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

【是啊宿主，传送带出了问题一直没修补好，我回一趟总部才来的】

系统也很震惊，它携带的剧情跟这里的情况完全不同，在剧情中宿主的身份是天庭的春神·句芒，而反派是一只凶兽，降生时撞断天柱还咬坏神树被人仙两界追杀。

原本只是刚刚降生没有意识下犯的错，但人仙两界不留余地的追杀反而激发了反派的野性，给三界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最终被人族的一位修真者降伏，也就是本位面的主角。

“我就是句芒？！”谢弄清退后两步，不可置信的望着画像上的法相金身，“不可能，我来这里的时候是婴儿，怎么可能是句芒呢？”他完全没有记忆。

【我收集一下这个位面关于宿主你的记忆，要一段时间】

等待系统的过程中，谢弄清盯着画像上的厄泷，如果自己真是句芒，那他这些天都对厄泷做了什么？他的怨恨和难过又是一场笑话。

害怕自己是句芒又希望自己是句芒。

许久之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我把你的记忆传输给你，是你个人视角的记忆，花你1000积分没关系吧】

“嗯。”

话音刚落，颅内像要炸开一样，无数画面喷涌而出。

仙气飘飘的九霄天上，一人一兽。

‘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嗷’

‘要一直这么乖知道不’‘嗷呜’

‘对不对呀小泷’‘嗷嗷嗷嗷’

一人两兽在天御园里打滚。

‘还是你最贴心’‘嗷呜’

‘饕餮！你又吃了我的花草’‘句芒，我不想跟他一起住嗷’

‘你也要进去蒸一蒸吗？’‘错了嗷’

‘被子盖上’‘好嗷’

‘求帝君开恩啊’

诛仙台上，那种骨头被一点点捏碎，再一点点重组的痛感和画面一同袭来，褪去法相，嘶吼完再也喊不出声，双唇颤抖，浑身被汗水浸湿，一身青衣血迹斑斑，最后一击，他抱着厄泷无力的倒在台上。

‘啊————’‘对不住了春神大人，把他丢下去’

‘咳咳咳...小...小泷......’

误入魔界时面对群魔，一路狂奔。

‘滚开！小泷别怕别怕’‘别乱跑，在我身边’

滚下悬崖，是厄泷兽眸糊着泪水往他身上蹭，带着阵阵悲鸣，是他摸着厄泷的犄角昏睡过去，看见他身上全是血洞。

‘恭贺句芒君上任魔尊——’

是他坐在魔宫的主位上迎接万妖的恭贺，看见他微微抬起手，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只体型巨大的兽，一只是饕餮，一只...是厄泷。

谢弄清捂着脑袋满地打滚，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他还想起是怎么死的，喝下了一碗汤，他的魂魄走入轮回，无人掌灯，摸黑跟恶鬼交斗才抢了一个转世机会。

“啊——————”他仰天长啸，整个宫殿全是回音。

双膝重重跪在地上，苍白着神色，他捂着脸，声音颤抖，“我竟然真的是...句芒。”是他先入为主，总是用厌恶的目光去看厄泷，“小泷......”

【宿主，你还好吗】

“句芒！”厄泷听到声响急忙跑了过来，仔细看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汗水，手还有些抖，像是承受过什么又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他跑到谢弄清面前，刚伸手就被揽住了，睁大眼睛，“句......”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谢弄清急切地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肩膀上，眼睛发红，“对不起小泷。”

巨大的惊喜突如其来，厄泷一下子失去了反应只是呆呆的任由谢弄清抱着，主人想起来了？主人真的想起来了！这样的语气......

“句芒......”

谢弄清含泪去摸厄泷的犄角，“对不起小泷。”

句芒也红着眼眶跟他对视，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两人在交心，系统在自己捋剧情，原剧情中没有提到过反派会化形，一直是凶兽，是宿主的介入，宿主的死亡，使得反派学会化形。

宿主抵达这个位面时误打误撞遇到了反派，灵魂之间的碰撞让宿主认出了反派，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一直带在身边养，之后剧情走向就是宿主了解的那些。

可是......

死亡之后原本灵魂会直接脱离位面就像第二个位面，但宿主灵魂却在这个位面转世了，真是奇怪。

而且黑化值0%和好感度100%，已经做完了任务。

啊？宿主不用它传剧情都能完成任务啊？

至于宿主记忆不见的事，大约是像电脑重启，重新开机后一切恢复原样。

它敲了敲010，010没有理它。

记忆恢复后，谢弄清看着满殿画像心境全变了，这些都是厄泷亲手画的，死之前厄泷还不会化形，他原以为傻小子永远会是一只兽，也没多想其它的。

那会儿厄泷还没开蒙，对他不过是像宠物黏主人一样，会舔他的脸舔他的脖子舔他的手，会缠着他一起睡，乖得很。

谢弄清看着厄泷如今的模样，哭着哭着就笑了，抬起手，厄泷很听话的低下头把犄角凑他面前，“你怎么化形的？”

厄泷揪着谢弄清的腰带说：“你没有气息后就突然化形了。饕餮也是。”

“他现在还吃那么多吗？”

“是啊，你都不知道呢，他刚刚去集市把好些摊子的糕点虫子全吃了，还有断崖上那个小花园，要不是我一直阻止他肯定也糟蹋了。句芒，你看他真的很不懂事。”

谢弄清听着这熟悉的告状，笑道：“好。你最贴心。”他牵起厄泷的手发现肤色又白了不少，这才想起从他刚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厄泷的肤色很病态，想着是系统设定，他到底也没见过厄泷化形后什么样儿，但现在看看，对比之前更白了，白到几乎透明，“你怎么这么白？”

厄泷眸光一闪，不自然地说：“兽是这样的，饕餮他也挺白的。”眼尾下垂，委屈地说：“我白了些，句芒就不要我了吗？”此时他并没有尾巴，却像是有尾巴在后面摇一样。

“没有没有。辛苦你了。”谢弄清拉住他说：“好了，夜深了明日再聊，先休息吧？”谁料厄泷挣脱了手，“嗯？”

“我就不跟你睡啦，我长大了自己一个人睡好些。”

谢弄清：“？”

“小泷不喜欢我了吗？”

“不是的！我喜欢句芒，很喜欢！”厄泷急忙反驳，“只是你先自己睡好不好？”

谢弄清盯着他，“喜欢我就一起睡，你放心，我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对你做什么的。”他还以为厄泷是害羞，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一般不都是很黏人吗？

前些天他们也没有睡一起，那会儿他以为自己是替身，没有记忆，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可奇怪就在这儿，他不想一起睡是一回事，厄泷竟然也没要求过一起睡。

这种情况出现在刚认识还说得过去，可是...厄泷比其它位面的时候还要黏人，简直比现实里还要黏人。

厄泷没拗过他，只好一起躺下。

两人窝在床上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提起那次剔骨，他想起了兄长，明日得找机会跟兄长联络一下，现在天庭上那些不满兄长的仙家应该全都处理干净了。

这是他跟兄长合谋下的约定，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剔除仙骨掉落诛仙台时原本便是会落入魔界，兄长需要魔界的力量帮他清除那些不服他的仙家，所谓魔仙大战也是他与帝君做的一场戏。

“句芒，我们以后就一直在这里吧，我喜欢这里。”厄泷把谢弄清的腰带盖在自己身上，左手贴着谢弄清，右手却一直握着，仔细看还有些许颤抖，一直忍耐着什么。

“好。”谢弄清带着歉意抚摸厄泷额间，“你的印记是我故意去除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撞断那么多根天柱。本意只是想让你弄坏春神殿和周遭的殿宇。”

没曾想事情脱离掌控，累得厄泷被那些仙家打回原形。

厄泷蹭着他的手掌心，“不管句芒做什么，我都会追随你。”他贴在谢弄清的肩上，轻声呢喃，“小泷只怕失去你。”

他邀功似的凑到谢弄清面前，“你看，我现在没有印记也还是乖乖守着魔界，遵守着你先前定下的法规，没有伤人也没让他们伤人。”

一声低笑传开，“嗯，小泷一向最贴心。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谢弄清轻拍着他的脑袋，“变为小兽我看看你的毛发有没有变成枯草。”

咻的一声，一只毛发黝黑的小兽出现在谢弄清怀中，它爪子按住谢弄清的胸口，“没有嗷，还是很好摸，句芒你摸摸嗷。”

“好。”谢弄清摸了摸，是很顺滑，也没有哪里有受伤的样子，他这才稍稍松口气，那泼天而下的岩浆还好被自己挡住了，还好他全须全尾的护住了厄泷，不然得多疼啊，可能会成为一只无毛兽，那就不好看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厄泷悄悄睁开兽眸，绿光一闪一闪的，带着眷念和压抑的痛楚，他不知道剔除仙骨时有多疼，但他知道被岩浆和烈火淹没有多疼，我会保护好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