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与不经意间压低了音量，就好像在和夏南说着悄悄话。

他们像是随处找了个角落温存的一对亲密爱侣，耳鬓厮缠间，夏南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稍一转头，就可以触碰到身畔人的脸庞。

对于谈恋爱这事，夏南向来都是毫不在意的态度，活了二十来年，他身边的朋友中，有的恋爱，有的结婚生子。和他们相比，夏南的人生轨迹已经完全偏离了“正常人”的轨道，驶向了一个无人到达的地方。

有时实在被人问起此事，夏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会耸耸肩，打马虎眼答：“就那样呗。”

可到了这里，似乎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刻，夏南感受着纪风与的呼吸，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

“纪风与”，夏南试探着开口，他说出这话时舌头都快打结了，“你是同性恋吗？”

经历了这些事，即便夏南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但就算是个傻子也应该看出什么了吧。

虽然问出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但这好歹也是人家的隐私，夏南刚问出口，没能第一时间得到回复，他就下意识地开始装傻：“没什么，你就当我没问吧。”

说着，他伸手就要把埋在自己颈窝里的这人推开。

不知是不是巧合，夏南伸手还没使上劲，就见纪风与自觉地退开了。

刚才才出浴室什么都还来不及看就被抱上了，夏南这才看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睡衣，他打眼望去，就看到了纪风与身上系错开了的纽扣。

这东西与自己主人的一丝不苟形成了反差，夏南看到后顺嘴提了嘴：“你系错扣了。”

说完他就尴尬得想走。

没回答的那一小段时间里，纪风与消化了会夏南的答案，见人要走，他才开口问：“同性恋？”

夏南脚步一顿，心里虽然已经干号了好几遍“大哥你都这样了还不够明显吗”，但他嘴上还是收敛着，微侧过头问：“对，你是吗？”

纪风与垂眸，像是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很快就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是。”

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安排别人住的地方，还要把人叫来睡同一张床，哪有人会对着自己的普通朋友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听到这两个字，夏南就差把“您是认真的吗”写脸上了。

但他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敷衍地笑了声就打算逃离现场，可没成想还是被留住了。

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纪风与紧随其后的一句：“只喜欢你。”

夏南没转过身去，因为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太久没睡而出现幻觉了。

忽然听到纪风与说出这种话，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的吧……

一定是幻听，边这么想着，夏南还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不知多少下，最后还是没打算动弹。

可纪风与没给他机会，相比起夏南，这位出口即是震惊性话语的本人倒是镇定多了。

他长长的睫毛一扫，眨眼间看到了正背过身去的夏南手底下的小动作。

偏他还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