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诡人捂着伤口,他死死的盯着其他的诡人。只要黑山主一声令下,这些诡人在片刻间就能将他撕吞入腹。
蛇诡人吐着蛇信子,他恐惧的看着黑山主面前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将他手掌削下来的瞬间,他都没有意识到。
落依山吓得还在发抖,岑朝来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吓得狠了,不是像之前那样朝自己发嗲,对他的耐心都比之前多了很多。
落依山紧紧的抱住岑朝来的胳膊,眼角的泪水还挂着。
蛇诡人游过来,面对着岑朝来匍匐在地上。落依山吓得一哆嗦,把岑朝来抱得更紧了。
黑山主看着他,冷嗤一声,还不算太蠢。
“巫主,请宽恕。”蛇诡人脸上痛苦的扭曲着,但是眼神不敢有半分的怨怼。
岑朝来知道诡物的生性,臼人在他们眼中就是充满诱惑力的美食,“起来吧。”
蛇诡人保全了一条命,退到一边安静的蛰伏着。落依山从岑朝来怀里偷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都是诡人,当即又是一阵哆嗦,缩在岑朝来怀里不肯抬头。
岑朝来和黑山主还有事情要商议,低头说道:“他们不敢伤害你,你去车上坐一会等我。”
落依山坚决的摇头,猫眼警戒的看着四周,畏缩在他怀里不肯离去。
黑山主呵斥那群诡人退下,落依山才肯出来,但是坐在岑朝来身边不走。
岑朝来没有勉强,谈论事情也没有特意避开落依山。他将那蛇诡人召唤过来询问事情。蛇诡人游过来,虔诚的低着头,落依山看见他腰部以下粗壮的蛇尾,头皮发麻。落依山知道岑朝来在这里,这群诡人不敢伤害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有几分害怕。
“你被操控过几次?”
蛇诡人:“就这一次,属下本来是来向黑山主汇报周边巡查的情况,然后就突然失去了意识,脑子里只有虐.杀的一个念头。”
岑朝来又问其他诡人之前是否有这种情况,一头巨熊走出来,他每走一步地动山摇。“我有三次。”
巨熊的次数最多。
黑山主把他召唤过来,“仔细向巫主说清。”
巨熊不明白自己的首领为什么对这个男人言听计从,十分的恭敬,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位巫主十分的危险。
巨熊仔细说了那三次的情况。
红林皱眉,“前两次都对上兽潮攻击审判塔的时间了。”
黑山主又问:“你们失去意识之后有围剿的对象吗?”
众诡人七嘴八舌。
“没有。”
“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脑子里只有杀杀杀。”
......
岑朝来问道:“被操控之前,你们都有什么反应吗?”
“心慌头痛。”
“恐惧。”
“大脑好像被一只手在搅动一般。”
“脑子被人用锤子敲打。”
一时间众说纷纭。
岑朝来:“这种感应会持续多久?”
巨熊:“就十秒左右。”
岑朝来:“之前见过其他的诡物有这种情况吗?”
巨熊脸上有几分惊惶,“三个月前有一次,我去采蜜时看到几只群居的蜂兽突然失去了理智,开始互相残杀,我觉得十分的诡异,就跑了。”
火树人皱眉:“这么久之前就开始出现了吗?”
岑朝来摇头,“恐怕比那之前更早,应该是从诡物互相残杀,违背天性争当领地首领的时候,就有暗中黑手在操控诡物了。”
岑朝来不认为是食物匮乏引起的问题。诡物改变习性,通过搏杀来当上首领,不是为了享受下面的供奉。什么原因他也猜不透。
之前岑朝来也认可审判塔的猜测,但是巨熊说了群居的蜂兽失去理智突然互相残杀,岑朝来猜测,诡物生性变化也是受那暗中黑手的控制影响了他们,通过刺激他们的大脑,让他们凝聚为一股力量,受首领驱使。
岑朝来问黑山主他们,“你们之前有这种失去意识被操控的情况吗?”
黑山主摇摇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是被黑山意识寄生,但身体是异人,后来我的意识压住了黑山意识,自己做主导。”
红林和火树人都思考了片刻。
火树人道:“如果按照那群诡人说的被控制之前的征兆,我应该有过一次,突然间非常的暴躁,不停的想挑战周边的诡物。但是那时我正在和一个蛇诡人打斗,也不知道自己是杀红了眼,还是被控制了。”
红林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岑朝来缄默了许久,极为冷静的说:“假如你们那时被操控了,但是还有自己的意识,说明暗中黑手当时de 力量还不强,但是从这两次兽潮的情况来看,说明他的力量已经变强大了。这两次兽潮,你们没有感受到被操控,或许是因为被千相册封印的原因,你们只能听令于我。”
红林拊掌笑道:“那太好了!”
火树人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没有说话。
落依山手冻得冰凉,他把手塞进岑朝来的手心。岑朝来低头看了他冻得通红的手,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落依山感觉到手慢慢的回暖,笑了笑,依偎在岑朝来身边,戴着帽子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枕在他的肩膀上。
岑朝来问巨熊,“你们是怎么清醒的?”
巨熊摇头,其他诡人也纷纷摇头。
黑山主问道:“巫主,是因为那暗中黑手放弃攻击审判塔了吗?”
岑朝来摇头,“不,他不会善罢甘休,第三次兽潮绝对会来的。只是不清楚他为何突然放弃。”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夜深,岑朝来和落依山两个人在山洞中休息。岑朝来和这群诡人都有修为,也不怕冷,只有落依山一个人冻得直哆嗦。他紧紧的抱着岑朝来,小声哀求:“我们回去吧,我要冻死了。”
岑朝来摇头,“事情还没有办完。”
落依山委屈得在他的怀里不断的抽泣,“阿朝~我冷。”
黑山主临时住所十分的粗糙,就一个石床并一张桌子,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洞口还有风不断的涌进来。
落依山躺在石床上枕着岑朝来的腿,抱怨:“床太硬了,硌得我好痛。”
岑朝来将单人床让给落依山躺着,自己只能坐在床上靠着石壁休息。他睁开眼睛,安慰道:“再忍忍。”
落依山坐起来,抓着他的胳膊摇晃,“阿朝~阿朝~”又凑过去讨好的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吃不了一点苦的哀求着岑朝来,“我好痛。”
“哪里痛?”岑朝来还是不希望落依山生病,一个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下生病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脑袋痛、脖子痛、骨头痛.....哪都痛。还有风吹得我皮肤好干,我的脸和耳朵是不是冻坏了?”落依山皱巴巴着脸,嫌弃的看着四周。
守在山洞外的红林幸灾乐祸的看着黑山主。他们地位平等,却要听令于黑山主,红林心里极为不服气,但是不敢违抗巫主之命。
黑山主依靠着山壁,屈起一条腿,平静的看着星空。今夜是一个难得的晴天,雪终于停了,天空晴朗,满天星辰,月色皎皎。
红林见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住处被吐槽嫌弃得一无是处,也觉得没意思,起身去周围散步,他对巫主的那辆车十分的感兴趣,他向巫主讨来玩一玩,巫主也同意了。
火树人离不开,因为他特殊的属性,必须在洞口燃烧给落依山取暖。
岑朝来知道落依山是嫌弃这里破漏,道:“我出来是有事情要处理,这段时间乖一点,回去补偿你。”
落依山知道他是不会改变注意的,揽住他的腰深深的叹一口气。
第二天,落依山睁开眼睛,岑朝来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落依山有些心慌,他起身来到山洞外,盯着反射着阳光的雪地,半晌后差点得了雪盲症。落依山没看到岑朝来,但是在洞外看到了火树人还有几个诡人,大家无聊的看着他。
落依山回到石洞中。
火树人拿着树枝串着的烤肉走进来,道:“巫主去看圣城的选址和地形去了,吩咐您今日在这附近溜达,不要走远。”
落依山也不沮丧,他也不想冒着寒风东奔西走。只是没有岑朝来的陪伴有些孤单,他接过火树人递过来的烤肉,本来不抱希望,但是尝了一口,发现意外的好吃。
落依山吃饱了又觉得无聊,外面太阳又被云层挡住,落依山决定出去走走。
火树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落依山开始堆雪人,他看了看那群长得奇模怪样的诡人,那些人有的无聊的躺在地上,有的好奇的看自己堆雪人。
起先落依山还有些害怕,但是发现那群诡人都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靠近,于是放松了些。
落依山吃力的滚起了一个大雪球,又堆了一个小雪球,堆起来的时候发现小雪球太大了抱不动。
“火树人,麻烦帮我把这个小雪球搭在大雪球上面。”
火树人摊开双手,“我抱着它们,它们会融化。”
落依山想起来他浑身都在燃烧着火焰。落依山头痛的看着两个雪球,决定再去推两个小雪球。
一个长着蝴蝶翅膀的诡人站在远处,道:“我帮你搬上去吧。”
落依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警戒的看着他。
蝴蝶诡人也后退了几步,弯着腰看向火树人。火树人点头,蝴蝶诡人才敢上前搬雪球。搬完了,他也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好奇的看着。
落依山瞅了一眼他背后五彩斑斓的大翅膀,蝴蝶诡人看见了,特意扇动了两下。落依山又多看了两眼。
蝴蝶诡人见落依山没有那么害怕自己,就朝落依山走近。火树人警告的道:“离远点!”
蝴蝶诡人挣扎的看向落依山。
落依山知道诡人都十分的凶残,哪怕这个蝴蝶诡人看起来十分的面善柔弱,但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落依山当作没看见。
落依山出了汗,他将自己的线帽摘下来戴在雪人头上,又去树林边缘捡了几颗石头和树枝。最后雪人只差一个鼻子。
落依山抓起一捧雪捏了个歪歪扭扭的鼻子安装上去。
“这是什么?”
落依山闻声看过去,看到蝴蝶诡人身后又围了几个奇奇怪怪的诡人,甚至还有一个类似巨人柱仙人掌,高三米,绿油油的顶端长着人的五官。
落依山也发现了,这群诡人似乎很忌惮自己,不敢靠近。
“雪人。”
“哦。”
“我们可以跟你一起玩吗?”
落依山摇摇头,那群诡人就没有说话了,只是站在那里期盼的看着他。落依山看到了昨晚把他从车上拖下来的蛇诡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好似被大家排挤了一般。
落依山又从车上拿下雪夹子,夹了几个小鸭子。
那群诡人更加好奇了,待落依山走远了,眼疾手快的拿了一个放在手心打量,手指轻轻戳了以下,小鸭子就碎了。仙人掌立马装作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