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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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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娜之前就发现了那黑色之门的怪异,猜测它是不是传说中可以通往任何地方的异世界大门,没想到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这件东西是深渊唯一可以无负担往来穿梭的极限特性道具,第三与第四深渊之间的连结被蛇斩断,想再次穿过隔断,不亚于面对那堵无解的风暴墙。

可是祂忘记了黑门的存在,只有仍然处于同一个位面,门就能通往任何一处地方。

所以阿佩普才有交易的底气,她很明白塞壬她们的别无选择。

“在这等一下。”

塞壬视线扫过周遭,轻声叮嘱身后两人,自己却是小心起身,往最近的一处矮草丛走去。

同样是森林,这里不如蓝岛上的森林那般长得遮天蔽日,且枝繁生机茂盛。

因为这座森林深埋在地底的大空洞里,以扭曲各异的化石形式,毫无章序的持续向上生长。

化石森林的形成必然少不了一场规模大到难以估量的火山活动痕迹,例如古代的森林遇到火山喷发的灭顶之灾,枝叶被高温烧成焦炭,树干因强大的根系深深扎入地下而在毁灭性山火中挺立着。

随后而来的火山灰犹如遮天蔽日的巨大幕布,掩埋了整座森林。可溶性矿物质渗入树体,排挤掉纤维质,最终取而代之,将整棵树都变成化石。

可是眼前这座深灰色的化石森林,在死亡当中,再次生长出了堪比钢铁的绿芽。那无比锋利的边缘,跟化石树长出了刀片一样。

“这种情况真少见。”

塔格也在附近参观,掏出一把匕首去抠化石树上的绿芽。不到一会功夫,已经收货了满满大袋,放进他贴身的魔法储袋里。

“别走远了。”

莎娜懒得理会他,象征性提醒一句就走开了。

说是毒雾森林,但并没有看见起雾的迹象。四周尽是一些约摸十数米高的化石树,在这片地下空间蔓延至数千米,离地百米的穹顶全是岩石被长久腐蚀过痕迹。

本该漆黑一片的地底世界,依靠化石树所散发出来的浅薄荧光,照亮这森冷的寂然。

“快点走吧,等它们醒了就走不了了。”

贝拉提醒塞壬。

塞壬若有所感,当即喊上另外两个人,还是驾驶那台修复的巨神兵在化石森林的上空飞行。

身后世界飞快倒退。

也在他们升空后没多久,化石森林边缘的沙地上,出现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漏斗,直径达两米的肉色长虫从漩涡中心钻出。

它们顶端的花苞状肉团分泌出粘稠滑液,一瓣一瓣的朝四个方向打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倒刺。

长虫们相互纠缠成一个大大的麻花,期间口器里不断吐出深红色的浓雾,蔓延进化石森林。

要是他们慢上一点时间离开 也许就会因为毒雾,而受困在里面。

“那是地壳不死虫,第四深渊最常见的怪兽,露出地面的部分仅仅是四分之一,惹到它们就相当于惹到了整个地虫体系,不厉害,就是很麻烦。”

尽管是贝拉这样的大恶魔,对地虫族也深觉棘手,“它们的特性是不死,身体不断被摧毁至无法修复的程度也只会让它们暂时进入休眠,族群庞大到一旦招惹就意味着无休止的追杀。”

由于其他人听不见贝拉的声音,所以是塞壬代为转告,莎娜听了若有所思。

正好她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一下这位六十一柱魔神。

“我记得曾经娜罗第一次击败的就是一条沙虫,后面也遇到过很多次这些虫子,不死特性会被掠夺吗?”

以她对那人的了解,娜罗是不可能放过这样特殊的属性。

“那是没有用的,真正的[不死]属于一位七十二柱的魔神,祂是这些虫子的祖先,也是因由祂,让整个族群的同胞们共享了魔神特性,尽管是削弱过的。”

地虫的本身很弱小,要不是有老祖宗撑腰,它们连在第四深渊生存都是天方夜谭。从新生的小虫到魔神祖先,它们是如此团结,一致向外。

也正是如此亘古的存在,才能做到一己之力抬高整个族群的地位,祂的强大之处在于[无法想象的至高]。

“……阿佩普那种级别的魔神也能做到这点,只是这个深渊里没有她的同族,她是特殊的,我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人。”

从贝拉获得[预言]的特性后,就看见了许许多多关于未来的断句。唯有阿佩普出现之时她得到的是完整的预言,奇怪到令人难以抓摸。

[死神喜欢构筑属于伊甸的乐园。]

按照贝拉给的安全路线,塞壬他们安全离开了这个地下空洞,只是外面的世界猩红一片,仿佛来到地狱的尽头。

远方的天空闪烁雷电,厚重的黑云层层叠叠的压在高空,浓郁的血腥就是空气的味道。

巨神兵落脚在一处死火山的顶端,俯瞰脚底那一片漆黑的疮痍,百米之高的巨兽骸骨堆积得到处都是。

真正让塞壬感到心惊肉跳的是那黑云深处的雷光不是普通的自然的雷电,而是她无比熟悉的概然性!

就好像是在回应她的困惑,万米高云层上,以磅礴之势怒劈下一道惊雷,将远处的高山轰成无底深坑。

那气势甚至撼动了整个苍穹,连身处操控室的塞壬都感受到了地面那剧烈的颤抖,仿佛是在恐惧那雷电的威严。

“第四深渊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饱和,强者随处可见,据估算,第四深渊至少有四万名以上的魔王了。”

贝拉语重心长的语气,透露出她对这个位面的未来感到深深忧愁,

四万,非常恐怖的数量,要知道塞壬那个世界是因为一个深渊位面的魔王,就经历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战役,泰坦大陆险些覆灭的程度。

“贝拉小姐,你的预言里是指这个地方会被毁灭吗?”

塞壬指的是那种非自然雷电,预言中的繁星其实也可以代指很多种东西,不一定就是星眼。

无垠的雷云覆盖在第四深渊上空,也许这是由祂送进来,用以毁灭这里的一切。

最不希望深渊无限扩大,持续积蓄力量,又有能力调动那灭世之力的,也只有那所谓的[繁星]了,上帝。

“是的,毁灭,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贝拉的人偶低下了头,简略的面部令人瞧不出神态,更何况她开始有意隐藏了情绪。

巨神兵开始移动,这次不再使用塞壬的力量作为驱动能源,莎娜认为此举合理,圣力在深渊里太显眼,容易招来那些不好对付的东西。

所以由莎娜供源,塔格操控前行。

少了塞壬那可观的力量,巨神兵移动的速度远远没有在第一深渊时快。

“贝拉小姐知道世界上第一位大魔法师的墓址?”

“我也并非全知全能,而是在预言里见到你获得它的方式,我只是把这件事阐述出来,然后为你们挑选一条更安全的捷径。”

“原来如此,真是厉害的特性。”

“你的特性也很厉害。”

同样的夸奖反复不知了多少次,塞壬大体得到了所有的情报,眼神不自觉朝莎娜那边看去。

后者接收到了她的视线,同样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塞壬只是让莎娜看向塔格,那幽幽的视线,实在叫人耐人寻味。而与她相处久的莎娜一下就反应过来,同样以极其不友好的视线瞪视塔格的背影。

这一切对塔格来说都是莫名其妙的,圣女一个人对着人偶自言自语,而那个白发女人则是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远方天空。

“就在这个火山口,潜进地心处就能看见利比顿帝国的遗址,你想要找到的魔法石就沉睡在那里。”

赶了几个小时的路,途中避开了大大小小无数只怪兽,甚至是以险之又险的方式避开了魔王领域的范围。

这一切都归功于贝拉和莎娜的指路,这两人配合的无比默契,简直就是深渊里的活地图。

节省了许多时间与精力,毫不意外的来到了那座直径达千米的超大火山口。

高温的岩浆在底部翻涌滚烫,漆黑炽热的山石让爬上来的路很难走,也就只有那些不惧高温的异种能在这上面健步如飞。

巨神兵应付不了火山岩浆这种场面,跳下去无疑会被烧成铁水。

“不要纠结了,我知道你会自己动手的。”贝拉见他们在讨论对策,直接出声劝住。

塞壬侧目与人偶对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圣力确实引人注目,但不可能一直不使用的,在已知敌人在赶来的路上,他们没道理继续磨磨唧唧,不敢展开拳脚。

“让我来吧,你们注意别摔着了。”

塞壬接过操控权,注视脚下那一片深红到发黑的岩浆她再次发动[无形者之墙]。这面墙的原理是结合了圣器锻造的能力,巧妙制造出一面能与周遭能量完美融合的[认知障碍墙]。

就如同一只变色的小动物俯趴在岩石上,改变肤色与自然融为一体,从而躲避天敌的攻击。

圣力覆盖在整个巨神兵身体上,十六米高的钢铁巨兽浑身爆发着金光,俯冲进岩浆深处。

塞壬熟悉技能后就进一步扩大了墙,在这面墙里,巨神兵可以展开双翼,以极快速度在阻力惊人的深色岩浆中驰骋。

在那些生活在高温里的异种反应过来之前,巨神兵已经从它们身边路过了。

“接下来的路我建议你一个人走,带上他们的话,反而让他们陷入危险。”

贝拉再次开口,“利比顿帝国的周边还有很多散落的东西,我想他们对这些会感兴趣。”

深红的岩浆在下潜过程中越来越黑,浓到看不见任何方向和事物,前面开始出现模糊的幽蓝,据说火燃烧到极致的时候就会是蓝色。

抵达最恐怖的高温区后,塞壬也感觉到哦了力量消耗的加剧,光是维持几秒墙的力量就抵过了她穿行第二深渊里使用的圣力总和。

都到了这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四周一片灰白的深蓝,仿佛像是沉入了一片寂静深海。巨神兵还在保持下降的动作,只是停留了几秒,随即双翼挥动,奋力朝深渊潜去。

几条粗壮的蛇尾从深处挥动而出,巨神兵手中凝聚金色巨剑,一刻不停的斩向蛇尾。

在血液喷溅的一瞬,整具蛇身都被蓝色岩浆烧成了虚无,刚才那一击在斩碎它身体的同时也破开了它身体表层的防御层。

随之而来,是无数的鳞甲巨蛇包围而来,这是无法避开的阻碍。巨神双手持剑,硬是在那蓝色地狱里绽放出刺目光芒。

圣力的剧烈消耗也引得塞壬腕上的蓝晶石发出细微破碎声,同时,那熟悉的金色裂痕再次攀上了塞壬的身体。

塞壬心底微微一冷,那矮人族预估的三天是真的夸大了,她也知道不可能有那样好的效果,只是没想到会连一天半的时间都撑不到。

“别担心。”

贝拉毫不迟疑地抠下了自己的人偶眼睛,那是两颗纯度更高的蓝晶石,她将蓝晶石放进塞壬胳膊上的裂缝里。

随着高纯度的两块蓝晶石融入体内,[腐朽]再次被[祝福]盖过,可是这次塞壬没有感受到身体的回温。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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