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高,风萧萧,远行的人儿起得早。
小倩跟着宁采臣回了日出山城,红叶身体无恙了,九月和诸葛流云也要出发去忘情森林找燕赤霞了。
——冰心草堂大门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兰黛黛哼着歌,像只欢快的小鸟往马车里搬着自己的行李,她还是那副男装打扮,只是妖里妖气的,若是白面书生倒也能看,为什么偏偏要留胡子呢?
见过陆小凤撒娇吗?反正是挺怪的。
九月一出门口就看到黛黛那张脸,看得她肚子里的早饭往上涌。
“恩公,这个我来。”
九月抱着包袱不撒手,尬笑:“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哎呀,恩公跟我客气什么啦,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的啦~嗯?”
兰黛黛使劲拉,九月不肯撒手,两人拉扯着。
“不要了……”
“要的,要的~”
“真的不要了……”
“嗯~恩公~”
那娇滴滴九弯十八拐的声音,配合着“如花氏”媚眼,叫人浑身鸡皮疙瘩乱冒,视觉与听觉的双重打击下,九月一个没憋住的捂住嘴,松了包袱。
算了,随她去吧。
九月摆烂了,看到诸葛流云套马绳套得心不在焉,她走过去用胳膊肘捅捅流云:“怎么一大早就无精打采?是不是想到要和红叶师姐分别不开心啊?”
“我……唉——!”
流云看了九月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摸着马头,满脸的生无可恋。
“你别这样了,又不是不回来,等我们看完师父就回来啦。”
流云又看了九月一眼,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九月还要再安慰几句,听得身后红叶叫她,转身看去,红叶拿着一个红布包裹过来。
流云紧张的抓着马绳,挤出个笑来:“红叶……”
红叶看了看他,对九月说道:“这个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也许路上用得着。”
九月好奇的看着包裹:“这是什么啊?”
那边,兰黛黛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红叶过来,她热情的接过包裹:“师姐真是有心了,我替恩公好好谢谢你。”
红叶随她拿走,待她上车后才对九月悄声说到:“我在里面放了雄黄。”
九月惊讶的看了马车,又看向红叶,这就是师姐的爱吗?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只妖。”
红叶意有所指。
“嗯,知道了。”
九月乖巧点头,“师姐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流云期待的看着她。
红叶摇头微笑,“帮我把信带到就可以了。”
这几日的相处让师兄妹三人的感情与日俱增。
在九月的开导下红叶开朗了不少,吐露了不少心事,临出发前九月游说红叶下写了一封信给司马三娘,据说她把这些年来一直想对父母说的话都写了进去。
“师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九月拍着胸口保证,这可是关键掉落物品,得收好。
兰黛黛掀开马车帘子,“恩公,东西我都放好了,我们出发吧。”
见流云久不发言,九月赶紧拿胳膊肘捅他,咬牙笑着:“师兄,愣着干什么?这一走可有些日子不能看到师姐了。”
“呵呵,红叶……”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面对红叶,流云就脑子空白,紧张得话都不会说。
真是个傻子,红叶柔柔一笑:“师兄,照顾好九月,照顾好自己,路上保重。”
“啊?哦……”
流云眼里写满了不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有……”
“还有!”流云眼睛瞬间亮亮的。
“还有,那个邪术不要再练了,如果你变成了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
流云耷拉着眉毛应着,他为了不让红叶知道妖的身份,不得不撒谎称自己学艺不精,才会去学习邪术,弄得身上有妖魔气,才会画满咒法封印。
反正,只要能救人,邪术也不算坏事嘛,总比让她知道自己是妖的好。
——起程的分割线——
古道黄昏瘦马。
九月又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诸葛流云仍旧架着马车,只是身边多了一只妖,兰黛黛。
一路上流云时而傻笑时而情绪低落,若不是知道他害了相思,还真像精神失常。
“出发的时候红叶对我笑了耶,还对我说‘师兄,路上小心,保重啊,’,嘻嘻~哈哈~”
“红叶让我不要练邪术,唉,这怎么才能不‘练’啊……”
眼见着流云又陷入回忆,九月摇头,又是一个陷入爱情的傻子,转头却看到兰黛黛对自己笑,她赶紧转头看风景。
兰黛黛凑过来,她以为九月是羡慕流云有红叶关心,便道:“恩公,我也很爱你的,为了恩公我什么都愿意做。”
“呵呵,我练功的时间到了,别来打扰我,乖。”
九月皮笑肉不笑的将人推出去。
她要练功,兰黛黛只能和流云一样呆在马车外边。
兰黛黛也苦恼,为什么恩公不喜欢她呢?她都愿意为了恩公变成男人,为什么恩公好像更不愿意看到她了?
那马车晃啊晃的,她神情厌厌的靠在的马车门框。
不,恩公一定会爱上她的,为了成为真正的人,她一定会让恩公爱上自己的。
想到记忆中那个惊艳的人,兰黛黛又活力满满的坚定起来。
“师兄~怎么还没到啊,人家的骨头都要颠散了。”
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听得流云眉毛直跳。
“哎哎,别叫那么亲热,我可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师弟。”
“哎哟~等我嫁给恩公,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师兄何必这么见外呢~”
正说着,马车一个颠簸,兰黛黛稳不住,眼看着要落到流云身上,流云赶紧拉了马,一个急停,成功的避免了亲密接触,只是兰黛黛磕了后背。
流云装作无事的继续赶路。
兰黛黛不爽的揉向痛处:“真不明白,恩公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不通情达理的师兄。”
三个人在天黑前赶到了一个客栈,只是九月一下马车兰黛黛就围着她转。
“恩公,你渴不渴呀?……”
“恩公,你饿不饿呀?……”
“恩公,你尝尝这个……”
“恩公,你……”
“恩公……”
哐当,门扉关上,九月终于感觉世界清净。
她向着房中大床躺下,放松心神,可没一刻钟,敲门声响起,九月烦躁的蒙住头:“谁啊?”
外间传来兰黛黛的声音:“恩公!是我,我就住你隔壁,有事你叫我啊!”
听到是黛黛,九月应都不想应,就这么躺着,等彻底没了声音她才打开被子,哪知见到黛黛放大的脸,吓得九月差点一掌劈过去。
九月揪着被子,捂紧自己:“你干嘛?”
兰黛黛捏着手绢,神情羞涩:“恩公,你知道的,我是蛇,体温冰凉,这人呢夏天睡觉闷热,我是特地来给你解暑的。”
兰黛黛一想到即将和恩公同床共枕成为一家人,她就喜不自禁,媚眼不要钱的抛。
九月的内心逐渐暴躁。
她眼珠一转,笑容可掬的说到:“好啊,一起睡。”
兰黛黛满心欢喜的躺上九月的床,九月笑嘻嘻的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一张定身符下去给人拍床上。
“恩公,你这是作甚?”
兰黛黛眨巴着眼睛不解,可旋即脸色一红,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来恩公喜欢这样的……”
九月扶额,给她嘴也贴上一张符咒,这才离开房间去了原本黛黛的房间睡觉。
头疼。
可是这条菜花蛇甩又甩不掉,不论去到哪里她都能找到,九月简直海带泪。
躺着的九月开始思考怎么应付黛黛,一直这么下去怕不是要彻底摆烂,任黛黛为所欲为了。
第二天一早,流云看到九月神清气爽的从兰黛黛房里出来,惊得走过去:“你怎么从她房里出来?你不会让她得手了吧?”
九月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昨天我俩换房睡的。”
她说完径直下楼。
流云疑惑了一瞬,没出事就行,他追上来问到:“不叫她一起了?”
九月无所谓道:“叫不叫有什么关系?反正她都会追上来,先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