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太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说你媳妇揍,我还相信,你揍他们?揍谁啊?是楚兴家的那几个?还是楚旺家的?更或者是楚杰的那四个?”
“快得了吧,你舍得嘛你?”
楚仁心说,好吧,三个儿子他从小打到大,但是孙子和孙女们,还真的不舍得揍一下。
楚义见他大哥一脸便秘的样子,忍不住侧头偷笑了起来。
看着大儿子吃瘪,楚老太太心情很好的笑了,只是没高兴一会,脸上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突然好似想起来了什么,忙一脸严肃的看向楚仁。
“老大,那个王梅花是怎么一回事?”
楚仁一脸懵,“什么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了?”
楚义也是一头雾水的看向楚老太太,“娘,她又做什么了吗?”
楚老太太见两个儿子都不知道,气得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你俩天天做什么呢?大队里都传遍了,你俩都不知道?你俩不知道,你们媳妇儿子们也不知道?”
楚仁讷讷的解释,“娘,我们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大队部搓麻绳,织麻袋啊。”
“今天没去,也是因为大队长带人去团部送麻绳和麻袋去了。”
楚老太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说,好吧,她忘了,新疆这边每年的冬天,大队长都会组织做副业,让队员们在年前再挣些钱票。
楚仁试探的询问,“娘,王梅花咋了?”
楚老太太语气中带着嫌弃道,“她个骚货,不要脸的玩意,离了男人就过不下去了,这和小杰离婚才多久啊?就迫不及待的和男人混在了一起。”
“知青点隔壁不就是小天他吴婶子家吗?她都见了两三个不同的男人,去知青点找王梅花,每次都待一晚上才走。”
“丢死个人,你说说,你想男人了,就找个正儿八经的改嫁都可以啊,咱们楚家也不会说拦着不让改嫁。”
“这不清不楚的就和男人厮混在一起,也不想想爱竹姐弟妹四个日后长大了怎么见人?”
顿了下,看着老大铁青的脸,继续道,“而且,爱竹那孩子的性子,从小杰和王梅花离婚后,就沉默了不少。”
“哎,她过完年虚岁就十岁了,这该懂的,不该懂得,也都懂了,如果让她知道了她娘做的那些混账事,她可怎么办?”
楚仁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蹭的站起身道,“娘,这事儿子要回去和小杰他娘商量一下。”
楚老太太点头,淡淡的道,“嗯,和你媳妇好好商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她弄出大队,弄得远远的,这样不管她日后怎么荒唐,爱竹姐弟妹几个看不到就可以了。”
楚仁闷闷的“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出了堂屋。
楚义看着楚仁利落的开门,关门,想了想凑近楚老太太,“娘,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老太太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悦,“咋?你管老娘啥时候知道的干嘛?”
楚义讪讪一笑,“没,没啥,就是好奇问问。”
楚老太太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你是我儿子,你撅着腚你娘我都知道你想拉啥屎,难道还能猜不出来你好奇啥?你是觉得你娘我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去撕了王梅花吧?”
楚义,“······”
楚老太太站起身,走到堂屋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楚义,“王梅花到底是和小杰离婚了,我一个早都不和你大哥他们一起生活的祖婆婆,不能把手伸的那么长,这事你大哥和小杰可以插手,我不能。”
话落,把房门打开,催促道,“行了,你快回去吧,我要去休息一会。”
楚义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哎,那儿子就回去了。”
与此同时,在从京市前往乌市的火车卧铺车厢内,姚秀丽抱着刚睡醒,正在揉眼睛的闺女坐在铺位上,崇拜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妇人。
“苏婶子,您懂得好多啊。”
妇人笑了笑,“只是些皮毛而已。”
顿了下,她看着姚秀丽怀里的李怀疑,目光温柔,“你闺女的名字不错,怀玉,和瑾握怀愉的意思相近。”
这时候一位中年男人和李建民都接好热水走了来,中年男人把手里洗干净的毛巾递给妇人,妇人接过后就朝着男人笑了下。
话说,楚天是不在场,如果在场的话,就发现这俩人是他在京市认识的,万勇和他媳妇苏锦鸢。
李建民把接好的热水往茶缸里倒了一些,又打开从包里拿出半包的奶粉,放在了一边,然后才伸手从姚秀丽怀里接过闺女。
“秀丽,你洗洗脸去吧。”
姚秀丽点头,看了眼茶缸,“水太热了,不能泡奶粉。”
李建民笑了笑,“我知道,你快去吧。”
见姚秀丽走了,苏锦鸢用毛巾擦过手脸,才看向李建民,笑着道,“李同志,你们夫妻俩的感情真好。”
李建民嘴角带笑,“秀丽很好。”
苏锦鸢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男人,把手上的毛巾递给他,“老万,你问了吗?还有几天能到乌市啊?”
万勇接过毛巾,“乘务员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肯定就能到,只是不知道要几点能到。”
“锦鸢,你怎么了?是又不舒服了吗?”
苏锦鸢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并没有难受。”
万勇点头,“那就好,送咱们上火车的小伙子说,他已经给陈老弟打过电话,说他会安排人去火车站接咱们。”
苏锦鸢想了想询问,“咱们到了去哪啊?总不能去陈老弟他们运输队吧?”
“不知道,等到了,见到陈老弟就知道怎么安排了。”
楚天当时帮陈正给他们送的信,信上陈正说的很清楚,苏锦鸢有海外留学的经历,祖辈上又是京市的大户人,哪怕现在那么低调。
但是,如果继续留在京市,他们的日子也只会越来越难过,现在有机会可以离开京市,如果他们愿意离开的话,就来新疆由他安排,找个地方能安稳的安顿下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好吗?
万勇和苏锦鸢只是经过一晚的思考就同意了他的建议,在京市,万勇除了每天早晚去扫大街,其它时候都不敢出门,就连两个儿子也为了他们的前途,他们夫妇俩单方面的和他们断绝了关系,这好几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这时候,万勇看向李建民,“小伙子,你知道红旗兵团吗?距离乌市远不远啊?”
李建民心里惊了一惊,心里思索,他们刚才说的运输队,该不会是他们团场的运输队吧?
万勇疑惑的看着李建民,“小伙子?”
李建民回过神来,不动声色道,“啊,不是很远,红旗兵团算是距离市区最近的兵团了,最近的连队好像距离火车站也就才三十来公里吧?团场远点,估计要四十来公里。”
万勇惊讶,“你知道的真清楚啊。”
李建民笑了笑,“我是红旗兵团里的知青,生活在七连,所以知道的多一点。”
苏锦鸢本来都闭着眼睛休息了,闻言侧头看向李建民,“那你妻子也是知青?”
李建民微微摇头,“不,她是另外一个兵团里的队员。”
苏锦鸢疑惑,“另外一个兵团里的?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建民淡笑解释,“吧啦吧啦····就是这样,因为我们知青是和秀丽她大姐在一个大队,她去照顾怀孕的大姐,所以,我们才认识的。”
李建民肯定是不可能说是他媳妇掉进水里,他救了她,才娶了她。
苏锦鸢闻言愣了愣,随后看向万勇,笑着道,“老万,咱们当初好像也是这么认识的。”
万勇笑着点头,心说还是有区别的,苏锦鸢当时是去照顾她大嫂,她是他们苏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他当时只是她大哥手下的跑腿小兵,是远远的配不上她。
李建民正思考苏锦鸢和万勇是什么身份,就感觉怀里的闺女扭了扭身子,嘴巴里哼唧个不停,忙低下头柔声询问,“怀玉,你怎么了?”
怀玉小手往桌子上伸,“饿,饿···”
李建民反应过来,忙伸手摸了摸茶缸,感觉温度降下来了,就把闺女放在铺位里面,“怀玉乖,你先坐一会,爹给你泡奶粉好不好?”
小怀玉乖巧的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坐着,只是眼睛依旧巴巴的瞅着桌子上的奶粉袋子。
李建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宠溺道,“小馋猫。”
李建民泡好了奶粉,也给李怀玉喂完了,都开始陪她玩了,才见姚秀丽回来了,他瞥了一眼。
“怎么那么慢?人多吗?”
姚秀丽坐在他身边,心不在焉的回答,“没,没人。”
李建民见姚秀丽的语气不对,回过头再看着她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蹙眉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姚秀丽转过身忙拉住李建民,神情紧张,语言混乱的诉说,“建民,有偷小孩的。”
“隔壁硬座车厢里的孩子丢了,说是昨晚睡觉的时候被人偷偷抱走在上一站下了车,这会公安都在隔壁的车厢里。”
“他们说丢的孩子不止一个,据说有好几个,都是硬座车厢里的孩子,而且,都是小女孩。”
“他们为什么偷小女孩?”
“建民····”
李建民忙抓住姚秀丽的双手,大声道,“秀丽,你冷静一些,你不要害怕,有我在。”
因为这边的动静大,所以对面铺上的苏锦鸢和万勇也被惊动了,俩人对视了一眼。
万勇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小伙子你照顾好你媳妇。”
李建民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万勇就回来了。
他坐到苏锦鸢身边,低声对着几人说道。
“确实是被偷了几个孩子,现在铁路公安非常重视,已经通知了前面站段的公安处了,听说是有人看到了一行人抱着许多小女孩在前一站下车了,所以那些丢了孩子的家长,都打算在下一站下车,一起再由公安一起往回反。”
苏锦鸢一脸沉重,“那些孩子真是可怜,这被偷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做家长的,怎么也不知道看好一些呢?”
姚秀丽已经平静下来了,此时正紧紧的抱住李怀玉,喃喃道,“与其说做家长的不小心,不如说是那些坏人太可恶了,简直丧心病狂。”
李建民闻言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抚。
次日一早,楚天家的大门被敲响,姚秀娟打开院门,就看到了包裹严实,只露出了双眼睛的孙卫国和李美玲,惊讶不已。
“卫国?美玲?你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李美玲的眼睛弯了弯,“秀娟嫂子,我家卫国昨天收到了李知青的信,说他们大概今天就能到,问能不能麻烦卫国去接一下他们一家三口。”
姚秀娟惊讶,“建民和秀丽回来了啊?”
孙卫国点头,“嗯,本来我是打算直接去的,但是美玲说问下嫂子你去不去。”
姚秀娟几个月没见到小妹和小怀玉了,很想去,但是想到楚老太太最近有点不舒服,迟疑了下还是道,“还是算了,奶奶最近不舒服,我不太放心。”
孙卫国愣了下,“楚奶奶生病了?”
“那我去看看楚奶奶。”
说着一边往院内走,一边和姚秀娟说,“嫂子,楚奶奶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院啊?天哥不在家,你们要是有啥事一定要给我说,天哥对我那么好,你可别客气。”
“哎,嫂子知道。”
姚秀娟让李美玲也进院子,把院门关上了,就朝着楚老太太的屋子走去,只是还没有走到,就看到欣欣推开了房门,她看到李美玲来了,眼睛瞬间一亮,拉着她,让她给自己扎头发。
姚秀娟看着李美玲被欣欣拽回了自己屋子,笑着摇了摇头,走进楚老太太的屋子,看到孙卫国坐在楚老太太的炕边,正在嘘寒问暖的问候着。
“楚奶奶,您还好吗?”
楚老太太侧头“咳咳”了几声,转过头看向孙卫国,脸色虽说不是很好,但还是露出了个慈祥的笑容,“好孩子,谢谢你关心,奶奶我没事,可能是前几天去院里铲煤时吸着冷风了,过几天就好了。”
“铲煤?”
孙卫国愣了下,回头看了一眼姚秀娟,满脸疑惑,据他所知,天哥在的时候,冬天里铲煤都是他铲,天哥不在的时候,都是秀娟嫂子啊。
姚秀娟走上前来,一脸羞愧,“那几天我和我小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