我这里抽烟？”

知道威兹曼不抽烟，但是在看到威兹曼嘴唇接到那根烟后，R还是下意识皱眉。见威兹曼只是抽了一口后，才又安稳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不可以吗？”

“不可以。”威兹曼似笑非笑，刚刚那口香烟的味道甚至还围绕在他身上。他又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不赞同地耸了耸鼻子。

“我不在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吗？”

R无奈：“你也太小瞧我的耐心了吧，和这个没有关系。是有件别的事。”

威兹曼抬眉，“？”

R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黑色的U盘，扔给威兹曼，“拿着吧。”

威兹曼忙伸手接过U盘，仔细看了两眼，“这里面是？”

“日本里世界，尤其是东京的地下军火联络链和销售网情报。”R不太在意地看了眼在威兹曼手中的U盘，“95%的都在这里了。”

威兹曼：“？？？”

R的语气过于平静，甚至是优雅慵懒的，说出来的危险内容却和那淡淡的语气完全相反。

“地下军火？”威兹曼已经尽力的保持冷静地重复R说的那些话，“就这么几天？”

他们来日本也没有几天吧。

更不用说，威兹曼还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仿佛两个小学生在准备考试，结果发现一个期末备考资料都没有看，一个淡淡道自己是在准备大学考试。

这也太卷了吧。

R：“比我想的还慢了。”

威兹曼“悲伤”地看着他，“R。”

“？”R下意识一慌。

“和你当同事绝对很痛苦。”这么卷的同事，入职第一天他就辞职。

R：“.....”

威兹曼不太明白为什么R要把这些资料给他，很显然放在他手里也不会成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种在别人眼里如此珍贵的情报，在威兹曼手里只会成为逐渐遗忘在U盘里的东西。

有可能U盘也会丢了。

不过对于R的能力，威兹曼是一次比一次有更深刻的了解。

这位世界第一杀手就连掌握情报的能力也是顶级的。

“多一份保障。”R随意摆了摆手，“万一哪一天。”

“哪一天？我称霸东京还是称霸日本的那一天吗？”想到自己的国籍，威兹曼点点头又补充，“嗯，尤其我还是个德国人。”

见威兹曼又一次提到国籍，R还是被这种地狱笑话逗笑了。

两个人此刻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

笑了一会儿，威兹曼抿了抿嘴，“我懂你的意思，别担心我。”

比起他，每天做各种杀手任务的R自己才值得担心吧。

“还没有什么人能伤害我。”R一手放在另一只手上，微微后仰，那是一种绝对自信甚至自傲的姿态。

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实力，都能支撑起他此刻的自信。

“就是你这么说，才正让人担心吧。”威兹曼无奈扶额。R平时过于成熟的模样甚至总会让威兹曼也忘记他不过也才二十多岁出头罢了。

R：“我一个人，安全性当然要高得多。你是打算一直就这么带着他吗？”

“我...等阵成年了，或是觉得他足够可靠了，当然就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

不太可能，想到黑泽阵这几天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完全心里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当威兹曼出现的时候，他的动作就放松起来。

很显然，那些想法大概是和威兹曼有关。

所以怎么可能主动放手。

“那到时候就把这个交给他吧。”R昂了昂下巴，“给他找个活儿干，他也就能独立了。正义的世界他会不习惯的。”

让黑泽阵负责地下军火？

怎么世界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就连威兹曼也不得不感慨这命运的力量。

“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得好多了，听到你这么说，还真是没想到。”威兹曼说。

R闻言却抬眸看向威兹曼，“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威兹曼无言，而后走了过去，将R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那也让我为你做点儿什么吧。”

无形的力量从威兹曼的身上涌出，将两人包裹住又瞬间消失。

这几天已经猜出威兹曼的身份，R并不惊讶地看着两人脚下泛起的光圈，“我也有魔法了？”

“只能保护你而已。”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