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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习惯了早熟。
“孤王知道了。”楚时渊应道。
“王爷不怪老奴多嘴就好。”秦公公松了口气。
若是真的劝不动王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许是旁观者清,又或者是身为宫中老人的直觉。
秦公公一直认为,陛下待摄政王是不一样的。
不似乳慕,却也不全是敬重。
毕竟,谁会对自己的先生,心生占有?
占有欲往往是某种特殊感情的伊始。
一如当年的沈先皇。
偏执成魔,最后却只得一副枯骨红颜。
秦公公后悔当初没能点醒先皇,如今面对沈炽骄,打心底里不希望他步了父亲的后尘。
“王爷,到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楚时渊下了轿辇才发觉,秦公公并没有将他送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将他送到了帝王的寝宫——里的一处偏殿。
“福泽殿。”
楚时渊看向秦公公,等着他的解释。
“王爷,你今日受了寒,陛下特地让老奴带您来泡一泡,驱一驱身上的寒气。”秦公公提醒道,“王爷快些进去吧,莫让陛下久等了。”
陛下竟然也在?
楚时渊没做多想,径直推门而入。
殿内水汽萦绕,色彩鲜妍的绫罗绸缎悬挂着。徒增一起旖旎。
宫女侍候着楚时渊脱了外衣鞋袜,摘下玉冠后便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少年神色清冷,身着雪白的里衣,墨色的长发及腰,赤着足行走在熏暖的玉石铺成的地上。
他脸色苍白,嘴唇也不似常人那般红润。
卸下冷厉的表面,才叫人恍然,原来,他也是这般羸弱。
他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啊。
楚时渊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掀开挡在浴池前的珠帘。
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散着热气的池水惊起一圈圈涟漪。
“先生。”沈炽骄亲昵的叫着,仿佛几个时辰前的事不曾发生。
“陛下。”楚时渊出声回应。
他缓缓走下玉阶,身体渐渐没入水中。
长期警戒的身体在完全浸在水中的那一瞬间迅速的松懈下来。
是因为……那个小家伙么?
楚时渊思维难得的涣散。
“先生,我来为你洗发吧。”沈炽骄不知何时游到楚时渊身边。
来人裸露出来的肌肤是被水蒸出来的粉嫩。
更显得楚时渊脆弱非常。
楚时渊闻言心一暖。鬼使神差的,他“大逆不道”的点了头。
就仿佛,他奇怪的零落的记忆里,他曾羡慕的看着过一个人。
羡慕她,什么都不用做,便能让那人亲手为她洗发。
小孩子动作轻柔缓慢。
楚时渊不自觉便阖上了双眼。
他放松着。
似乎入了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