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
“喂？”
柯莱闻听见季游霖悠闲散漫的声音就来气，开口阴阳怪气道：“你这个合作伙伴就是这么当的？”
季游霖暗暗看了眼柏钦，压低声音：“啧，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可是把你最大的敌人给拐跑了，这还算不给力？”
柯莱闻一听，声音正常了不少，但随即又哼笑出声：“姓柏的在外飘荡了几年，眼界下降了不少。”
“什么叫眼界下降？”季游霖抓住关键点。
柯莱闻故意卖关子：“你以为他当初为什么无缘无故离开塔尔星？”
季游霖喉头滚动了一下，紧张道：“难不成...是为了逃婚？”
“什么年代了还结婚！你出来到现在，见过有人结婚吗？”
“那是因为什么？”
柯莱闻笑出声，画风罕见地直白：“为了联盟伟大的造人事业！”
季游霖闻声一僵，好半天才转过弯了，长吁一口气，庆幸道：“幸好他逃了，不然岂不是要被迫失身。”
柯莱闻在那头幸灾乐祸，继续落井下石：“逃什么，你当匹配的是歪瓜裂枣？联盟十大榜上风云人物，排名第三，你跟人家比起来，看上你可不就是眼界下降。”
“女的？”
柯莱闻眉头一挑：“你是泡了一百年脑子泡傻了？你要是能生，说不定竞争力还大点。”
季游霖轻嗤：“迂腐！”说完，不给柯莱闻再说话的机会，立马摁断了通讯。
也怪他俩通话通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柏钦想不听见都难，尤其还是话题的当时人，于是，季游霖刚一转身，就看见柏钦靠在离他不远处的墙面上看了不知道多久。
半响，悠悠开口：“你确实不如卡尔瑟琳。”
谁？谁是卡尔瑟琳？是那个十大榜上人物？季游霖刚咽下去的那口气又哽了上来，但听到柏钦又接着说：“但他有一点比不上你。”
“嗯？”
柏钦淡淡开口：“你比她贱。”
期待柏钦嘴里能说出句好话简直是他痴心妄想。
“如果我们以后真的躺在一张床上，你真的不会为你之前说过的话而后悔吗？”
柏钦轻飘飘地越过他：“只有小肚鸡肠的人才会对这种无关紧要的话耿耿于怀，除非他也这么认为。”
季游霖短时间内被迫忍气吞声两余次，实在是一气之下又气了一下，关键还不能把人给怎么样，他盯着柏钦的背影，咬牙切齿，等我追到手，一定要一雪前耻！！
柏钦回过头，看着斗鸡眼儿的季游霖：“磨蹭什么？滚过来。”
季游霖佯装伤心地抽了抽鼻子：“你这样对你的追求者，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柏钦闻声冷笑了一声：“既然是敌人，没把你拴个绳子当狗遛已经给你脸了。”
“嗯？什么敌人？”
季游霖一脸懵，但随即脑子瞬间一灵光，连忙追上去拉住柏钦：“我那都是场面话，不算真的。”
“我以前说了那么多好话，也没见你多关注。”季游霖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最近胆子上涨，敢揭竿往上爬了。
柏钦瞥了他一眼：“你那是好话？明明是骚话。”
基地的地下入口与地面上层并不联通，也就是说，如果想从地下通往地上和空中基地，必须经过地面一层，也相当于给下面的实验体又多上了一层锁，起码逃跑的路径减少了一条。
像白搭这种实验基地，布局不可能为了便利而设计成开放式结构，每一扇门的背后，都层层加密了无数扇门，唯一宽敞装点门面的大厅，反而设计的分外简洁，就是他们刚刚进来时正对着自动化大门的地方，立着一个缩小版白搭外形的建筑，季游霖记得这东西当初还会转来着，现在灰扑扑地立在这儿，倒显得本来就空旷的大厅更加寒碜了。
在走到走廊的一个转弯处时，季游霖拉了一下柏钦：“我们从这儿分开吧。”
柏钦愣了一下，像是把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后才皱起眉轻嗤：“早不滚晚不滚，偏偏这个时候滚，你还挺会找时机的。”
季游霖闻声，垂下眼沉默不语，认真思考柏钦到底是想让他滚还是不滚。
“我必须去下面，你会跟我一起吗？”季游霖问出这句话时，就知道这种带有强烈感情表达的问题是不可能得到对方回答的，于是十分善解人意地走近他。
“我还会去找你的。”
季游霖侧过身，从怀里拿出个玻璃球，越过柏钦的肩膀，很快，耳边传来“嘀”的一声
“验证通过。”
自动化的机械门从身后打开，季游霖看了眼柏钦，又拿出一个玻璃球递给柏钦，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这颗。
“我记得，这俩眼珠子权限应该都差不多，诺，送你一个。”
柏钦低下头，赫然与掌心中幽灵般安详的眼珠子来了一个对视。
柏钦眉心一抽:“拿走。”
“当初为了移植这几颗眼珠子，我可是废了好大劲儿，死的不行，深度昏迷的也不行，必须得是那种活人微死的状态，才能保证虹膜组织的稳定状态，你拿着它，不省了好多麻烦？”
柏钦懒得听他挖人眼球的牢骚事迹，将那玩意儿抛还给他：“不是要下去吗？别墨迹。”
“你...”私心来讲，季游霖并不希望柏钦看到地底下的那些东西。
他迟疑了一瞬，僵硬地勾起嘴角，“...好。”
白塔的地下基地在大灾变后期曾遭到严重的破坏，防御再怎么坚固，也挡不住内部暴乱。
电梯下行到地下四层，经过层层生物信息验证，季游霖带柏钦进入了一个陈列着一排排玻璃展示瓶的实验室，这些玻璃瓶看着大多都被外力击碎，残缺不堪，上面还残留着干褐的血迹。
“这些是这一层的实验体培养仓，不过这些实验体最后都被用于战争，所以看着都是空的。”季游霖看柏钦视线停留在上面，面不改色地解释。
这间实验室看着一地狼藉，但隐藏的储存空间并未受到破坏，整面墙上都是被隔层保存的绿色瓶装液体。
季游霖走到操作台前，进入信息提取的页面，屏幕上随即出现一个矩形弹窗。
“请输入实验体编号。”
片刻之后，墙体上自动探出一个存储框，而后缓缓地降落再操作台的正前方。
季游霖看了眼那瓶绿色的瓶子，伸手将它揣进怀里。
柏钦看了眼他的动作，对他手里拿着的瓶瓶罐罐儿好奇心也不大，不过，季游霖可舍不得冷落了这位心上人，主动开口：
“这是修复液，不同实验体都有单独对应的。”
柏钦想起刚才他输入的那一串数字，鬼使神差地问：“是你的吗？”
季游霖哼笑了一声回应，“不然我还能拿谁的？”
他俯身在操作台上点了几下，就在他准备把这里销毁时，屏幕上突然闪起警报信号。
“有危险源正在入侵，是否调取监控信号？”
“有人进来了。”季游霖拉住一旁的柏钦。
“嗯，他们手里没拿眼珠子。”柏钦看着监控里几个人人暴力开门的画面，不合时宜地附和道。
季游霖：“。。。”
“你认识他们吗？”季游霖放大屏幕里的那几个人。
“你觉得我有那闲心去认识一群不相干的人？”柏钦淡淡地回道。
“我记得上次在山谷口好像见过那个穿白衣服的。”
季游霖侧过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柏钦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我需要有印象吗？”
让一个精力不会放在一个人身上超过三秒钟的人去记住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虾米实在为难。
“不，您不需要。”季游霖连忙摆摆手，从刚才到现在，柏钦阴阳怪气人的频率直线上升，怎么赶紧越亲近对准他的火力反而越强。
季游霖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出去吧。”
那群人估计是培安德派来拿血清的，他那种人应该会很想找自己报仇的吧，季游霖心里推测到。
“怎么着也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干。”
季游霖说完便去关注柏钦的脸色，轻轻地试探：“虽然你差点把他们砸死，但理论上说，你跟他们是一队的，你不会拦我吧？”
柏钦抬起头：“你也说了，我差点把他们砸死，我是有精神分裂吗去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