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主,您的灵剑。”侍从进来,侧身示意两人往外走。
其实他们是准备直接将剑带来的,可惜灵剑的性情比较......暴躁,伸手去碰剑柄的那人若不是反应快,及时躲开了,估计已经没了一条手臂。
拿了剑后,两人自然是打道回府。
几天后,岳少主还没忘了要给朋友一坛酒作安慰,于是乎,在半夜三更夜深人静之时,他悄悄从传送阵溜进了少君的房间。
以前两人就经常在一个房间住,后来长大了,双方父母觉得他俩这样一整天黏在一起不太好,得独立一点,便不让他俩住一块儿了。
好在龙族凤族的地界并不太远,慕少君又精通阵法,直接在两人房间里悄悄整了个传送阵。
原本金贵的少主是不愿意的,因为每次进传送阵他都会晕上好一阵,难受的很。不过慕少君听了他的抱怨后很快自个儿研究出了阵法书上没记载过的改良阵法,经过改良后,阵法传送时晕眩被降到最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对他这种怕晕人士来说非常友好。
唯一的劣处可能就是:传送阵法每次开启使用都得费灵石,改良后......灵石费得更多了。
但岳少主内心良好,他们龙族最不缺灵石,因为他们的地界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大大小小的灵石山脉,俗称“住在灵脉山上的龙族。”
“啪嗒。”他优雅地在床边桌案旁落地。
见闭目睡得规整的慕少君,他在心底偷笑,放轻脚步走了过去,轻轻伸起手想要捏住他高挺的鼻子。
然后......对方先一步睁开眼,捉了他个现形。
岳少主自闭了,“你这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啊?这都能醒?”
慕少君面无表情:“等你哪天落地没声了再说吧。”如果不是清楚这人是他,任谁看见一个黑影偷偷摸摸地往床边走都会以为是闹鬼或者进扒手了。
岳少主:呵呵。
还没等他开始吐槽,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正巧他没什么防备,结果就被直接拽倒在床上。
“你他娘的搞偷袭呢?”他一只胳膊支起,在这人冰凉的脖子上恶狠狠但实际没有任何力度地掐了上去。
“不准说脏话。”少君面不改色,声线微哑,“大半夜的过来有事?”
少主理直气壮:“怎么,没事不能来找你?”
少君见他像一只恃宠而骄的小兽,是在是可爱,“随你。”
他闭上双眼,胳膊一伸将人捞过来,“既无事,那便睡觉。”
岳少主行为受制,啧了一声,使劲用手想要扒开这人在他腰上勒得紧紧的胳膊。
奈何,扒不动,反倒是他自己被一通操作搞得气喘吁吁。
他气得不行,泄愤地趴回这人身上,在这人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慕少君的锁骨上成功多了一个完整的红痕牙印。
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咬完了就睡觉。"纵容得不行。
他的体温暖得像火炉,所以岳少主闹腾了会儿也一不小心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还未亮,岳少主难得地再次早起,又把身旁的少年也给搞醒。
两人一同去了后山。
天幕将亮,地平线泛起微光,群星隐起光辉,是个适合喝酒的好时间。
前日少主大人已经学会了灵器契约,最高级的那种正好符合他的要求:契约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存在灵器完全被控制甚至死了也对对方没有影响的情况。双方完全平等。
他突然想起来了便问剑灵:“所以那日的幻境到底是什么啊?”真实得有些过头。
剑灵也没瞒他,直接实话实说:“是我的心魔境,你看到的前部分都是曾经发生过的。”
"前半部分?"他自然而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那后半部分?”
剑灵:“因为你的出现,后边的情况更改了。”
“可能因为我是天地精华汇聚而成,遭受无妄之灾后天道给了我一个补偿。如果有人能在心魔境中改变我当初的所经历之事,心魔境中所发生的,就会变成现实。”
他恍然点点头:“所以,那用邪术的捞什子尊者已经没了?”
“嗯,大概是的。”
他没说话了。
剑灵以为是他被震撼到了,结果他就开口了:“唉,第一次拯救别人,有点小紧张。”
剑灵:“......”一天不抽风是会死吗?
剑灵忽然面色一变,看向白衣少年,“你身上怎么有种和我同类的气息?”
这下终于轮到岳少主震惊了,思绪千转:“不是吧,阿慕他不是凤凰,是天地精华?这也行?”
剑灵摇头:“不会,那股气息挺弱,可能只是少君遇到过我的同类。”
倒是白衣少君若有所思地将一把剑翻手变出来,“你说的,该不会是它?”
岳少主的关注点明显偏了。这把剑之前还挺破破烂烂的,现在看起来还剑模剑样的,剑身都反射着银芒。
剑灵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从思索变得气愤。
看来是了,说不定还是熟人,而且还是结过梁子的那种。
经过断断续续的讲解,岳少主大概理清楚了。
两个剑灵一开始都只是两团天地精华,受天地灵力滋养生出神识,其中漂亮剑被另一个抢了不少灵力,导致漂亮剑结形的时候出了问题,以至于百年来都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模样,长不大了。
也难怪不得这么气呢。
白衣红衣两位少君一边饮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暮暮,咱俩咋就这么有缘分了,同一天得到本命剑,本命剑又还互相认识。”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
“你给灵剑取名字了吗?”
“没呢。我取的名漂亮剑都不太喜欢,它自己又懒得取。”
......
"阿慕,我想听曲儿。"
白衣少君默默拂袖,身前便多了一把素琴。
红衣少主一口将酒闷完,随意用手背擦了嘴角。
一首清心曲悠扬在晨曦中响起,他抛了抛空酒坛,一向空乏的脑袋突然有了点灵感。
"不舒服?"白衣少君见他面色凝重得跟个什么似的。
“没。”他严肃道,“我觉得我突然有了点写诗取名的灵感。”
“你先别说话,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
“......”
“想得怎么样了?”
“没好。”
一盏茶时间后。
“现在呢?”
“有一点好了。”
“......”好难得的搭配用语。
然后,就在再一次的宁静中,他轻声开口了。
“醉恸玄音渡,清夏逢尔赴。”
他看见云曦初起,暗色将要被驱散了,“就叫——”
“清夏吧。”
身旁人也不只是品出了点什么意思,语中难得带着浅淡的笑:“那我的本命剑是不是,该叫玄音。”
少主大人眨了眨眼,“随你啰~”
“咱俩还是颗蛋的时候就在窝里认识,这样取显得特兄弟,特亲密。对吧?”少主请求认同。
少君侧头看他半隐在浅光中的侧脸,“把第一个去掉就对。”不想当兄弟,想当......
“切,咱两难不成不是兄弟?”
“不是。”回答干脆,没有一瞬的犹豫。
岳少主直接乐了:“那咋,这大好的日子你要和我绝交?”过家家呢?
身旁人良久没有开口,忽然轻轻的声音温和得像在耳边呢喃:“这大好的日子,想和你定个亲。”
醉意朦胧了两人的思绪,他们不知为何,都默契地没有选择用灵力驱散酒意,而是任凭着本能驱使。
“你想和我当亲兄弟?”少主像是没听清。
但被无情拆穿,“你听清了。”
“......”搞这么突然,他只能出此下策,结果这人还不领情。
“朝朝,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有娃娃亲。”
红衣少年还处在宕机中,他嘴角噙着笑,叹息,“怎么这么迟钝。”
“你才迟钝。”虽然他脑子已经混沌了,但不妨碍他炮仗一样回怼,拌了几十年的嘴,都快成习惯了。
后脑勺被轻柔地托住,他感受到越来越近的喷洒的吐息。
连呼吸都不自禁地摒住了。
嘴角一点柔软,缓缓离开了,如同划过心间的轻飘飘的羽毛。
耳边是另一人在说话,好近。
“罢了......这次先放过你。”
他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酥麻感从耳垂蔓延到全身。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耳朵竟这样敏感吗?连凑近说话都受不了……
蝉经过休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鸣叫,愈来愈大的喧嚣。
有些热的耳垂被冰凉的指尖碰了碰。
“要天亮了,回去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蚊子声般的“嗯。”
那人莫名被愉悦到了,饶有兴致地轻笑。
少主大人羞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