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我想换寝室，我不想和钟虞一个寝室，她身上一股鱼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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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虞仔细地擦干净手上的血，又从包里掏出湿巾，卷成小尖，去擦指甲缝里的污血。
“这是今天的一百，快过节了，你拿条鱼回家吃，小姑娘你要是和我们一个村子就好了，像你这种手起刀落杀鱼利落的很少见。”
老板看向旁边片的晶莹透剔的鱼片，“你这手艺真行，你家里人是不是干这个的啊？”
钟虞抬起头，没有任何表情，“是啊。”
“小鱼，你要是愿意，隔壁的摊子过年忙，缺一个杀鱼的，过年期间人多，可以给你多加五十。”
“好啊。”钟虞擦干净了手指，将湿巾叠成干净的豆腐块，扔进垃圾桶，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接过一百块，嘴角向上扯起，可眼睛却没有半点温度，“谢谢老板。”
钟虞背着帆布包走向车站，今天收工晚，回寝室要走小路，那边的围栏久未维修，正好有一个可以钻进去的洞。
只是这一带都是几十块钱住一晚的小旅馆，混混流氓也不少。
“你傻啊，我在这蹲你半天就是听你说废话的？”
钟虞避开几个男人围着一个穿短裙的女孩，继续往前走。
“不是的大哥，我是真的没有钱，贷款我回尽快还上的，再给我几天吧，求求你们了。”
“凭什么？你是luo贷吧，我把你的视频发给你的家人怎么样？看看你的男朋友能不能替你还上啊？”
“不要，求求你了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钱我一定可以还上的，我就在这个大学上课，我跑不了的，你们相信我。”
“钟虞！”
钟虞顿了一下，没有停下来。
“钟虞！这是我同学，她可以为我作证的。”女生说话颤抖，在地上爬，之后拽住了钟虞的裤脚。
“对吧钟虞，我们是室友！”女生对旁边围着的男人说道。
所有的男人都看向钟虞，这个穿着一身黑色的，扎着马尾，没有任何记忆点的女孩，只是她背的帆布包上面印着大学的名称，“问你话呢？她是不是你的室友？”
男人靠近。
钟虞没吭声，她后退一步，让女生抓着她裤脚的手松开。
“钟虞，她是钟鼓大学中文系大二的学生，真的，你们看她的背包，上面印着呢，我没有说谎啊。”女生哭着说道。
“钟虞你说句话啊！”女生崩溃大喊道。
钟虞冷冷的目光扫过来，紧接着在巷子口那头传来警笛声音，红蓝交织的灯光让追债的男人措手不及。
他们骂着脏话，踹了女生一脚，“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唾沫吐在女生的身上。、
“钟虞，你有没有同情心啊，我可是你的室友，如果不是我喊你的名字，你是不是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算我被杀了，就算我被抢了都不理我是吗？”
钟虞看着街口的警车，看着上面下来的两个巡逻的片警不再说话，只是将背包往上提，径直往前走，她推了推眼镜，大概是架的不舒服，摘下来，擦了擦，又戴上。
身后传来女生的哭喊，“钟虞，你为什么这么冷血啊！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没有人性的钟虞回到自己的寝室，她用桌子底下的酒精喷洒桌面，之后又用湿巾擦一遍。
四个人的寝室，只有钟虞的寝室干净的像是没有人住。
她将背包里的电脑放在桌面上，打开，上面出现黑色的界面。
直到门被咣当一脚踹开。
“钟虞！”
是刚刚的女生，她的室友，牛涵涵。
“钟虞，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你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了吗，就眼睁睁看着室友被抢劫是吗！”
牛涵涵满脸泪痕，她的声音很大，很快，她们的寝室门口围了一群穿着睡衣的女生。
女生寝室楼各个系的都有，时常也有些小矛盾，但是像这种敞开大门，高声叫骂的很少。
“钟虞，我问你话呢！”
钟虞关上电脑，似乎没有听到牛涵涵的话，她站起来，将椅子推进桌子里，做好这一切后，她转过身，没有表情的盯着牛涵涵看。
“不然你以为是谁报的警？”
“那是巡警，他们经常在那里巡逻，你还报警？你看都没看我一眼。”
“按照平时，确实会有巡警，但显然不是今天，”
钟虞走到牛涵涵旁边，“让我过去。”
“钟虞，你到底什么意思！”
钟虞显然不听她讲话，侧身过去，她周身的气势过于冷，有种不属于一个大二学生的冷淡。
“涵涵，算了吧，钟虞什么样子你不是知道的吗？不就是你愿意和她一个寝室，我们看到她都绕着走。”旁边的女生说道。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钟虞在学校没有朋友，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天天穿一身黑衣服，丧里丧气的。”
“我今天和导员说了啊，我说不想和她一个寝室，导员却说寝室紧缺，没有别的房间了，我和她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牛涵涵恨声道。
“那你出去住啊，这女生寝室楼本来就不隔音，你在这里大喊大叫，我们怎么睡觉啊。”旁边的女生无所谓道。
“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解决，你们散了吧，看热闹有意思吗！”牛涵涵把寝室门一关，将众人隔绝在后。
半个小时后，牛涵涵拿着手机走进了澡堂。
女寝的澡堂在一楼，这个时间段距离澡堂关门还有十分钟，洗澡的寥寥无几。
牛涵涵进澡堂之后，锁上了门。
里面有水声。
“钟虞，你在里面洗澡吗？”
没有回应。
“还有人在里面洗澡吗？”
听水声，只有一个水龙头。
牛涵涵穿着拖鞋往里走，“钟虞……”
她拉长了音调，带着微妙的笑意。
缓慢地说出每个字符，像是在舌头里滚过一遍，嚼了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