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酒。李仲允没吭声,又是一饮而尽。但第二盏酒刚下肚,李仲允便察觉不妙,人称“两杯不直腰”的李仲允实在是名不虚传,头已经开始晕了。
“第三杯酒,”来使提高了嗓音,“敬王爷杨春白雪,西子芙渠。”
大殿内响起一阵愤怒的嗡嗡声,哪有这么夸人的!且不说这词用的对不对,这话明摆着就是羞辱人的。但李仲允已经没精力去管他说什么了,他真的不能再喝了,但那岂不是正好顺了他的意,又丢了大唐的颜面?李仲允咬咬牙,又端起了酒盏。余庆华站在李仲允身后心急不已,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就在这时,一抹明黄色从李仲允眼前晃过,酒盏被夺了去,是李昊乾为李仲允挡了酒。
“皇兄……”李仲允诧愕地站起身。
李昊乾将酒盏翻了过来示意了一下,逼视着来使,目光中寒意森森。见此情景,来使也不好再说什么。李昊乾将手一扬,把那酒盏摔飞在地,一言不发,回身而去。
“没想到王爷的酒量如此之差,才两杯就需人挡酒了。”待李昊乾归座后,来使奚落道,而后似是不经意般微微倾了酒盏,将酒徐徐洒在了李仲允的案几前。
“刷--”长剑出鞘,余庆华的剑明晃晃地架在了来使的脖子上。
“余庆华!”李仲允低喝一声。
“三爷,属下忍不了了,他几次三番对三爷如此不敬,叫属下如何忍!”余庆华面显狰狞,咬牙切齿。
而余庆华逾矩的行为并没有遭来任何指责,此时大殿中的所有人无不是忍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来使杀之而后快。刚才的言语污辱还可以忍,但现在是绝计不能忍了。要知道,案前洒酒是汉人祭祀死人时才做的,而来使这样做无异于咒李仲允死!在汉人眼里,生死乃大忌,岂可容忍如此恶毒之举!
“来使可知你在做什么?欺人太甚!欺我大唐无人吗?!哲寒部未免太嚣张了吧!朕本想以礼相待,但如今看来,不必了!”李昊乾厉喝道。
“大唐皇帝,你不用在这儿吓唬人,我知道你们中原有规矩,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能奈我何?”来使不以为意。
“能奈你何?”李昊乾冷冷一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朕今日便告诉你,朕能奈你何。”顿了片刻后,一声轻轻的:“余庆华。”
说时迟,那时快,余庆华提剑而刺,霎时间,鲜血狂涌。来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茫然地跌倒在地。
对上来使错愕的目光,李昊乾一字一顿地说:“规矩是人定的,可立亦可废!哲寒既要战,那便尽管战!士可杀,不可辱,哲寒欺人在先,我等来日必定百倍奉还!新仇老账咱们一并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