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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好像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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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莉,今年15岁。

家境在西西里还算较为富裕的她平时在古板家庭教师的教导下学习淑女课程。过着几乎是一眼可以望到头的平凡人生。

如果没有大差错,基本可以确定她会和父母找到的联姻对象订婚,像普通贵妇人一样结婚生子。婚后没事干时和出嫁前的朋友举办茶会排忧解闷。

和没感情的丈夫是聊不到一起的,毕竟联姻就只是两家利益结合,不是真的两情相悦。联姻而已,只要丈夫不出令人无法忍受的大差错,大家都是各过各的。一对夫妻甚至可以在彼此都知道的情况下分别找好几个情人。

由于不常出门和人交际,纳莉养成了一个会被表姐妹们嘲笑是书呆子,有些唯唯诺诺的性格。直到现在都几乎没有同龄朋友,可想而知婚后的人生会更加无聊。

这个时代大多数女人所见所闻不过被困在一座小小住宅之中。最后在儿孙环绕的哭泣声中在婚后住进的房子里逝世。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未来。

让纳莉变得不平凡的是一个秘密。她最近才有的一个秘密。

上周,纳莉本来只是为了去广场附近最大的书店。家庭教师已经事先给了她一张书单,只要按照上面备注逐字念给店员,再要求老板备齐就好。因为活计轻松,又可以趁机会外出放风。她难得没有派遣仆人,而是亲自到了广场这边取书。

但偏偏在马车经过广场时,一阵风撩起了她马车上的遮光帘。原本只是随意往外看了一眼。

“停车。”

……

“……明亮路灯阴影下,重新涂上的口红。”

“罐子里融化的柠檬糖,告别过去的全新世界。”

明明没有听到前面的曲子,明明是省掉主语的歌词,却像是在对台下惊鸿一瞥的她而唱。

一头红长直发的少女穿着改良之后的短款黑色灯笼裤。层层布料让裙裤灯笼似的堆叠起来,像一个膨胀的小南瓜。

黑色蓬蓬裙裤的侧面系带随着动作一晃一晃。那双仿佛能理解包容所有人的红色眼睛灵动非常。不像传闻中摄人心魄的血瞳吸血鬼,倒像是一只目光真诚的小狗。

尽管知道不可能,人眼的视力不可能看到远处透过一丝缝隙看到停驻马车中的自己,但她却有了一种被读懂的错觉。

那双晶莹剔透的红色眼眸好像在说,你被看见了。在自己看见星光的同时,星星也在眷顾着她。

“如果能回到从前。”

“带走所有东西离开的昨天,拥抱躲在夜晚哭泣的我……”

……

“怎么样?我妹妹很可爱吧。”

不知何时从家族事务中逃出来的西蒙抱手以一种闲适放松的方式靠在旁边一颗大树上,神情慵懒。

被高领风衣遮住表情的婴儿站在他头顶斜上方的枝桠正凝视着少女表演的方向。

啊,他一直知道的。Coco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虽然之前没深入了解过那孩子的内心。”

西蒙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容像在看家中不懂事的孩子。

“总觉得她好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积攒了不少压力。很难真正在其他人身边放松下来。”

“身体不会说谎。有些细微动作更能反映一个人的潜意识。或许是相处太短的缘故,coco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身体在我和giotto突然接近的时候是绷紧的状态。”

虽然没有Giotto那种作弊的直觉系天赋,西蒙柯扎特也是个心思细腻敏感,极易体会他人情绪的人。

“所以看到孩子在舞台上蹦蹦跳跳地把情绪释放出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真的喜欢这个。”

“那时候我就觉得——

“真好啊。”

“说来惭愧,身为兄长我却不曾参与过那孩子前面十几年的人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成长起来了,还拥有这么多喜欢她的人和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真是太好了。”

红发少年看向舞台的眼神中是多到能溢出的温柔缱绻,只是无关爱情。与此同时又有着和少女一样的通透豁达,让人觉得这两人不愧拥有同样的血脉。

勇于承认身为血亲的不合格,并坦然接受在没有自己引导情况下少女自行生长成了出色的人。

合格的兄长。百慕达在心中评价道。

coco这家伙还挺幸运的。

……

彭格列基地。

Giotto伸手接过G递过来的文件,若有所思转头看向窗外。窗外刚刚发展起来的家族还没拥有现代那么齐全的地下训练基地。

站在空旷露天训练场的成员每人戴着眼熟至极的头带,一边训练一边念叨着奇怪的像什么“为了coco小姐”、“赌上偶像宅的尊严”之类令人迷茫的词语,一边对着靶场或者沙袋重拳出击。

就连正忙碌的Giotto都不禁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看来大家都很有动力呢。”

“最近大家都积攒了不少压力,追星也算是一种放松方式吧。”

蓝宝走到他身边一同看向窗外。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Giotto摇头笑笑。可能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现在他的心情奇怪的和进化成越发没有底线的妹控西蒙同调了。

不管这些举动有多不符合正统mafia形象甚至可能导致合作家族低看彭格列,他都不会去管。只要家族里的大家开心就好。

毕竟他组建自卫团的初心就是想要保护家族每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Coco此时正在做什么呢?

想到那个给自己下绊子的少女。脑海中顿时浮现之前coco一边发呆,一边用笔帽戳自己鼓起来的嘴巴然后自娱自乐的把嘴里的气放掉的时候。

通常容易显凶的红色眼睛却晶莹剔透,像是小兔子,不,邪恶摇粒绒的眼睛。毕竟是小恶魔嘛。

狗狗眼配合笑起来就会露出的虎牙看起来特别乖巧,如果不开口的话谁都不会觉得是个恶趣味的女孩子。然而一说话这种阴险的感觉就来了,直接从元□□变成了长着尖角的魔鬼。

不如说还挺可爱的。

丝毫不怕小恶魔的金发少年还有闲心在心中评价道。

结果还没离开办公室的蓝宝,又发现平时勤勉到让人担心会过劳死的首领对着窗口发起了呆。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

穿着黑色南瓜裤和长袖针织衫的偶像在舞台轻盈地跳跃又落下。遮住腰部的轻薄衣角随着音乐翻飞,露出少女的一小截白皙腹部。微微垂下的睫毛下,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微笑弧度。

站在台上的红发偶像唱着像是唱给所有人的歌,抬眼看向芸芸众生中无聊又平凡的自己。

“挣脱被人摆布的人生,终结掉透明的悲伤。”

“it's goodbye night ,it's starry sky。”

发丝像是尾巴一样在身后摆动,红发红瞳的少女随着节奏下腰低头,做出一个丝滑的wave。灯光下发丝飞动裙摆翻飞,仿佛天生就是偶像,仿佛呼吸间都在散发魅力。

那一刻好像在发光的coco,是自己渴望不可及的憧憬。

纳莉产生了一个冲动。

她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

“问我为什么会当偶像?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最初只是想看到大家的笑容而已。”

Giotto记得当时红发狗狗的神色有点让人看不懂,总觉得有些寂寞。

上辈子一直承担着首领责任之后再没有放松几天的生活里,唱歌成了你维持自我的方式。只有这样你才能记住自己不是家教世界土著。你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人。

“如果不当家族首领,不用负担起责任的话想做什么?”

前世蕾安娜问过你这个问题。

“唔……大概是普通人会做的事把。”

虽然知道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暂时是唯一一个拥有柯扎特姓氏的人还是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下。

“比如和朋友像普通女孩一样去逛街试衣服。养一只可爱的小狗,在花园里种满喜欢的花。再就是自己设计服装之类的吧。或许还可以去上个大学。说不定还会谈个恋爱呢。”

“最想做的事暂时还想不到。”

西蒙家族二代目脸上出现了可以被称之为苦恼的表情。盯着好几分钟没翻开一页的笔记本垂下的眼睛,配上不知不觉中略微上翘的嘴角,像是在对想象中的日常生活微笑。

“说不定会成为偶像呢?”

只跟初代隔了几十年,但仍然是19世纪人的蕾安娜有些茫然,又在少女口中听到了她听不懂的词汇。

“首领,您在说什么?”

“怎么说呢?偶像和歌手差不多,就是一个带给他人希望的职业。”

“说不定可以靠娱乐事业改变里世界呢?就当是我在胡言乱语吧。”

你并没有解释过多,只是撑着下巴笑眯眯的吩咐蕾安娜把那年的财报递给你。

“我看看……初代遗产到底养出了多少蛀虫的野心啊。”

“您还是对那些元老太过心软,这已经到了动摇家族根基的地步了。”

“谁让那些人是初代留下来的元老呢?可能西蒙当时也没想到这些人几十年后会变成如此渴恋权势的人渣吧。毕竟有些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共享福嘛。”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蕾安娜,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些人我会解决的。”

“通知下去。让他们接手和美国那个新家族对接的任务吧。我看看这次能钓出多少大鱼来。”

少女压下刚才还舒展的眉头。虽然仍然是微笑,骤然暗下的红瞳却越发浓郁到了像是干涸血液的颜色。

……

第一天只有零散几人的台下已经聚集起了三四个家庭的人数。来看你演出的有不少都是女孩子。

台下粉丝挥舞着临时制作出来的旗帜,齐声叫着coco的名字。稀稀散散的应援声汇总到一起。

“Coco!Coco!Coco!”

虽然在场的人只占西西里岛人的少部分。但简陋的人员还是被努力组织起来,声音成了连绵不断的应援潮水。所有人的心情汇成了这一刻冲击你心情的海浪。

然而,并没有被大家热情吓到的少女只是在台上愣怔了一秒,随后轻轻笑了起来。神态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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