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钱。”
不论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史莱姆，我对钱都很敏感。
三无产品休想骗我的零花钱！我还准备买新口味的薯片呢！
对方打量我上下，不觉得自己找错人了，“你不是史莱姆吗？”
今年巴比鲁斯这个恶魔学校确实只有我一个圆滚滚，没有翅膀和尾巴的那种。
我不禁感叹长相太突出也是一种烦恼啊，“好吧，可是我真的一贫如洗，买不起。”
话音刚落，对方虽然蒙着面，但我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了非常强烈的“是不是在耍我”的愤怒之情。
对方怪不得是负责销售这项业务的，脾气没有学校里寻常恶魔那样的火爆，这时候，既没有骂人也没有动手。
我不逗他了，“但是，我又真的很想要这个药水，”跳上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也小声地说出我的提议，“要不，你也让我加入呗，我觉得我自己也很有推销商品的天赋。”
想甩开我但是失败的他，不客气地提问，“你是他们安排过来的卧底吗？”
“怎么可能！卧底怎么会有这么光明的但劣质的计划！”
再说了，你直接问，我就会说实话吗？
被他用力从自己的头顶上拿掉的我，及时拉住要逃跑的恶魔，他显然不信我的慷慨否认。
估计对方也担心是不是陷阱，还带了阻碍辨识的掩盖道具。
他已经判断出我不是目标客户，隐约感觉到了麻烦才准备了离开的。
被我拦住挣脱不了的后，他还有几分不敢相信。
“你们最近生意也不好做吧，不仅卡拉拉基街被捣毁了，而且校园里大部分的买家也不见了吧。”
欧佩拉带着卡鲁耶格和巴拉姆扫荡了魔界里的黑市——卡拉拉基街，痛揍了不少恶魔，甚至还上了报纸头条。
说服别人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他看清现实。
卡鲁耶格本来才不想被欧佩拉使唤来使唤去，但是自从发现了巴比鲁斯存在这种强行提高位阶的危险药水后，自主性就提高了，他还向后梳起了头发，发誓作为下一任的看门犬，一定要肃清这种风气。
我当时就很想问，是手上有发胶吗？
他是怎么做到手往后一梳，头发就服帖了。
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把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
我个人觉得卡鲁耶格头发放下来，比较减龄。
对此，欧佩拉前辈回应，“你自己都没有头发，就不要给出发型意见。”
懂了，那不是发型，那是卡鲁耶格的态度。
而面前这位恶魔，被指出事实后嘴硬也是他的态度，他好像无所谓。
“那又怎么样，不过损失一个供货点。”他展现了出了自信，“好东西也不会缺少市场。”
“东西要是真的那么好，那干嘛还要在卡拉拉基街当众宣传呢，而且当天口碑就坏了吧，都服用了自己的商品，还被两个一年级生轻松打败。”
要摧毁一个恶魔的心理防线，就要嘲讽到他的痛处。
“说到底，还不是你们做的！”
被踩到痛脚的他，气得把我拎了起来，口水都差点溅到我身上。
史莱姆看起来很好捏吗？
可恶，变成史莱姆后，我怎么经常被人拎起来！
身体变形，顺着他举起我的手，流动着，缠绕上他的手臂，再顺着手臂蜿蜒缠绕到脖子附近，激起他的寒毛，“拜托，要发脾气的话就去找当事人发泄。”
“这还在收获祭期间。”忍住了身体颤抖的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收获祭规则之一，学生间不能相互攻击，只要攻击同学，就会立马出局。
“那又怎么样呢，”我跳上他的头顶，往下探头，倒着看他眼睛，“我又不想成为少王，而且，现在谁又会及时发现呢？”
他的瞳孔里映出了邪恶史莱姆的笑容。
哇，没想到五官不明显的史莱姆我，这么适合做反派。
恶魔才不是被恐吓就会乖乖听话的种类，更别提他是做这种不良买卖的黑心商家。
想来他一定是吃过很对亏，才会携带这么多的攻击和防御武器。
都被我用身体粘住了，然后慢慢地从表皮陷到了我的身体里，消失。
实际上这只是在我的身体上，把内里的空间开口挪到各处而已。
看起来会像史莱姆肌肤吞掉了武器。
这种用法有点会让我自己生理不适，我不怎么用。
他发现自己拿出的武器被我夺走后，魔法攻击也被我吞掉，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定住了。
现在案板上的鱼变成了自己后，他转变了不合作的态度，“你想做什么？”
掏出师团前辈送的超级大刀，从他头顶上跳下来，给他展示下锋利的刀刃，“和我合作，不仅仅是升阶药水，其他的你能经手的特殊商品，都必须从我这边流向巴比鲁斯。”
“凭什么？”如果不是不能动，他会用激烈的身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抗议。
凭我想做中间商赚差价，虽然我很想如此回答，但是魔界恶魔肯定不能理解我的人类幽默。
“扛把子们现在看得这么紧，你根本就很难在巴比鲁斯卖这些违禁品，但我不一样！”
我摆出很很有说服力的姿势，双手抱臂，笑向正前方。
在我迟迟不阐述自己的竞争优势后，对方忍不住了，问道，“难道你能打败扛把子他们吗？”
愤然作色中带着不相信。
“要打败他们做什么？又不是要和他们竞争校园老大，”我重新跳上他的头顶，踩了踩他的脑袋，指导他，“我们做的是买卖，要争夺的是市场！”
“你能从我头上下来吗？”
“不要，我喜欢这高魔一等的感觉，”他拎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把我放下来，“我知道他们的行动路线和巡逻计划，我可以避开他们发展客户。”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每天都跟他们在一起。”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酝酿下情绪，“你要知道，我在扛把子那边也不好过的……”
我坐下来，开始给他详细讲述我每天的辛苦。
只要把卡鲁耶格每天给欧佩拉跑腿的经历改一改放到我身上，再结合我平时的经历增增删删，往日辛酸根本讲不完，甚至还带出了点我的真实情绪。
情绪上来了，感性灵魂的我，有点抽噎。
“你不会把鼻涕粘在我的头发上吧。”
情到深处的哽咽，对方竟然只担心我会不会流鼻涕抹到他头发上。
“我只是邪恶，不是恶心，再说了，那叫史莱姆黏液。”
没错，虽然我不会流鼻涕，但是如果想，我可以拿出祖传技能——超级黏液。
但就算它是粉色的，性能超级黏，我也不用。
“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不能从我头发上下来。”
“那你答应了？”
“嗯，”他仿佛做出了沉痛的让步，“你快从我头发上下来！”
“不行！我才不信恶魔的口头承诺。”我抽出那张羊皮纸，“来，先签了它。”
我解除了他身体的上半部分的活动限制，把契约道具递给他。
“这是高阶契约书？”他很震惊，眼神仿佛在说，我这样的弱小种类，怎么会有这种高级魔法道具。
恶魔契约书是传统的契约魔法，写下真名的契约双方必须遵守契约内容，否则就会有强制惩罚。
传言里，它最早是恶魔用来和人类签约的。
“这样子才有保障啊，条件不是很公平吗？我都没让你做我的小弟。”
要知道，欧佩拉申请学生会的时候，可是把卡鲁耶格和巴拉姆写成自己的小弟的。
他现在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检查了几遍契约文字，犹豫再三，才用契约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为了防止契约恶魔不签真名，必须要使用配套的契约笔。
用这支笔签字如果不是写自己的真名，就无法出墨。
当然，也可以不用契约笔，在署名处滴入鲜血，这样是不是自己的真名都无所谓，血液的主人就是契约者。
“单卡拉卡？你的姓氏单卡拉，好特别啊。”我跟着签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不禁读出了他的名字。
被夸的他也不高兴，看了一眼我的签名，回道，“没有你特别，竟然叫斯莱姆。”
“那是我的姓氏，我们家族姓氏放在后面。”
魔界几乎所有的恶魔家族都是姓氏在前，只有极少的恶魔家族会把姓氏放在名字后面。
双方都写下名字后，契约纸就会自动变成双份，他把浮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合作等收获祭结束再说。”他示意我解除魔法，放他自由。
已经从他头上跳下来的我，拦在他面前，伸出手，“等等，先把你身上的所有升阶药水都给我。”
“你不会准备自己用吧？”
就算我的毒抗性再高，我也没必要喝劣质药水迫害自己，“当然不是，我迫不及待地想发挥下自己的推销天赋。”
“收获祭本来就是很好的机会。”意思是就算卖出去，那也不是我推销能力。
“不被发现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不情愿，但被我温柔的手段，强制自愿交给我了。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看着他走远，又确认附近没有任何气息后，我才展开自己的那份契约书，而红色的恶魔文字模糊几下后，条约里限制我的内容文字全部消失。
虽然他非常谨慎，也对这份契约做了检查，但还是没有发现上面的手脚。
欺骗恶魔，真的爽哦。
看了看时间，继续熬夜就算没有头发可以掉，但是肌肤会干燥的我，需要进入睡眠。
危险的野外夜晚，想要一个优质睡眠，就需要保镖。
根据记号寻找了一会，保镖一号在值夜，指挥保镖二号把我的帐篷放到他们中间，这里最安全。
钻进睡袋准备倒头就睡，被一只手臂拦住，“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