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一声砸进了她耳朵。
一踏入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是让林溪皱了眉。
宋女士走的飞快,针灸推拿在二楼中医部,他们到的时候,里面有两个医生守着。没有过多的寒暄,宋女士雷厉风行,张口就是:“医生,老规矩。”
然后,把医生开的单子和五百块钱交给了林溪,“你去缴一下费,然后就直接去玩吧!医院没什么好呆的。”
她眼神清明,被她一看,隐秘的心思好像全然被洞悉。
林溪有些不放心,看了进里间拿东西的医生一眼。
宋女士无所谓的摆摆手,笑着说:“放心吧,我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
“好,我待会儿来接你。”林溪乖巧点头,说话却像个大人。
那人嘟囔:“谁要你接了啊……”
林溪拿着交完费的单子和剩下的钱,站在医院的大厅,来来往往人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带着疲倦和目的而行。而她,穿插其中,无所适从。
她不喜欢太过急躁的状态,一但陷入,自己便很难把好自己的舵,可是医院本身就是一艘摇摆的船。
林溪拎着果篮,站在病房外迟迟不肯进入。
透过小小的窗口,她看见里面明亮白净,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在睡觉,一旁坐着的年轻人低头看着手里的什么书,一手握着笔不时勾画,又记在一旁的本子上,还分心关注着床上人的动静。
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他低垂着头时露出浅浅的白皙侧脸和殷红的嘴角。
近乡情更怯。
他突然停了手,站了起来,坐下缩成一小团,站起来又是顶天立地,挡着窗户,房间里的光线都暗了几许。他撑了个懒腰,又活动了几下。
向着门边走来,就在林溪以为要对上,慌的无路可逃的时候,那人又止住了脚步,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喝水,顺便点开了手机。
原来是要喝……水。
林溪刚放下心,再抬头,直直对上了陈述不知何时看向门外的眼。
不得不感叹,打扫卫生的阿姨一定很敬业吧。
不然为什么透过玻璃看见的人那么清晰。
清晰的她眼睛胀痛,想要流泪。
那头的陈述也愣住,黑色的短袖,衬的原本白腻的皮肤有些苍白,眼下的青黑已经成了一团,青色的胡茬。
疲倦不堪的年轻人回过神,他笑了,眼神里满布惊喜和快要溢出来的热忱与温柔。
于是一刻也不停歇的,他走了过来。
林溪透过一张小小的玻璃,看着他走近,越近看到的越小,整个上半身,到只有脖子和肩膀,再到只有肩膀。
然后……门开了,好像是次元壁的枷锁被打破,朝思暮想的人活生生的就站在了眼前。
他没有离开,他在这里,一直在。
他显得很疲倦,声音沙哑,眼睛却是亮晶晶。
他低头看着你的眼睛,显得认真而虔诚然后开口。
“你来了。”
盈眶的泪水本来将落未落,一直的担心和忧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在这一刻瓦解,晶莹的顺着脸颊滑落。
模糊间,林溪畅快的看着原本沉稳持重的人,一瞬间脸色大变,大失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