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看,不过片赏之间,那一块已经血肉模糊。
矮子恶狠狠地咬牙,“他娘的,这畜生的牙齿跟狗一样。”
说完又泄气似的踹了他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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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睁眼便回到了东宫,看着头顶熟悉的帷幔,他摸了摸身旁,猛地从床榻惊坐起身,连鞋履都来不及穿上便匆匆跑了出去。
门外值守的几个太监赶忙将他拦住,“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萧离不顾他们阻拦,拼了命地想冲出去。几个太监合力才勉强将他拦下。
正当一行人僵持时,刘央踏着步子缓缓走来,“殿下病体未愈,应当好生修养,怎么如此着急忙慌地,这是要去哪儿?”
萧离瞪着他,稚嫩的嗓音由于长期未进水,有些干涩沙哑。
他问:“沈时遇呢?”
难得这小畜生愿意同他说话,刘央若有所思地打量他,随即弯唇笑道:“自是也在住所修养,待殿下养好身子便能看见他了。”
萧离却不愿,“我现在就要见他。”
刘央注视他半晌,皮笑肉不笑,“殿下拿什么与咱家谈判?”
萧离仍旧恶狠狠地瞪着他,不知是否听懂了刘央的意思,他沉默两息,忽地发了狠地开始挣扎。
眼见几个太监快要压不住他,刘央这才抬了抬手,“殿下想见沈公子也非不可。”
萧离看他。
刘央侧头吩咐,“去把沈小公子带来。”
身后人颔首,“是。”
刘央又冲萧离道:“殿下放心,沈公子很快就来,还请您好生回去养伤。”
萧离不信任地看他,可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硬碰硬未必能如愿见到沈时遇,最终还是先回了寝殿。
看着他步子迈进殿内,刘央才收起脸上勉强维持的恭敬,面色阴沉,“宋廉来的时候盯好了,万不可让他靠近这小畜生,若是被他察觉这畜生身上有伤,将事情闹大了,咱们整个东宫都吃不了兜着走。”
来顺含笑俯首,“刘公公放心,我早已派人守着,绝不让他多踏进来一步。若他超了界限,奴才立刻派人去禀报陛下,便说那宋廉违抗皇命。”
刘央满意地笑,拍了拍他肩,“做得不错,待咱们九皇子当上太子,咱家一定让娘娘好好赏你。”
来顺立刻狗腿地躬身,“多谢刘公公。”
刘央收回视线,眸子一眯,“既如此便让那病秧子再多活一日,省得那畜生这时候给我们惹事。这期间好生派人盯着,别让他们再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底下人即刻颔首,“是,奴才这回定当好好瞧着他们。”
芳华殿内室,萧离静静坐在床榻边,耳朵忽地一动,猛然抬起头。
他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地似是要穿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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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一天一夜,被抬进芳华殿时,沈时遇仍未苏醒。
萧离一把将他从太监手里抢过来,便将人安置在了自己床榻。
至此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
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整个人肉眼可见得没精神。
正当萧离头脑缺氧,几近昏迷时,被他牢牢握着的那只手轻轻动了下。
萧离立刻睁大眼,来了精神,一瞬不瞬地看他。生怕错过沈时遇细微的表情和举动。
良久,萧离眼睛瞪得发酸时,沈时遇才悠悠转醒。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陌生的帷帐,锦绣绸缎、流苏摇曳,随即才看到了守在一旁的萧离。
他视线专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