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毫无生气的汤时,顾凌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汤时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设计这条项链。
一切的一切都来自她一句玩笑话。
让那个已经隐退的设计师设计一条项链,她就给他身份。
可惜……顾凌唇角勾了勾,一个凉薄的弧度出现在脸上。
随手将项链往后一抛,刚到的秘书立刻伸手接住抛过来的项链。
“尽力救治吧。”说完顾凌转身离开。
在顾凌出门的瞬间,护士立刻检查汤时的生命体征。
顾凌来的时候并未做任何消毒措施,带过来的细菌很可能会让汤时失去生命。
“他醒不来了。”从病房出来,顾凌便看到了懒懒散散靠在墙上的蓝安卿。
蓝安卿语气平淡,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又和你们有关?”虽然是问句,但顾凌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你过来不就是想要确认这些吗?”蓝安卿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的说,“别说你是担心他。”
说着蓝安卿看向顾凌那双情感淡漠的眼睛:“他在病房这么多天你可是一次都没来过。”
顾凌听完后唇角染上一模笑意,她无所谓的说:“□□上有些纠缠罢了,谈什么感情。”
“他的灵魂消失了。”看着顾凌挥手将秘书打发走,蓝安卿继续开口。
这一次,她语气带着一丝沉重。
灵魂消失必定是那个人的手笔,但到底其中有没有陶安城的参与,她也有些不确定。
陶安城这个人很矛盾,也很令人捉摸不透。
况且……
蓝安卿看了一眼冷漠的顾凌。
陶安城能够为了顾凌脱离时空管理局,也能为了顾凌重新和时空管理局合作。
他能够为了不被顾凌知道实情为自己所用,自然也能为了顾凌和那个人对付自己。
说他这人难理解,但一旦涉及到顾凌,那就好理解多了。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是困兽。
妹妹是如此,她也是如此,陶安城亦是如此。
“你们为什么。”顾凌对上蓝安卿的目光,眸子里面没有感情,不似她平日里多情的浪荡,“要来扰乱我们的平静?”
蓝安卿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们这个世界真的的平静吗?”
这句话让顾凌呆愣在原处。
她并不傻,陶安城这个人不对劲他早已经察觉到了。
而很成功,那个人也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剑。
下你在她几乎能够猜到陶安城和蓝安卿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得不说,他们那个地方的人真的很好用。
“赶紧将你们那些事情解决掉。”顾凌忽略蓝安卿的话,话语中有隐隐的不耐烦,“到底怎么才能结束!”
“游戏规则不是我定的。”蓝安卿目光看着外面忙忙碌碌跑过的医生护士,“我们都是被迫进入游戏中的人。”
“我会尽快找到结束的方法的。”蓝安卿说着拿出来一个东西,发着莹莹的光,看着像一个素戒。
“什么东西?”顾凌有些疑惑的接过来。
“帮你设一个结界,她不会那么容易控制你的意识。”蓝安卿这一次来的主要的目的就是送这个东西。
她如今不清楚那个人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段时间总要制定出一个方案去应对那个人。
这么多年的共事,她也知道那个人有多难搞,自然也是清楚那个人性格上的缺陷。
“多谢。”顾凌直接将戒指带进了手指上,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笑容。
那一刻出现的放松要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她的生活总算能回归片刻安宁了。
“你……”顾凌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你这具身体的……身世还要调查吗?”
蓝安卿点了点头,虽然看似一切都被打乱了,但谁也不能十分确定的说真假千金的真相不能破局的关键。
那个女人,总喜欢将关键的事情藏在不起眼的地方。
“其实我了解的……”顾凌说着看了一下周围,“换个地方说吧,一会儿你的未婚夫和好哥哥就闻着味过来了。”
顾凌说着翻了白眼,对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感到极度无语。
当然,她也有些看不上蓝安卿这种逃避的态度。
“走吧。”蓝安卿抬手晃了晃指间的钥匙,示意她往外走。
“地方不错。”顾凌上下打量了一下蓝安卿的住所,真心实意的说。
“说说吧,你知道的。”蓝安卿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看着顾凌。
看着蓝安卿这种模样,顾凌耸了耸肩,坐在了她对面。
“这些事情算是圈子里面心知肚明但都不敢谈及的事情了。”顾凌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慢慢陷入回忆。
“妈……妈……”年幼的顾凌伸出手想要抱住回家的母亲,却被母亲一把推开。
“保姆呢?阿姨呢?连一个小孩都看不住吗?”不耐烦的声音一直在顾凌耳边回荡,但年幼的她当时并不懂母亲到底怎么了。
“我真是做了孽,早知道当法师哦就应该掐死你。”扔下一句恶狠狠的话,带着怒气去书房拿东西又急匆匆的离开。
“妈妈……”年幼的顾凌深处小手,试图抓住飞快离开女人的衣角。
衣角从她手中划走,在空中荡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妈妈……”顾凌手中紧紧抱着娃娃,葡萄般圆润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又乱跑!”不耐烦中带着厌恶的声音传来,一个有力的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甩了进去。
保姆脸上极度扭曲,长长的指甲在顾凌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保姆身旁的小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保姆凶狠狠的将顾凌锁在房间中,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孩,语气依旧不耐:“你出来干什么?也想挨打!”
小男孩听到后眸子有了片刻的移动,随后机械性的转身进了房间。
保姆看着门被关上,狠狠的啐了口痰:“两个扫把星,或者只会添乱,不如找块墙撞死。”
“你……”阿姨出来并不意外保姆的作为,她走到大刺刺躺在沙发上人身边,有些好奇的问,“女孩我能理解他们不喜欢,那这个男孩为什么他们也不喜欢?”
无人在意的房间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顾凌抱着娃娃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往大门处移动。
“你不知道,他们这些豪门最看重命了。”保姆喝了一口上好的茶水,吧唧一下嘴,有些不解的说,“这些有钱人为什么喜欢喝这些东西。”
“香是香,就是不好喝。”说着保姆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继续说。
“没出现一个新生儿,她们都要去找人算命。”保姆看了一眼男孩紧闭着的房门,“他们啊,天生的破财命。”
阿姨顺着保姆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是破财命,为什么还要继续养着?”
“他们两个人的八字很奇怪,既破财又消灾,所以哪怕极度厌恶也只能养着。”
说着保姆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撑起,声音压低:“他们还算好的呢,我那天听到夫人和其他家太太谈话,蓝家那位新生儿才是真的惨。”
“怎么了?”阿姨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
“那才是天生的克父克母的命啊!”说着保姆摇了摇头,“张天师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就断言这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
听到这里阿姨有些不解的问:“但我听说她们很宠爱这个孩子。”
“她们这些豪门,表面功夫做的最足了。”说着保姆目光无意间扫到了顾凌房间,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
她暗骂一声,急忙去找。
顾凌藏在角落里,手中紧紧抱着娃娃,身体微微发抖着。
泪水无声的顺着她脸颊滑落,握着娃娃的手不断用力。
她是小,但并不傻。
她不相信父母不喜欢自己的这个事实,一直自欺欺人,而今天,这个假象被狠狠戳破。
“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煞孤星啊。”听到顾凌的话,蓝安卿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看着早已经不在带着一张虚假面具的蓝安卿,顾凌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她。
无情,冷漠却又带着些与她自身不符的良善。
“后面就是听说张天师帮你逆天改命。”顾凌微微耸肩的,自己起身在偌大的房间转悠,在调酒台那里熟练的为自己调了杯酒。
“可是,我是假的。”蓝安卿唇角带着摸若有若无的笑,让人摸不清其中意味。
“而且显然你父母并未对这件事情感到惊讶。”顾凌端着一杯酒,腰身弯了下去,缓慢推了过去,微微抬头目光与蓝安卿平视,“当然,对亲生女儿依旧没有好脸色。”
“或许真相并不难猜吧?”顾凌瘫坐在沙发上,摇晃着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眼睛享受的眯了起来,声音变得悠闲,“张天师这个人肯定脱不了干系,至于其他人,你应该能猜得到。”
透过眯着眼睛的缝隙,顾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还是没有说出蓝父蓝母这四个字。
“应该不止。”蓝安卿靠在沙发背上,微微摇了摇头。
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把这些真相摆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