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风波终于过去,余生对这场腥风血雨的两国大战,最终的印象只停留在季方知截来的评论区:
小菜不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倒霉催的M国人,说谎话被删新闻了吧,略略略,没理了吧!】
小肚肚肚肚:【真搞笑,你们这对线能力也太差了吧,我才挂完梯子翻墙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水鬼:【M国上午刚发抹黑新闻,不出7小时与那场采访有关的内容全部都被删完了,到底是谁心虚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爱吃饭:【对!那Bryce好像也挺惨,据说是被媒体恶意剪辑了,挨了这么多国内的骂哈哈哈哈。】
多喝冰水:【50旬老头独自抗下一切哈哈哈哈。】
……
当时怎么回复的来着,哦对,深思熟虑回了两个最能表达感情,又不失成熟稳重的字:“哈哈。”
可是季方知对这两个字毫无评价。
还在半夜来到她房间,路过一楼客厅看到花束时阴阳怪气:
“哟,这是谁送的花啊?不会又是那个给你夹菜、给你送饭,又年轻又能干的小林同学吧?”
“丑死了,还不如我给你买的这束。”
是红到扎眼的红玫瑰,但是偏偏戳中余生的心口。
遇到喜欢的人要送玫瑰。
“季方知你别扔。”余生抱着玫瑰不撒手,好不容易分出一丝眼神,却刚好看到季方知抓起花束蹑手蹑脚打开门就要扔到门外。
“嘘!”季方知指指隔壁房间,用气音开口:“声音小点,被他们发现我跑都来不及跑。”
“这是科研院的小姑娘们送的,你别扔。”余生着急,却还是听季方知的话小声回答。
“哦,这样啊。”季方知很讲理,原模原样地又给人放了回去。
心情很好地抱了抱乖乖捧着玫瑰的余生:“表现很好,奖励你一个拥抱。”
一晃眼,七天过去,黄秀的假期告急,送爱心午餐、晚餐的任务也即将再次落回季方知手里。
“明早他们就要走了,真的不用我去送吗?”被拒绝送站服务的季方知凌晨五点苏醒拷问怀里不安分的余生。
被喜欢的气息包裹的心满意足的余生听到这话挑挑眉睁开眼:“你不要试图和周叔抢任务好吗?多睡一会儿不好吗,干嘛要去做电灯泡。”
“行……余生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把你睡衣穿好。”忍无可忍的季方知把埋在自己颈窝一个劲儿猛嗅的余生扯了出去,真是要命……
事情怎么就稀里糊涂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第一次同床共枕是因为余生做噩梦,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第二次是因为被网暴,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后来的七天就跟被下了蛊一样,每晚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偷偷摸摸解锁大门,自然而然地睡到余生床上了。
这七天,白天黄秀陪,偶尔韩柔陪,明明自己才是名义上的男朋友,行为却跟偷情一样,每晚要小心避开所有眼线,偷偷摸摸过来检查一下余生情况,再获得这来之不易的一晚相处时间。
不过两人经常是无话可聊,通常是余生表达一番思念之情,感概一下时光飞快,再随便找个理由钻进人怀里,迅速找好睡觉姿势。而季方知只负责倾听对方的鬼话,再任由人对自己不太过分的上下其手,然后一觉睡到6点闹钟响,赶在黄秀起床之前回到对面那栋冰冷冷的房子。
这相处正常吗?
偶尔深夜被怀里熟睡的人抱的睡不着的季方知脑海中会突然蹦出这种想法,不过很快就会被自己抹杀掉,正常,必须正常,两个人抱抱怎么了?拥抱是最快安慰人的方法,当一个人的体温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悲伤就会被遮盖的完完全全。
怀里的人睡得很沉,毫不设防地露出最脆弱的样子,没有伪装,没有张牙舞爪。看到这副模样,所有的怀疑都被释然的很快,季方知想,这是在帮助,这种相处无比正常。
不过被照顾的人心里不一定是这么想,因为在被扯出去后,她很礼貌地提出了非常冒犯的问题:
“季方知,我能亲你吗?”
发亮的眼睛,像盯猎物一样,锁定在了他身上。
“余生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季方知心下一惊,眼神被这番话吓得乱飘,一不小心定在了怀里湿润的嘴唇。亲是不可能亲的,亲吻代表着什么他还是知道的,余生糊涂他不能跟着糊涂。
万一他上钩了,余生不就赢了?一年后人拍拍屁股一走,他不就成绝望的鳏夫了?
不可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于是季方知伸手将余生再次往外推了推。
“等我明晚我搬回去,就不能和你一起睡觉了。”余生似乎很受伤,被推开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往回挪,只是侧着身垂着眼,视线淡淡地落在枕头上。
季方知皱了皱眉,明晚就不能一起了?谁通知的,他怎么不知道?
身旁的人委屈巴巴,眼眶里好像起了雾,马上要在漆黑的房间下起一场小雨。
“亲亲亲。”季方知闭上眼,内心天人大战的最终结果就是绝望地答应余生的要求。
出道以来除了第一部电影是感情流,后来拍的电影、电视剧全部都是剧情现实向,没有任何吻戏基础,上一次接吻还是两年前和余生在M国发生的事。
不过到底那晚接没接吻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那就当练习一下吻戏?
季方知睁开眼睛,翻身罩在被回答砸懵了的人身上。
“真、真的?”明明是提出这个要求的人,却在季方知答应后明显慌了神,双手微微攥着身上人的睡衣衣领,语调颤抖似乎不敢相信。
表情落在眼里变成了想要退缩,季方知内心“腾”地一下涌上一股兴奋感,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轻轻捋了捋搭在余生脸上的几缕发丝:“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欺身压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那股该死的栀子香好像又幽幽地散满整个房间,混着青茶香,好闻到让人想要整个泡进去,让浑身里里外外都浸透,一处不留。
“季方知……”
余生的眼睛很漂亮,提出的要求得不到满足时会悄悄漫上一层水汽,勾的人恨不得立刻缴械投降。这次也不例外,发亮的只装着自己的眸子,清清冷冷的嗓音里藏在一丝不容易觉察的撒娇,下意识虚推在自己身前的双手欲拒还迎,像在早已沸腾的油锅里泼上一整碗水,噼里啪啦炸的人飘飘然然。
嗯
一股力拽着人往下倒,还没做好的心理准备瞬间全面崩盘,柔软的嘴唇像是诱人的毒药,裹挟着迷人的香气让人欲罢不能。要命了,怎么这么上头?
等等,她伸舌头了?伸舌头了?!!
柔软的东西轻轻撬开牙齿,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趁虚而入,掠夺走所有空气,横冲直撞的在口腔里来回探索,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笨拙地找寻爱意。
季方知微微起身,终于空气流通,四面八方涌进身体里。
身下的人喘着气,不清明的眼神呆呆地望着自己,面色因为缺氧微微泛着红,双手还紧紧攥着衣领,似乎怕人离去。
“你是想憋死自己吗。”季方知看着余生,脑子里从感受到舌吻时就乱成一团,不是说只亲一下吗?她怎么又犯规,亲也不会亲,要不是自己有点自制力,这家伙是不是真要给自己憋死?
余生摇摇头,双手松开衣领环上脖子,抬起身还想继续,却被摁回床上。
“别动。”发哑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力把人钉在原地。
余生垂下双手,是她越界了。
“学着点。”下一秒,铺天盖地的青茶香将整个人罩了个完完全全,微微张开的双唇十分轻易的就被人钻了空子,压榨到每一寸呼吸。
啧啧的水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混着偶尔的喘气声一阵阵往耳朵里撞,为耳尖轻轻擦上一层红色。
临界点摇摇欲坠,亲吻的范围从一开始设限在嘴唇,慢慢扩大到眼睛、鼻尖、脸颊,最后在颈窝寻找到了合适地点,一下一下像在轻攥着心脏,誓要把那些满到溢出的喜欢一点点拿出,放在明面上细细观赏。
你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好……
“哐当——”破碎的玻璃声在门口炸响,被暧昧填满了的房间骤然按下暂停键,齐唰唰的两道视线齐齐定在了声音的来源。
黄秀“哐”的一声合上房间门,背靠着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发誓,她只是想在走之前悄悄看眼自家闺女,又不想吵醒人,所以才没敲门的,谁知道不敲门就会在无意之间窥见这一幕啊!
救命,闺女以后会怎么想她,不会一气之下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吧?
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要不先跑吧,以后再问起来就说没有这回事,是幻觉。对!就这么说!
“黄姨。”整理好衣服的余生打开门,不敢正视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黄秀。
“黄老师,都是我的错,是我半夜忍不住偷偷过来找余生的。”季方知快步跟出来,把余生轻轻挡在身后:“怪我大脑糊涂。”
平常黄秀明明是七点起床,谁能想到她的提前走是要提前一个半小时走啊!
黄秀摆了摆手,慌乱往外跑:“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我就是来道个别。”
“我先走了闺女,我去喊你爸起床送我上班。”
噔噔跑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扭头回来停在季方知面前。
季方知深吸一口气,对上黄秀的视线:“黄老师,您说。”
“要打要骂随——。”
“不行。”余生挡在前面。
黄秀瞪了一眼余生,随即从怀里拿出手机递到季方知面前:
“方知啊,加个联系方式,方便了来家里坐坐。”
季方知愣了愣,转身回房间拿出手机:“不好意思啊黄老师,应该我先加您的,这几天没怎么和您见面,忘记这回事了。”
“下次一定登门拜访您。”
黄秀点点头,又回头瞪了眼护人的余生,脚下生风一溜烟跑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