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典:“可以,咳一下是一天,一个多月也就是咳个三十多下吧。”
子车橭翮约见了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死活不见他。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子车橭翮夜闯礼部尚书府,将礼部尚书关进书房里。在书房里撒极乐仙的粉末,礼部尚书在书房里咳四十多下。子车橭翮离开的时候还贴心地将书房的门打开,下人们听见礼部尚书的咳嗽声以为礼部尚书生病了,急急忙忙的去请了大夫。
尚书部,六位尚书在一起唠嗑的时候,礼部尚书的喉咙已经肿得说不出话来了。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知道长安有妖的事,但这事也不能拿出来说,所以在礼部尚书怒气冲冲弹劾子车橭翮的时候,他们就只能在心里看傻子一样看着礼部尚书。
那几天真是整个尚书部都能听见礼部尚书一边上书弹劾,一边骂子车橭翮的声音。如今看到说不上话来的礼部尚书,心里还觉他挺可怜的。于是当天,礼部尚书不仅收到了来自六部的关心,而且还收到了来自靖安司治疗喉咙的药方。
不知道为什么,礼部尚书看到书桌上全是弹劾靖安司的奏章,看见的时候礼部尚书还想将奏章交上去,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于是就将弹劾的奏章全都扔了。
青芸来找凌棱,一身淡黄色的裙子,好像田间的春天的迎春花一样。开门的是子车橭翮,看见眼前的女子一时也分不出是谁就问:“姑娘你找谁?”
没有被一眼认出来,青芸看着子车橭翮有些不高兴:“长史,是我啦,青芸,你不会不认识了吧?”
此时子车橭翮也想了起来,她以前有这么妖娆的吗?“穿这么好看没有认出来,你来找人?”
青芸笑了笑:“对啊,我找凌棱,他在吗?”
子车橭翮想都没有想:“不在。”
青芸对于子车橭翮莫名的敌意有些不解,但也没有细想,刚想说那我一会儿再来找他吧,就听见凌棱说:“小侯爷,中午了,该做饭了。”
青芸看了一眼面色毫无异常的子车橭翮,轻轻笑了一下:“长史,我不能跟甘茂在一起,这不妨碍我穿得好看一点在街上遇见吧。”
子车橭翮:“不妨碍。”
青芸:“那你能让开了吗?”
子车橭翮也没有让路的意思,凌棱看见子车橭翮在门口站着也不动,走过去之后才看见青芸。凌棱脸上露出兴奋之色:“青芸。”
青芸轻轻地撇了子车橭翮一眼,无视他眼中似有似无的警告:“凌棱我来给你送东西。”
凌棱将青芸带进来,关上靖安司的大门问:“什么啊?”
青芸拿出一封信:“原本应该是靳皖姐姐来的,可是我近日新得了一条裙子,想让甘茂看看,就求着靳皖姐姐让我来了。”
凌棱接过信也没有打开,大量了一番给出自己的评价:“好看,但是你不是跟甘茂断了吗?”
青芸眼中浮现痛色,很快就压了下去:“是断了,但是这不妨碍我们在路上遇见啊,他是金吾卫将军是要守卫长安的,所以我们日常在路上遇见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说起甘茂的时候青芸就像一个娇羞的少女一样,眼中全是爱慕之情。青芸和甘茂的事情凌棱是知道的,也为他们感到惋惜:“你们还爱着,为什么不在一起。”
说起这件事,青芸只是笑了笑:“因为他是金吾卫将军啊。”
“你们在一起跟他是金吾卫将军有什么关系?”几前天他还看见九尾狐王跟皇帝在一起呢,凌棱丝毫不理解青芸的这句话。
青芸也不着急,耐心地解释“他的责任是要守卫长安的,而守卫长安在他心里是第一位的,我才不要跟一个心里第一位不是我的人在一起呢。”
“啊?什么才是第一位?更听不懂了。”凌棱说。
青芸嘻嘻一笑,又瞥了一眼子车橭翮继续说:“你还小,当然不懂了。人族总是被一些世俗所牵绊,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生活与这样的环境之下。第一位就像是李让知道云锦姐姐是妖,依旧还要跟云锦姐姐在一起,知道云锦姐姐不在意人族的看法,依旧还要用人族的三媒六聘将云锦姐姐娶回家,为了云锦姐姐可以抛弃自己的身份,抛弃一切。在云锦姐姐心里也是如此,可以为了李让抛弃一切。凌棱,爱是需要精心骄阳的,容不得半点污染。甘茂心中有自己的人族之意,而我也不想让他舍弃自己的族人。”
凌棱:“?”
说到最后青芸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其实,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会在一起的。对于我来说,只要静静地看着他就很幸福。我们两个啊,都不会为了对方舍弃自己的族人,既然如此不如分开各自安好。”
凌棱:“我还是不太明白。”
青芸温柔地看着凌棱:“你将来会明白的,希望你明白得不要太晚。凌棱,听说你是妖族王子,你能告诉我妖界的妖王是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嗯,就是什么都不管,但是又在不干扰某种规则的情况下在你有事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凌棱说,至少在他看来娘对于妖族确实是这样的。
青芸脸上没有惊讶,反倒有种认同:“跟我想得差不多,不过我想妖王要是换成你的话,妖族应该会更开心的。”
狐族与凤凰有仇,狐王不满凤凰继承妖王之位,带着狐族离开妖界,但凡妖王落井下石一点,狐族在长安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为什么会这么想?”凌棱说。
“因为你没有妖王的压迫感啊,凤凰之上再无别的种族的血脉能够压制住他,所以他对所有的种族都有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血脉不纯,这种威压对我们来说不会激起我们自身的反抗欲。啊,时间给忘了,凌棱我先回去了。我跟靳皖姐姐都说好了,要是有靖安司的信都我来送,下次再见了。”青芸说完起身离开。
在青芸走后凌棱拆开信封,倚香栏来的信,尽管没有送信人凌棱也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信中熟悉的字迹写道:靖安司掌印。要不是凌棱跟鲲交流过,他可能不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靖安司的牌匾下来之后,连同牌匾一起的还有工部给靖安司用一块玉石雕刻的掌印,说玉石是皇上赐的,靖安司已经是正式的部门,不能在用以前的掌印了,就重新雕了一个。
旧的掌印,鲲要旧的掌印做什么,凌棱半天想不明白。在吃过中午饭之后,凌棱去找了子车橭翮。饭后子车橭翮没事的时候喜欢在书房练字,所以凌棱直接去了书房。
凌棱敲门进去,子车橭翮放下手中的笔让凌棱坐在椅子上。
子车橭翮说:“有事?”
凌棱直接说明来意:“小侯爷,旧的掌印还在吗?”
子车橭翮:“还在。”
凌棱:“能给我吗?”
子车橭翮听后说:“虽然靖安司有新的掌印,但是旧的掌印在妖族眼里更为熟悉。在妖族没有全部熟悉新的掌印之前,旧的掌印不能离开书房。你明白吗?”
“不是太过于明白,旧的东西已经没有用了啊,而且旧的掌印妖族也不认可,为什么到了人族这里就不能拿走了呢?小侯爷,你们人族有些规定好奇怪啊。”凌棱说。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小声,但是子车橭翮还是听见了,旧的掌印不是为了防止妖族拿来做什么的,是为了防止人族用来做什么。靖安司是一个刚成立的部门,备受争议,现在更是经不起任何风波。在妖族旧的就是废掉的,可是在人族,新旧交替的时候,新旧掌印都有相同的权利。
子车橭翮:“你要旧的掌印做什么?”
凌棱:“鲲要的,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鲲?细细想来每件事情背后都有影子,他的目的是什么?掌印吗?要是鲲跟父亲要的话,父亲也会给鲲的,没有必要通过凌棱的手。子车橭翮起身将书房架子上的一个盒子拿下来,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旧的掌印递给凌棱:“保存好,不要落入人族手里。”
凌棱接过掌印左右看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就将掌印放进自己的小口袋里了,纠正说:“是不要落到妖族手里,长史我明白的。”
子车橭翮笑了笑没有解释,反正解释完凌棱也只是会说一句人族好奇怪。奇怪,确实是一个贴合人族的称呼。时而狠心,时而心软,时而理智,时而情感,时而多疑,时而单纯,时而防备,时而松懈,时而果敢,时而怯懦。用奇怪来称呼,确实也合适。
凌棱拿到掌印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偷偷地看着子车橭翮,在子车橭翮看他的时候又将视线移向别处。来回几次之后子车橭翮也不废话:“还有什么事?很为难吗?”
“也不是,就是有点为难,对人族来说确实挺难的。”凌棱半天说不到重点上,也不知道怎么跟子车橭翮说,感觉说了之后也不好解决,可妖典说这事小侯爷可能会帮得上忙,就有些纠结。
子车橭翮:“到底什么事?”
凌棱心一横说:“小侯爷,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丢了五柄飞刀。”
是说过,子车橭翮:“找到了?”
凌棱:“找到了,在皇宫。”
子车橭翮接下来说的话让凌棱震惊:“在贵妃手里?”
“你......小侯爷,我......”凌棱支支吾吾地,脑中可用的词汇无法汇聚成型,最后说:“长史,原来你知道啊。”
子车橭翮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确定这个位置凌棱不能一下子扑上来,还给了他叫救命的时间。每次凌棱叫长史不是他要被揍就是凌棱犯事了,不管是哪一种,此时此刻离凌棱远一点都是安全的。
凌棱对子车橭翮一系列的动作表示不明白:“长史?”
“嗯?”子车橭翮。
凌棱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凌棱身上总有让人想对他好的力量,就算是他犯了错那几个下属总有办法给他抹平。如果他要是叫人的话,那几个下属装作没有听见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思及,子车橭翮又坐下说:“靖安司有贵妃是九尾狐的档案,所以你想去皇宫?”
凌棱:“嗯。”
去皇宫用什么理由?外臣无招进入皇宫会遭人弹劾的。子车橭翮:“你确定贵妃会见你吗?”
“额,没有吧。”一声不确定的声音,在短暂的消弭之后,又拔杆而起:“她不见我,她得见妖典啊。”
好办法,让他没有理由反驳。子车橭翮:“那我有什么好处呢?这个不属于靖安司的职权范畴,虽然在你这里是帮你忙,但在妖族眼里我是在插手妖族内部,我平白无故受妖族的冤枉,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凌棱想了想,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拿出一把珠子。小侯爷挺缺钱的,就给他钱吧,妖典说找人帮忙要给对方想要的。给钱,应该可以对上小侯爷的心思。
子车橭翮看着那一把夜明珠,脸色难看,他们之间只剩金钱交易了,在他眼里我就这么肤浅?子车橭翮有些生气:“不要。”
凌棱将珠子又放回去,有些失落:“那我就没有可以给你的了。”
“先留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说。”最终子车橭翮没有好气地说。
“嗯。”又生气了,阴晴不定的小侯爷。生我气就不要跟我说话啊,以后要离小侯爷远一点,让他对别人阴晴不定去吧。
凌棱如愿的进了皇宫,不是直接去见的贵妃,是子车橭翮以汇报的名义去找的皇上。当时皇上和贵妃在御花园,子车橭翮突然觐见,搞的李明清措手不及,李明清在听到子车橭翮来的时候问了一句:“他最近没有找事吧?”
一旁的魏英河说:“陛下,不良人没有传来消息,应该是没有的。”
应该,也就是还有一定的几率了?李明清在和贵妃吃荔枝,手上全是给贵妃剥壳留下的汁水。宫人递来手帕,李明清拿过擦了擦手将手帕扔了回去。不良人查不到,莫非橭翮查到了什么来找她商议,这样至少比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惹事在处理强。李明清不耐烦地说:“传吧。”
子车橭翮过来之后说:“陛下,臣有事秘密回报。”
李明清看了子车橭翮半晌,最终心里还是以国事为重,带着子车橭翮先行离开。御花园里现在剩下了贵妃,凌棱,和一些伺候的下人。期间凌棱看了贵妃好几眼,海棠藻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想跟凌棱纠缠。狐族跟凤凰有仇,按理来说她对凌棱动手也在情理之中。海棠藻觉得她跟凤凰的仇没有必要对一个孩子下手,所以对在长安的凌棱一直都没有动手。
可是不主动手,跟在眼前不动手还是有区别的。海棠藻看着跟凤凰那张相似的脸,还是有些忍不住地想动手。桌子上用来切水果的匕首散发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