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钰的第二个生日，季星河没有忘记，他提前很久做准备。

偷偷看票，看酒店，预定酒店附近的蛋糕，还要在闻人钰洗澡的时候删掉他手机上的车票短信。

像做贼一样，季星河很多次都差点露馅，想直接跟闻人钰坦白。他是沉得住气的性格，坦白的冲动来自另一个状态古怪的家伙。

“等等，我也有个件，你帮我带上来。”季星河叫住套衣服准备下楼的闻人钰。

“噢，取件码发我。”闻人钰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拉上了拉链。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很忙，闻人钰平时冻不死就不会拉拉链，觉得不太酷，也会顺口问季星河买了什么，能拆了的就在楼下拆了，免得还要再扔一次包装袋。但最近全部都完完整整地交到了季星河手里。

闻人钰像圣诞前夕天天看袜子的小孩。

季星河不敢买邮寄的东西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自觉罪孽深重。

好在今天这个确实属于生日礼物的范畴，季星河的腰杆子终于能挺直一点。对上闻人钰偶尔投来的目光也没有那么心虚了。

没跟闻人钰坦白也是因为他的状态，季星河发现生日往前数十天，闻人钰就开始开心，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麻雀，话变多，撒娇也更频繁，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星河，明天早上穿白色这件吗？”闻人钰举着两件一样的衣服，站在床尾问。

“可以。”季星河的衣柜已经被闻人钰接手，由于两个人身高接近，季星河表示一样的衣服买一件就行，可以多买几件不同的款式。

闻人钰不，就不，偏不，季星河懒得管他。

但闻人钰要问，穿不穿，好不好，喜欢吗。

季星河咳了一下，闻人钰立马看了过来，离他的生日还剩三天，差不多该结束这个暗流汹涌的等候期。

“那个，小钰，周五晚上我们去s市一趟，你生日不是要到了吗，去那里过吧。”季星河说的时候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好，要住几个晚上？”闻人钰收了衣架把衣服放到床上。

“两个，周日晚上回来。”季星河也装作很平淡，好像上课埋头挑蛋糕挑礼物信息过载脑袋发懵的另有其人。

季星河说完没一会儿，闻人钰把行李箱打开了。两个。

季星河确定他是开心的也没有阻止，只是在闻人钰路过自己身边时拉住他的手亲了他一会儿。

闻人钰闭着眼，熟练地寻找季星河的舌尖，勾缠舔吻，从被动到主动，这时候又很投入，不着急装他的行李了。

等季星河推他，闻人钰舔了下唇角，打开床头柜把东西往箱子里塞。

“那个别带。”季星河阻止他，这次出去玩要走很久，不能惯着闻人钰。

闻人钰仰头看向季星河，拆开拿了一条放回去，季星河摇头，他又撕了剩下的一半放回去，季星河还是摇头。

“哥。”闻人钰捏着最后几个眨了下眼睛，把季星河的手放到自己头上。

季星河允许他带了两个。

周五的两节太极课两个人一起翘了，闻人钰收到候车通知截了个图，还去取了纸质车票。

季星河跟在后面拍了张闻人钰的后脑勺，这是他的纪念方式，正面反面意义相同。

到s市当晚，两人粗略逛了下网红小吃街就回了酒店，洗漱过后季星河关了灯：“睡觉，明天早点起来。”

闻人钰从后面抱住季星河，一下一下亲吻他的后颈，到颈窝的时候被季星河轻轻拍了下脸，亲那里季星河反应大。

闻人钰今天格外兴奋，抓着季星河打他脸的手亲，软着声音商量：“哥，就一次，好不好。”

闻人钰钻到了被子底下，黑暗里季星河呼吸逐渐沉重，身前的被子隆起，有清晰的水声传到他耳中。

季星河的手指插进闻人钰发间，好一会儿跟着他往下移动，反应过来闻人钰要做什么时扣住了他的下巴：“别，可以了。”

在家时闻人钰一般会先满足季星河的需求，让他足够放松后才轮到自己，但这样到最后季星河会很累。

闻人钰很听话，咬着季星河的肩膀缓慢推进，停了会儿等季星河适应，热烈地亲吻他。

“怎么还不……快点。”布料的摩擦声响了很久，季星河抓这闻人钰的手催促他。

闻人钰委屈巴巴地埋头唔了一声，摩擦声顿时更大了一些。

季星河担心的事没有发生，闻人钰在浴室冲澡，他接到了外卖电话。

“谢谢。”季星河打开房门，小心地接过外卖员递过来的蛋糕。

闻人钰总不爱吹头发，嫌那一两分钟耽误时间，干站着没意思。

他一出来，发现房间里的灯关了，圆形的大理石小茶几上烛光摇曳，橙黄的光晕像撷取的一角夕阳。

季星河等在桌边，身影镀了圈光晕。

闻人钰叫了一声哥，一步一步走过去。

蛋糕表面是油画质感的秋林落叶，他们重逢在去年初秋，闻人钰生在深秋。

“生日快乐，宝贝。”季星河拉着他坐下，渐渐凑近他。

闻人钰的睫毛颤了一下，季星河第一次用这个情侣间常用的称呼叫他，从前他觉得季星河叫他小钰时已经非常动听。

原来还有宝贝，闻人钰闭上眼，季星河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而后是额头。

今年的愿望闻人钰没有说出来，原来傻乎乎的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他想要地久天长，要季星河永远喜欢他。

睁开眼时面前多了两个盒子。

“打开看看。”

一个是闻人钰自己拿的快递，缅甸胶漆树的种子，品相完美，翅像螺旋桨一样，季星河零零散散送了很多种子给他，另一种意义上的集邮。

他想送秋天出生的闻人钰无数可以萌芽的可能。

另一个是挑在闻人钰有课时的送货上门，一对奢牌银戒，季星河从前不会买的德不配位，这个价格买黄金绰绰有余。

闻人钰眼前一亮又一亮，季星河朝他伸手，闻人钰把盒子跟自己的左手一起递了过来。

然后迫不及待地把给季星河戴上了另一个。

蜡烛烧了一小截，闻人钰拿手机录了一小段视频才吹，等真正睡觉已经近凌晨一点。

周六闻人钰生日当天，季星河带他去了国内最大的温室植物园，小径深处，雨林区墨绿的宽叶丛中，闻人钰拿出了他的礼物。

“我怕你戴不惯戒指，所以买了项链。”

“一周年快乐，我的宝贝。”

这个俗套的称呼闻人钰很喜欢，季星河不总叫，闻人钰也不常用。

闻人钰逛得细，相机像上了膛的机枪，从雨林到沙漠扫射过去，一天逛下来季星河也有点累了。

晚上躺在床上，季星河昏昏欲睡，闻人钰边上亮着一盏小台灯，他捏着季星河的手反复看，又伸手摸一摸季星河颈间温热的项链。

“哥。”

季星河听到这这个声音就知道闻人钰想做什么，他主动亲了上去问：“你不累吗？”

“有点，但是更想……”闻人钰如实说，身体有些疲倦，但精神很亢奋，压根睡不着觉。

包装打开的声音，闻人钰胸前的链子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缕纤细的水流，季星河的锁骨上沁出一层薄汗，闻人钰像被花蜜吸引的蝴蝶，不断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哥，你叫叫我。”闻人钰在季星河耳边说。

“小钰。”

闻人钰嗯了一声，气息有点不稳：“还有呢……”

“宝贝。”

灼热的亲吻过后，闻人钰把季星河翻了过去。

“做什么？”季星河回头看他。

又是包装打开的声音，季星河踢了他一脚：“骗我。”

闻人钰握着他的脚踝一边认错一边覆了上去：“哥，宝贝……”

唇舌分合，应该有花朵绽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