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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樛嘉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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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云淼出言:“我觉得挺不公平的。”酆汐回头时对上了云淼的眼眸。“那么多人都有父母,而我出生丧父,母亲是凶手,百日时母亲叛道。我之所以在这里,不过是因为14岁的我想看看我母亲。但是我没见到她。她只派了手下出面,没有见我。”云淼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她甚至是平静地说完这几句话。然后将自己缩成一团。

酆汐真想给自己几个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蠢死了。但是她也弄明白了君苧放云淼出来的原因,这个一通就什么都通了。酆汐也将自己缩成一团,思索许久开口道:“我师祖常说万因皆有果。大概这是我们出生在仙门望族的果吧,躲不了,避不开。”云淼没接话,只是双手环抱着自己。

酆汐细想想,就算自己父母双亡,可最重要的是父母是在自己记事之后才仙去的。况且这么多年长姐、师父、师祖还有对父母的记忆填补了自己内心深处关于父母的缺失,自己应该已经放下了。但是云淼不同,她并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偏偏母亲还活着,但是和逝世没什么不同。就算她有长姐,有姑母,有姨母,但是每个孩子都会想父母。从未拥有与拥有后失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遇,酆汐不能也没有资格去劝云淼。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靠着,酆汐一直在偷偷瞄云淼,云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酆汐,拉回了她的思绪。酆汐摸到了腰间的铃,激动地跳起来。

不同于云淼的点通铃,此铃只能感知位置。“这是我师父送我的,因为我不辨方向,常常迷路。师父和我说迷路时只要将灵力注入此铃,她一定能够找到我,带我回家。”酆汐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的希望驱散了红光。“不对哦,你的灵搭已经去找了。”说这话时,她的脑袋垂下,红光又重新霸占脸庞,又厌厌地坐下。

“相信你师父。”酆汐觉得这话从云淼嘴里说出来怪怪的,让她很想逗逗云淼。因为她就想看云淼脸红的劲儿。她凑近云淼,云淼这次后退了。“寒酥真君又没见过我师父,又没见过她的实力,说这话真心吗?”酆汐慢悠慢悠地说完这几句话,云淼对上酆汐的眼眸,酆汐眼里星辰都要逊色的璀璨告诉云淼酆汐的小心思。若说不相信呢,这樛木真君的名号在仙门里那是当之无愧的;若说相信呢,云淼真没见过樛木真君实力。

“你明明一开始就觉得君若和君苧有问题,不还违心地多加赞许吗?”“那是因为我相信寒酥真君!”“我相信樛木真君,更相信清客真君!”酆汐偷鸡不成蚀把米,粉红溜上了耳垂都不自知。酆汐连忙避开了云淼的眼神,拉开距离坐好。

“恐怕君苧没想到你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而君若也只是抱着家父捡的女孩是你的希望,也想到了三危山的麻烦,但是她并不觉得你会无缘无故进入怨灵洞,让君苧找我的师父和师祖也只是多一份保障。”“但愿。”寒酥真君又变成了那个寒酥真君。天没法聊了,酆汐就等着被救或被杀了。

可是她不想死也舍不得死,她舍不得师父,舍不得阿姊孤零零的一个人,舍不得这世界。而云淼就淡然多了,父丧母弃,再加上此次她的母亲不见她,她只觉得这世界没多少值得留恋的。但这时云淼的点通铃白光闪烁,两人周围的红光完全隔绝,惊得两人弹坐起。

“怎么了?”凝重侵占了云淼的整个脸庞。半盏清茶的功夫,云淼才回答酆汐的问题“她们开了灵脉守护。”“谁?你长姐?”“我不知道是她们中的谁。”这灵脉守护一旦开启就没法停了,被守护人受到的伤害全会转移到守护人身上,说白了就是一命换一命。云淼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牵连这么多人,甚至是自己的亲人替自己承担后果。

“我原本以为撑到我长姐她们到就没事了,但是如今看来她们没法进来。咱们只能拼一把了。”其实是早就想好死了,但是如今凭什么让别人为自己的任性买单,何况不能拉上酆汐。云淼说完,等着酆汐的决定。“既为少年,有何不可!”果然,有些人一定会遇见,因为是你,因为是我,因为是我们。

云淼拿出乾坤袋。里面有28颗星曜石构成的防御武器——玉李,有灭灵的不入泉珠,还有传送令。其他的都是保命药——回灵丹,回元丹,回魂丹。唯独没有能够对抗灵力压制的凝灵珠。

其实云淼早知道自己没带凝灵珠,但是还是想让酆汐看看能用什么。酆汐看了,不得不承认六出宫果然一如传闻——有钱。但是她也没发现有一样是两人现在能用的,因为这里除了玉李就没有武器了。而这些药就没有哪样是能恢复灵力的,而且玉李防御的是灵力攻击,防不了怨灵攻击。

酆汐对着云淼满怀期望的眼神,摇了摇头。要是放在往常,带着这些,无论对付怎样难缠的怨灵洞,或是遇到修为更高的真人,两人都能溜了保命。但是云淼在收东西时,算千算万没算到会遇到祖宗窝。

思索良久,酆汐心一横,打算将手伸出保护圈。云淼连忙阻止,“相信我!”云淼放手了。果然怨灵造不成攻击,恶灵的攻击也被大大削弱。“云淼,云淼,你看!”云淼的不可思议全写在了脸上。酆汐得意的将小脸一扬,炫耀雪友宫书香门第,炫耀自己“博古通今”的时候到了。

“血脉可以压制,自然可以守护。我阿娘仙逝前耗尽心血用于我和长姐的宫服,所以有血脉守护,我们出得去!”看着兴奋飞上酆汐的双颊,云淼不知怎么和她说自己都没见过母亲,哪来的血脉守护。看着云淼欲言又止,酆汐很奇怪。半晌开口:“你和你长姐的宫服难道不是有你姨母和姑母的心血吗?而且她们每个月初一十五难道不是都送到无相观亲自诵经祈福吗?我师祖和师父也是每个月那两天为长姐和我诵经祈福,自我父母仙逝这么多年了,都能遇上她们。”看着惊讶飞上云淼的脸颊,飞入云淼的眼睛,酆汐也惊讶了。她没想到云淼不知道,她以前还奇怪为什么云淼两姐妹不一同前往。

等惊讶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她们那么拼命保住自己的命,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珍惜呢。酆汐的心在跟着云淼的表情,看着她越来越凝重的表情,酆汐觉得自己做错了,怎么这么多嘴呢。这时,云淼抬头,看着酆汐。“多谢!”两个字驱散了酆汐的担忧。酆汐蹭了蹭鼻子“你没生气就行。我还以为冒昧了。”云淼看着她,与之前逗自己时判若两人。还有刚刚多个瞬间,她都感受到了酆汐的小心翼翼。

“我从小到大没交过朋友,若你愿意,希望我有幸成为清客真君的朋友。”望着云淼伸出的双手,酆汐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幸会,君蓼!”“多谢,扶槿!”酆汐觉得奇怪,同时忽略了云淼想把手抽回的动作。“你谢啥呀?”云淼没回答,只是把眼神移向了被酆汐紧握的手。顺着云淼的视线,酆汐连忙放开了云淼的手。粉红再一次溜上了她的耳垂,她悻悻地蹭了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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