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旖旎泛着粉泡,乔安含羞带怯,花枝轻颤,勾得顾存山目光下沉,喉结滚动,分外想尝尝小甜糕的芳香软糯。
乔安岔开指缝,露出只怯怯的猫儿眼来,脚尖踢了踢顾存山小腿,声音超小。
“你还没十八,咱们在一起就是犯罪,这是早恋,是不对的……”
还没说完,一道阴影欺身而上,额头顿感一片湿润,乔安愣愣抬眼看着顾存山,对方嘴角噙着笑意,狭长凌厉的眼里满是柔情与倦怠,就好像这一个吻,让他甘愿沉沦。
“小顾哥哥——”
“嘘。”顾存山抱紧乔安,眼中光影跃动,心情颇好,“安安,我可以等,等你想清楚的那一天。”
他强行插进乔安指缝中,来了个亲密至极的十指相握。
“在此之前,要像平常那样和我相处,哥哥绝不是孟浪之人,只不过一想到以后,有些情不自禁罢了。今日多有冒犯,别生气,好吗?”
乔安转着水灵灵的大眼珠子,抬头回了一个亲亲,笑得很甜。
“吻面礼,不会生你的气哦。”
顾存山摸了摸侧脸,跟着傻笑:“那就好。”
菜洗了半晌,天都黑了下来。两人磨磨蹭蹭可算是吃上了晚饭,一个油焖豇豆,一个辣酱白菜,再加上一道清淡的滑肉汤,配上喷香的杂粮饭,这一顿吃得格外满足。
饭后的消食运动是生菜大清洗。
明早要起来和面炸薄脆,腌里脊,可有得忙,哪有洗菜的功夫,还歹现在备好。
各回各屋熄灯上床后,顾存山一闭上眼,脑中就浮现出乔安那双顾盼生辉的招子来,尤其是那双柔软水润的粉唇来,如果亲上去,用力一点,小猫会哭的吧?
会喘不过气,抓着他的衣襟,受不住的哼唧着,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如搁浅的鱼儿,贪婪的渴望自己渡过去的空气,偶尔浑身一颤,再成了任人摆弄的布娃娃。
水光冽滟,涎液交融,梦中自是一片春光暖景。
半夜顾存山一起身,顿时感觉到了异样,脸色黑了下来,羞红了耳。
着急忙慌舀水搓皂角,吭吭哧哧洗刷起来,不自觉神思出游,目光落在衣物上久久移不开。
往前从没有这般心思,遇见了乔安,倒是开了窍。只是所思所想太污糟,偏偏和他心尖上的人沾了边,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竟是唾骂了自己一声禽兽。
安安应是挂在云端,叫人仰头望月,不敢亵玩,而不是跌落凡尘,让他一个俗人起了独占之心。
他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放开乔安,哪怕对方可能不喜欢他。
顾存山眼里翻涌着暗色,湿漉漉的亵裤抓在手里,渐渐收紧,水声响起,溅出一片。
天擦擦亮,乔安揉揉眼,伸个懒腰披散着头发走到院里,就见着小顾正在搭衣裳。
包括乔安的。
嗐,还是小顾贴心,加分加分!
顾存山瞧见他出来了,耳尖一红,微微一笑。
“我正打算去朱屠户那儿,要叫你起来哩。往常不是要赖会床,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
乔安捧了汪水往脸上扑腾,冰冰凉凉的,瞬间打了个激灵,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把脸埋在布巾里,声音被阻隔,巴巴起来一套一套的。
“不起早些怎么攒够铺子的租金?我还想要早点住上大房子呢,小顾哥哥,发家致富靠勤劳,你可不能学着懒!”
“知道啦。”顾存山擦干手,接过梳子帮乔安束发,指缝穿过柔顺发丝,满足的微扬起嘴角,“发带。”
“给。”
乔安抬手,袖子掉下来一截,露出洁白如玉的胳膊,手腕处一点红痣似雪中红梅,分外惹眼。
顾存山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手上动作顿了顿,又是乔安唤了两声,才回过神,低头一看,绑到一半的发带松开了。
乔安气鼓着嘴瞪他,葡萄黑的眸子里微光流转,“你干啥呢,小顾哥哥,专心点好不好?”
顾存山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心思漂浮不定,整个人躁动得很,万万是不能再和乔安共处一室了,他需要静静。
速战速决搞定发型,就着急忙慌的拿起背篓出了门。
乔安回过头哪还见人影?不由嘟囔了一句:“ 小顾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也没去深想,绑好袖子走进灶房,清点了一遍,发现辣酱甜酱和耗油剩的不多,都需要重做。这回准备每样做个五六十斤,反正天冷放不坏,等下午收摊回来,差李小牛去梅花村十里坡找丁老汉订两百来斤的生耗。
开生耗也是个力气活,这次他和小顾就不亲自上手了,让送货小分队那十个小子过来帮工,一天三文,估计都乐意干。
剩下的熬煮就由顾存山操持,他在旁边指点,以防日后忙不开,生意断掉就不好了。
趁顾存山买肉的功夫,乔安敲开了隔壁张家门。
张婶正在屋内,坐在床头拾掇着针线,马上快入冬了,拆了旧袄面重新裹上棉花,穿着才暖和呢!
见是乔安,热情招呼着:“安哥儿,来,进来坐!”
乔安摆摆手,站在门口就把话说了。
张婶拍拍胸口保证:“没问题,等村里人上山下地回来,婶就帮你问问。”她扒拉扒拉乔安袖子,掰开手指头,“你听婶记得对不对啊——收两百多个蛋,十来斤生菜,百来斤辣椒,还有我家腌的咸菜是不?”
乔安点头:“对的,就是这些,婶记得可真清楚!”
张婶笑开了花:“你可别小瞧我,虽说咱地里刨食的大字不识,但论起卖菜卖鱼我可是拔尖的,东西该怎么买怎么收,婶在行着呢!”
“就是你要这么些,吃不完放坏了可咋嫩?你和山小子年纪轻,可不能学庄户里头糟蹋食的大老爷,那可是要坏运道的。”
乔安握握她的手,甜甜笑道:“不会的,放心吧。都是做买卖要用的,基本上一天下来就用光用尽,到时候还要麻烦婶您勤快收呢。这是个累活,我不能白劳烦您,各种菜料按斤收,每十斤给您一文中介费咋样?”
“你这孩子,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头啊!”张婶板着脸,想说他俩家里没个长辈,不懂得节约持家,正要教训两句,被乔安晃着手撒娇,嘴甜像抹了蜜糖,哄得她笑得合不拢嘴。
“行了行了,饶了婶子吧。”张婶摆摆手,算是拿安哥儿没办法,“生意好有个正经行当,以后吃喝不愁,日子过得顺心就好,等到了年纪婶子再帮你多相看两户人家,总有那心肠好样貌周正家又贫的乐意入赘,你呀,这么撒娇磨人,以后拿来对付夫婿,才有他好受的呢!”
乔安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就是笑,正好听见隔壁传来喊他的声,该是顾存山回来了,由是此成功脱身回家。
关好后门到院里去,顾存山闻声抬头,眉眼如锋,是凌厉的美。薄唇一弯,温柔的笑冲淡些许棱角,变得更易亲近。
“今日割的肉多,朱大叔多送了对腰子,晚上炒着吃?”
乔安想了想爆辣猪腰的爽劲,舔了舔牙:“可以,我来做,绝对好吃!”
顾存山:“行,我洗腰子,给乔大厨您打下手。”
乔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疾,掐了一把小顾,挑着眉嚣张地看过去,粉润的唇一张一合。
“再拿我消遣,就没你的份儿了。”
顾存山两指一弯,做了个小人跪地的姿势:“求饶求放过,再也不敢了。”
乔安“噗嗤”一声被逗笑了,下巴一努,蹭了蹭顾存山小腿,指使对方。
“给里脊都洗干净切好,我调好腌料咱们就出发进镇,今日一定要挣他个一两。”
一两,就是一千文,就是五百个杂粮煎饼的纯利润,就是三分之一预付房租,这么一想,顿时干劲十足。
调好腌料放里脊肉丝进陶罐里,盖上层油纸封好口。和其他菜蛋一起装上板车,篮子里放好薄脆,拿绳子绑好。
顾存山在后面推着,乔安走旁边注意看着,以防在路上掉了东西还不知道,那可太耽误功夫了。
一支好摊,人群就热闹的围了上来,张口就是三个五个,就是那向来不爱吃早饭的,也张口要了一个。
顾存山忙得直冒大汗,脱下粗布衫露出里面的短打,凉风一过,瞬间舒坦多了。
两臂绷着肌肉,劲瘦有力,瞧着就是个干活的好把式。配上一张深邃英俊的好样貌,给那些结伴来买的姑娘哥儿都看红了脸,忍不住一眼一眼偷偷打量。
乔安有些吃味,眼珠子一转朝顾存山凶道:“把衣服穿上,光天化日的,光着膀子干啥!”
顾存山愣了愣,听话照做,继续摊饼,明显感觉到打量的目光少了许多,一扫周围,见看大部分姑娘哥儿买完不多停留就走了,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乔安刚才凶巴巴的原因。
嘴角一翘,没吃糖都感觉甜的不行。
乔安哪是不在乎,明明在乎得要死好不好?
嘴硬得不行的小猫,会演会喵个不停,可算是露出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