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从后面卡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迫使虞青后仰,以重心不稳的姿势依靠着他。
如果现在他用的是陈默的身体,那朱黎这么做反倒有困难。
虞青并不畏惧朱黎会做出什么,哪怕他失手干掉自己也不算是一件坏事。朱黎想从他嘴里听到哀求、可怜、挣扎与痛苦,但屡次都不能如意。
不过这次虞青可没能做出进一步的刚烈举动,由于朱黎掐他的时间长了一些,让虞青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被水焉择卡住脖子按在门上的前世。
那可真是此生都不愿意回想的记忆,折断的手,不知道飞到哪里的刀,未能消化完毕的朱黎的内力和被折磨过不能发挥全力的自己……
他倒是希望水焉择捂住自己的口鼻,在被钳制住的情况下至少不要发出那些丢人的声音,但有些回忆注定能改变人的一生,就算再怎么重生,该发生的也还是发生了。
虞青给了朱黎一个过肩摔,摔断了一张桌子,他不去看朱黎的情况,而是蹲下来捂住本不应该出现的嘈杂声音。
“我的天啊。”
“怎么会这样……”
“想不到他看起来平易近人,实际上居然是这种人……”
“……”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他不是有意要成为站在舞台中央的表演者,他只是太菜了!
本应该永远是观众的人登上了舞台,第一场戏就是此生难忘的噩梦。无法挣脱是他的诅咒,现实的冲击是打败他的良方,根本不需要别人做什么,只要他自己,就能摧毁自己。
“陈默!”
一声喊把虞青从前世中喊了回来,他不清楚自己神游到了什么地方,只是从身体传来的痛让人感觉他好像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低头看向痛苦的来源,那里有一把匕首。
朱黎试图为他疗伤,他的胳膊看起来还有些行动不便,大概是因为虞青之前给了他一下,让朱黎的骨头错了位。
灵力流转,但虞青已经不想等了,他用右手去拔出匕首,但却被朱黎阻止。两个人争夺了好一阵,朱黎被一把掀开,他从来不知道虞青已经变得这么有力气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匕首一拔出来,虞青立刻痛的哼哼。他站起来,没被衣服覆盖的伤口狰狞的开着,往外流淌红色的热河。
这种情况下虞青依然在坚持的穿衣,他不顾流血的伤口,不顾朱黎,执着让自己恢复体面的模样。
朱黎这个时候已经站起来了,他不知道虞青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不佳,他努力劝说虞青才使他没有继续拿武器对着自己。
不知为什么,朱黎莫名的感觉自己的劝说成功仿佛与他本人无关。虞青只是看着他的脸,心情就在一点一点的平静,至于他说了什么,朱黎觉得他大概是没听的。
小孩这一晚没等到虞青,无聊得只能独自休息。他坐在凌雁北派人为他准备的柔软被子上,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虞青的手掌心最温暖。
他变回小鸟的形态,钻在被子里享受被压迫的感觉,等到清晨时分,他试图再变回儿童形态,发现变不回去了。
“……”屋子里顿时传出着急的喳喳声。
但是很快的,小鸟就自己安静了下来。现在吸引其他人来可不妙,必须要再次试试。
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之后,他发现变化两种形态好像不是很容易。在不知道试了多久,发现还是无法变回人形之后,现在小鸟只能祈祷没人进来看他。
但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有人没敲门就进来了。他一推开门,小鸟就吓得赶紧钻到被子里,他期望来的是知情者,但那人说“奇怪,那孩子哪儿去了”
快走啊,他越是祈祷,那人就越是锲而不舍的在屋里翻找。
找完东边找西边,找完南边找北边,那叫一个认真执着不抛弃不放弃。墩墩希望他别找过来,那手就已经摸上了塌。他掀开被子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后又觉得那小孩估计是跑出去了,于是决定发动整个王府的其他人一起找。
朱黎听说那小孩丢了,去外面看了一眼。老管家大概对自己的儿子不是很满意,小孩一失踪就急得直跺脚,仿佛昨天抱回来的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孙子。
他先让老管家稍安勿躁,然后再去屋子里探查一番,起初确实是一无所获,但室内妖气没有散去,朱黎笃定他还在屋内,于是便试图和他说话。
他先告诉那小子自己能感觉到它还在屋里,然后判断出他应该是得了所谓的幼年紊乱,这个时期确实有可以变身的能力,但能力并不能控制,如果灵力是跟随心意随心而用,那么越是强大就越容易暴走,最好是要理解灵力,并做到在需要的时候不拉垮,在不需要的时候也能稳稳收起。
屋里还是没啥动静。
朱黎犹豫片刻,用了一点妖语。墩墩立刻从被子里钻出,同样用妖语解释了一番。
他可是真的在虞青的身上钻了洞,要是赔偿的话除了拿命去抵外他想不到别的。墩墩连想起那肉是什么味道都不敢,用妖语叽里呱啦的求饶,如果演技再好些肯定会让朱黎感动得声泪俱下。
朱黎没说不追究,只是警告他不能忘记这回事,不然他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就会找墩墩的麻烦。墩墩觉得他实在是小心眼,低头表示记住了。
羽族的标准身高是以鹰为标准,羽族的标准体长一般在三十到五十厘米左右,换算到人类就是标准一米七九的身高。朱黎的原型体长只有十来公分左右,就算再怎么长也不会高过标准身高。
从墩墩目前的体长判断,他成人之后的人类身高应该会超过一米八,叫朱黎挺不爽的。“矮点不好么,高了闻到的都是臭脑袋瓜的味。”
“……”墩墩趴在朱黎的手掌心上,感觉到了他对高个莫名的敌意。
天赋不与外貌和身高挂钩,这也就意味着世界第一很可能是个矮冬瓜。朱黎的意思不是不满意自己的外形,但有了一个菜菜的高个师弟,朱黎觉得自己矮了还是有很多弊端,希望自己变高也只是基于想保护自己珍惜的人,绝对没有别的歪心思。
墩墩问朱黎自己以后是不是会变得很高,朱黎并没有大方的说出肯定的答复。他希望墩墩只有一米五,这样的话就还会有人记得他是下界第一。
墩墩蹭了蹭他的掌心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忘记他,朱黎不相信。他松开手,墩墩差点掉下去,他用嘴轻轻衔着朱黎的手,用爪子勾着,艰难的在他的手里挪动。
他应该觉得在这里的生活比起身在锁妖塔里的日子要好得多,没人伤害他,没人时刻注意弱小的他。但是这里人的敌意都是阴暗且无声的,比起明晃晃的恶意,他觉得还是这种潮湿的憎恨更让人心情不快。
“你不喜欢我吗?”墩墩站稳后,仰着脑袋。
朱黎表示,“谈不上喜不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你之前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不是么,我只能说,能用平常心和你相处,但更多的关照还需要长期的努力。”
墩墩觉得在他的手上站不稳,爬到了他的胳膊上。“我觉得我以后肯定是讨人厌的一类,你看你都没有立刻就因为我在锁妖塔而可怜我心疼我,说明我没有讨人喜欢的天赋!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救我,但我很感谢你们出手帮了我……不过也不要太把我想成好人,我可没有唯你们马首是瞻的意思。”
朱黎把他从身上捉下来。墩墩被丢到桌子上的时候滑了一跤,他踉跄着站稳,对朱黎千万句的不满也不能发出,只能抬着头盯着朱黎的脸色。
朱黎没有继续与他交流的打算,但墩墩却不肯放弃,它飞起来落到即将出门的朱黎的肩膀上,爪子扣着他的肉。“说起来,我应该称呼您什么呢?父亲?”
“朱黎。”朱黎把他拍下去,墩墩没有防备,猝不及防的被扫落,它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摇头晃脑的站直,望着高高的门槛和带起丝丝微风的紧闭的门,小鸟儿侧头整理了一下羽毛。
哪个猪?哪个厘?
墩墩现在不识字,只能作罢。它在屋子里等啊等,等了很久之后才看到虞青。
见到他,鸟儿先喳喳起来,仿佛放下了戒备一般闹腾不休。虞青心情不佳,进来之后没有任何喂他的打算。墩墩叫了一阵后发现这人就只知道蜷在角落里发呆,便过去用头去顶他的手指。
虞青觉得它的嘴有点尖,老是在那边钻来钻去不知道想做什么,他微微展开身体,让固若金汤的怀抱微微打开一条缝,那鸟就像进自己家门一样火速钻进去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闭上眼睛,完全不管虞青会怎么样。
不久,无奈的虞青只能先灭了灯。
后半夜时分月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才落下去,墩墩饿死了,喳喳尖叫,催命一般的把虞青赶出去给自己找饭。虞青倒是没有被冒犯,但王府家的食物一般都是一天一准备,主子吃完了还有下人,连一根多余的骨头都没有。
虞青想回去,但又害怕看不见的自己着了墩墩的道,想着先出门去找点吃的。
朱黎看他摸着门似乎是要出去,拦住了他。在得知情况后,朱黎又去了厨房一趟,这个时候值夜班和白班的看守刚好换岗,厨房里的伙夫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他们等了一会儿,就带着匆匆煮好可能并不适口的饭去找了墩墩。这个时候墩墩完全没劲叫唤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虞青看不见,有点担心踩到它,先端着碗把朱黎塞进去。朱黎走了一圈后把鸟捏起来翻身撬开嘴,一扭头看到虞青还在门口的位置,咳嗽一声示意他赶紧过来。
墩墩吃了两口稀汤带硬的米饭,哭着说自己要吃肉。朱黎警告虞青说都怪他之前给墩墩吃了肉,现在人改不回来了,虞青没有说话。
“吃,不吃就饿死你!”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朱黎的耐心极为有限,他不能给这小子找一百年的肉,就索性打算强灌进去。
这时,虞青提议割肉,吓到了朱黎。
佛学中有割肉喂鹰的典故,表达了大师开阔善良的胸襟,但朱黎只能想到墩墩要是吃了割下来的肉,肯定会不断想尝试,到时候虞青的身上肯定不会再剩下一丁点好肉。
疯了,简直疯了。
朱黎绝不允许他做这种事,说自己会给墩墩找食,但墩墩看起来似乎已经是饿急了,它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说话却没停,一直在哭着哀求说自己要吃肉。朱黎很想让它闭嘴,他低头准确的看到了那坚硬的鸟嘴,却怎么也无法按下去。
“师兄,我好饿……”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