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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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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淅沥沥,敲击窗棂,暮春的湿寒被拦在窗外,室内暖意融融。

魔界轻寒,尧宁本畏冷,却数次感到身上莫名温暖。

现在她知道了原因。

灼热触感自后背传至全身,熟悉的气息萦绕鼻端,她被圈在沈牵怀里,睡得鬓发微乱,两颊红扑扑。

尧宁怔愣片刻,下意识去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沈牵的声音带着沼泽雾气般黏连模糊的意味,在她耳边低沉道:“阿宁。”

尧宁心中一动。

沈牵克制地蹭了蹭她的脖颈:“你说不会忘记,不会反悔的。”

记忆潮水般涌来,深林,承诺,濒死前的相拥。

放下一切后的剖白。

她眨眼间便明白了,进入魔界的应只是众人的一缕神魂,上凛然以循风印牵引神魂,同时起到混淆耳目的作用,连魔尊都骗过了。

僵蚕以为正道之人愚蠢送死,而上凛然而立之年执掌聆风地,亦是此次魔界之行的领袖,绝不会让九洲仙门俊杰白白葬身异土。

入魔界之前,她曾在仙舟上寻上凛然,却遍寻不着,当时只以为他与阿度正是情浓,难免避着众人单独相处。

现在才知,上凛然那时便已开始布置。

尧宁眉心动了动,而这一切,沈牵知道。

她挣开沈牵,趿上鞋子,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手被拉住,尧宁转头,扶光瞬间出窍,直指沈牵眉心,堪堪止住他上前的步子。

沈牵不死心拉着她的手。

“好玩吗?”尧宁不怒反笑,“是不是看着我丢盔弃甲,看着我卑微惶恐,你心中反倒快意?”

“没有……”

“你心中得意极了是不是?看我为你犯……”

“阿宁!”沈牵喝住她,神色变得严肃愤懑,再顾不得什么,抬步靠近。

尧宁心中冰冷,扶光丝毫不避。

沈牵敢近前一步,她就敢在他脑袋上戳个血窟窿。

沈牵看也未看这顷刻间就能取人性命的凶器,尧宁怒极,眼见剑刃即将没入血肉,她眼中冷意愈沉。

终究是在最后一刻,扶光撤去,而她也被两只铁钳一样的双臂牢牢抱住。

沈牵似是动了怒,却仍缓着语气:“阿宁,不许再说一句自轻自贱之言。”

他轻而易举禁锢住尧宁的挣扎:“若我们二人有谁在犯贱,就只能是我。”

“我没有得意,没有快意,我……”顿了顿,垂首埋在尧宁颈侧,“我只是高兴又惶恐,难过又愧疚。”

他的手抚摸上她的头发:“那么好的阿宁,为何沈牵从前那么愚蠢,为何要让她失望难受。”

他嗓音清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说好了不会反悔的,阿宁,你故意欺负我。”

尧宁恨沈牵骗她,更恨自己没出息,怒意燎原而上,她手上不自觉带了灵力,猛地将人推开。

再纠缠片刻,只怕这人口中又要说出不知多少颠倒黑白的花言巧语。

尧宁绷着下颌,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出。

沈牵从地上起身,讶然摸了摸嘴角磕碰的青肿,无奈摇摇头:“哪家姑娘如你这般,对情郎粗暴至此?”

窗外的雨停了,日光透窗而入,照见他嘴角笑意。

分明是乐在其中。

*

雨霁天青,仙舟缓缓驶离。

甲板上,上凛然看向魔界入口处:“误会既已澄明,魔尊知道我正道并非任人鱼肉,想必接下来,两界能有片刻太平。”

尧宁望着入口,感受到了熟悉的注视。

僵蚕似乎正在遥遥与她对望。

尧宁道:“魔尊并非鲁莽好战之流,古怪的是,为何他修为如此之高,并不执着两界太平,却为何蛰伏数十年,与人间秋毫无犯?”

上凛然听懂她话中深意:“你是说,僵蚕并不如看上去的那般强大?”

*

魔界。

大地震颤,如地龙翻身,广袤土地上烟尘冲天而起,卑微恐惧的臣民深深跪伏,却仍有不幸者被地下猛然刺出的藤蔓,身边摇曳的花草,头顶颤动的绿荫吞没。

血肉嚼碎,弱肉强食的残酷中拼杀出的一身修为,尽数化作魔气,通过深埋地底的根须,从四面八方向中央的魔尊殿中汇集。

白苏看到这一幕,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欲望与野心,心甘情愿地俯首向僵蚕方位跪了下去。

魔尊殿中,僵蚕凝视虚空中的画面。

画面占据一整个殿内,上面却只有一张脸被无限放大,眼角眉梢纤毫毕现。

耳边传来白苏的声音:“尊上,这些人要追杀吗?”

僵蚕想起尧宁跪在脚下的时候,他的藤蔓沾到了一滴她的血。

他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气运。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尧宁入魔界之初,他便一眼看出她与中则时的不同,气运加身,贵不可言。

再次通过那滴血,他真实看到了她身上盘旋的凤凰虚影。

金色凤凰一声清呖,猛地向他飞来,冰冷的眼珠有让人无法直视的胆寒,那一瞬间僵蚕恍神,险些以为是真的受袭,全身都警惕起来。

然而那只是气运的象征。

“她身上的气运……”僵蚕沉吟。

一旁静默侍立的度无主眼神动了动,向魔尊道:“她入魔界之前,似是天枢派的少主,为她求得了人间群主的封号。”

僵蚕不动声色看了眼度无主:“郡主么?”

他摩挲手心,面具后的双眼有些茫然:“人皇敕封,竟有这样高的气运?”

僵蚕再次看向虚空中的女子。

画面中,一个清俊出尘的男人闯入。

沈牵先看了半晌尧宁侧脸,而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

僵蚕注视这一对男女,感叹道:“真是一对壁人。你觉得呢?度宗主。”

度无主眉头跳了跳,恭敬弯下腰:“尊上所言极是。”

僵蚕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尧宁。

画面中,沈牵似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冷着脸一声不吭地甩袖而去。

僵蚕瞳孔里深深拓印那冰冷薄怒的一张脸,这样高的修为,花一般的容颜,不驯,傲气,种种融合,久违让僵蚕生出欣赏之意。

他垂下目光,遗憾喃喃:“身负绝顶修为,尊贵气运,却耽于情爱,终究——”

僵蚕下了定论:“难成大器。”

*

回程比来时清净许多,众人险死还生,又入冰炎鉴,不论是道心还是神魂都生了波澜,一时仙舟之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中途阿度似是与梵天寺的佛子起了争执。

说是争执,更像是阿度单方面的无礼发难,佛子自始至终静默不争,片刻后上凛然带走了阿度,这场不起眼的纷争便落了幕。

尧宁一边疗伤,一边回想与僵蚕的交手。

她对上凛然说,僵蚕似乎不如看起来那样强大,否则以他的实力为何要蛰伏数十载,不曾进犯人界。

但她没说的是,她在僵蚕的心法中,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

她对僵蚕感到亲切。

即便他们是势不两立的对手。

那种感觉又来了。去往魔界之前,蛇降曾说,他闻到了她与幕后之人相同的气息。

他以为尧宁是那个幕后之人,甚至借机投诚。

尧宁原以为只是无稽之谈,可魔界之行后,她感到了一点茫然。

想到蛇降,尧宁目光动了动。

她得找个机会敲打这只小蛇,让他学会闭嘴。

仙舟很快到了悬清宗,尧宁与沈牵回到问道峰时是深夜。

她一个人生闷气,不想理会沈牵,在他跟前“砰”一声阖上门,很快便熄了屋内灯火。

沈牵只得独自回了书房歇息。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沈牵枕着双手,望着窗外树梢上一弯明月,而后按了按自己心脏位置。

原来被喜爱之人无视,是这样的感觉。

他经历不过月余,就已经觉得一颗心千疮百孔,似是尧宁一个眼神,就能杀他于无形。

那尧宁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年,又是如何自处的呢?

沈牵久久凝望月光,感受心腔传至四肢百骸的痛意滞涩。

月辉落在他清澈的眼底,照见其中无边落寞。

“活该。”

他低声喃喃。

接下来会如何呢?他早知上凛然布了阵,直到他们会全身而退,却顺着私心,借着濒死的契机,逼尧宁发誓。

她会更讨厌他了吧。

沈牵嘴角扯起讥讽冰冷的弧度。

“活该。”他自我厌恶重复道,“都是你自找的。为何要骗她?为何要逼她?为何迫不及待?为何不择手段?”

他历数自己罪行,却恍然发觉,心中并无悔意。

就是重来一遍,他的行径照样如此卑劣。

“难怪她厌恶你。”沈牵深深闭上了眼,“明明是心上明月,却为何不奉她敬她?”

若他敬她,便会行止得宜,会徐缓图之,会在深林中告诉她,我们不会死,所以不必忧心。

夜风变大,吹得庭内树木漱漱作响。

“吱呀”一声,门开了。

沈牵任由涌入室内的寒风浸透身体,直到他听到脚步声。

“砰砰”两声,门窗被灵力闭合,室内昏暗下来,一点残光勾勒出来人身形。

沈牵转过头,看得痴了。

尧宁居高临下看他,眼中怒气似是将将染上:“师兄好睡,原来辗转反侧的,只是我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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