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岚待在房间内,他低垂着头看着手上的魔石“染原。”
染原瞬间出现在一边“主人,怎么了?”
白鹰岚将魔石递给染原“它会削弱你的力量吗?能感受到它吗。”
染原接过魔石尝试着用魔力感受,魔石在他手中浮起他皱眉“不会,我也无法感受到它的力量。”
“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石头吗?”他补充道“除了外表好看些什么也没有。”
染原将魔石归还白鹰岚。
“对你们而言是普通石头,”他将魔石抛向空中“对人类而言这是杀人的武器。”
察觉到白鹰岚的情绪染原试探性的问道“主人有什么心事吗?”他看着白鹰岚的眼睛。
白鹰岚停下动作,他对上染原的视线“答应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他起身“也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打扰你了。”
说着他从床头柜中拿出一盒东西走出房间,他来到城堡阳台,此时正是中午时间,经历早上的战斗,天空明亮起来。
白鹰岚站在护栏边望着蔚蓝的天空,盒子被他随意摆放在台上,他都快要忘了以前的白鹰还在的时候,人类领域是什么样子的。
魔石的外表晶莹剔透,大部分人类无法直接使用只能借助武器发挥它的魔力,只有特殊血统以及稀有血统才有这天生的魔力,魔力的强大取决于家庭背景,以及后天的努力。
而拥有魔力的血族正是因为自身魔力强大,魔石便与其相克,他们无法感知魔石中的魔力,就如同面对的是普通的石头。
若是力量的来源出自镶有魔石的武器,人类与血族站在同一位面时,受到伤害的便只有血族,魔石散发的魔力具有选择性,分辨着人类与血族。
但白鹰岚的魔力是例外,他针对的是心中所想伤害之人,若是其中有不愿伤害之人,武器或是魔力所造成的伤害不会殃及他们。
白鹰岚打开盒子,盒子内是许许多多的魔石,光彩夺目“什么奇怪的说法...怎么流传下来的。”
几颗魔石握在掌心,魔石随着白鹰岚的魔力迅速飞出去产生爆炸,不是火药型的爆炸,而是如同烟火一般的爆炸。
白鹰岚连续试着好几种让魔石发动魔力的方法,先是丢出去再使用魔力,一样是产生爆炸,只是单纯丢出去不使用魔力,魔石就会一点反应也没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便碎了,再无用处。
他不断地尝试着,一次又一次,不断地使用着自己的魔力,将魔石浮在手心想看看是否有变化,但结果依旧不出所料,没有哪一次能够见到亲人。
没有一次。
那就继续,白鹰岚是这么想的,觉得魔力损耗那便休息一会,休息够了就再来,他想做到,做到他心中的那个不可能,他是心知肚明的。
一颗,两颗,三颗......从中午到傍晚,天边出现晚霞,满满一盒的魔石所剩无几,白鹰岚这个人强撑着身体趴在护栏上死死握住拳头“什么见到至亲啊!”
他崩溃了。
手里紧紧握住的是尖锐的魔石碎片“要是能见到我早该知道了!不过是些谣言,为什么要相信...你怎么...这么傻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相信这种不现实的事...人是不能,也不可能死而复生的...活下来的,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已经有好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好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
予熠躲在帘后听着白鹰岚的苦诉,听着他颤抖的声音,他看着满地的碎片“岚...”喃喃着白鹰岚的名字。
直到闻到血的气息,予熠顿时震惊,立刻冲向前“岚!”
魔石碎片刺进白鹰岚的手心,血也随着流出,白鹰岚有些站不稳,眼看要倒下,予熠已经眼疾手快扶住他。
稳住白鹰岚的那一刻他第一时间抓起白鹰岚受伤的手满眼心疼,幸好魔石刺的不深,予熠小心翼翼将魔石碎片从白鹰岚的手心取出“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如果没有办法就不要继续下去了。”
白鹰岚看着予熠说不出话,他没有顾及手上的疼痛,只是愣愣的看着予熠,予熠举起白鹰岚的手放在唇边毫不在意地透过指缝看着白鹰岚此刻的神情,腥红的眸映照出的是他重要之人的面容。
他舔舐着白鹰岚手上的伤口,弄的白鹰岚手心发痒,手不由得一颤,直到手心不再出血予熠才将白鹰岚的手缓缓放下,他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予熠有些恍神,他此刻才发觉白鹰岚的眼尾泛红,明显是哭过,所以白鹰岚没有反抗,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悲伤中缓过神。
“岚...你其实不要在意。”
“你听到了?”
“听到了,”予熠笑道“因为觉得自己骗了我所以有劲全撒在自己身上了?这有什么,你不是因为看我抱有希望才说或许可以吗?”
白鹰岚的脑子很沉,以至于予熠说了什么他都没法完整的回复,只能过滤一些随后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嗯?”
还没等到下文白鹰岚便要倒下,予熠立即扶住“岚!岚!?”
......“这是干什么去了!!!”方穆大叫“魔力损耗严重!你们在干嘛!!!”看着白鹰岚的状况,方穆都替他不舒服。
方穆叫的予熠耳朵疼,但看着躺在床上的白鹰岚他又心疼又开心“为了一个不可能做到的事...为了我。”
一本正经。
方穆脸黑了“光都贴你脸上了?”又无奈叹气“等他自己恢复吧,魔力的损耗不是我们外力可以干预的,只能他自身恢复。”
想了想方穆若有所思的看着予熠“桑德,你们...?”
“好好看着他。”予熠没有给方穆一个正面答复便立刻消失,留下方穆一个人。
他是走也不能走,但他也更清楚照看伤员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更何况还是一个处于昏迷的伤员“桑德我谢谢你。”
予熠来到阳台,看着满地的碎片和放在护栏上的盒子,里头的魔石已所剩无几,他走进某个房间拿出一个空盒子,用魔力将地上的碎片全部收纳进这个盒子里,将两个盒子放在白鹰岚的房间里。
来到床头柜前时,他注意到摆放在床头柜的复古收纳盒,盒子下面压着的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是白鹰岚的全家福,那时的白鹰岚还只是个幼儿,而抱着他的就是他的哥哥,那个脸上挂着温柔笑意的白鹰忱榷。
与现在的万属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方穆坐在床边,手撑着脑袋看着白鹰岚“白鹰...是客人,可是在桑德的心里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吧。”
“欸,你知道吗,桑德以前说话很难听的,我和你说过的,他以前也不爱说话不爱笑,不过那个时候他给我的感觉还是有威压在身上的,就是那种,他无人能敌,没人可以惹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渐渐的他那样的性子被磨灭了...好像是领袖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就变得克制起来,就有了现在的他。”
“其实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突然觉得曾经的予熠可比你好上太多,他至少不会像你一样,什么话都不主动开口,不主动说自己遇到的困难,所以,他真的好上太多。”
“不过说起来,你真的很强,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甚至可以和万属比较吧,这么高度的损耗魔力,没几个人敢这样。”
方穆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他要对一个处于昏迷之中的人说这些,许是太无聊,许是正好他昏迷。
“说的这么起劲他又听不到。”一个声音回荡在四周。
方穆戒备地站起环顾四周,没有人。
忽然间一个身影落在方穆的身后,从背后给了方穆一记重击,方穆直接被这股力砸在墙上。
方穆落下时勉强站稳,踉跄地擦着身上的灰“欢林?你发什么神经?”
欢林仰着头没有看他,舒展过后才将目光落在方穆身上,双目无神笑道“为了防止...你说过头把一些秘密说出来。”
他又一次向方穆冲去,方穆见他来真的立刻向一边躲闪,见他跑,欢林就追,实在追不上欢林便抬手,一把弓缓缓浮现在手中“不听话的人自然要受惩罚。”
欢林拉动弦瞄准方穆“方穆,客人知道不被认可的另一个人了吗?”
“我怎么知道桑德有没有告诉他,你要是嫌予熠光是不认可你还不够,你就弄死我。”
“你会不知道吗?可是过了两年第一次提出我名字的人不是你吗?”
方穆停下逃跑的脚步看着欢林“你先把武器放下,客人还在休息,别整出什么动静。”
欢林收起武器。
方穆接着道“只是无意间说漏嘴了,至于另一个人至少我没提过,就算有人提了他会不知道?而且就现在这个情况看,让客人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秘密?那算不上,纸是包不住火的,那是你们犯下的错。”
“开小会呢?”予熠站在门外看到墙上因为受击而产生的残缺“谁弄的谁修复,别吵了我的人,有什么事出去说。”
他冷眼看向欢林“别惹事。”
欢林内心不满,看向方穆“都这么不待见我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不是吗?”
欢林消失的很快,方穆将视线转移到予熠身上。
予熠坐到白鹰岚身边,看着处于昏迷中的白鹰岚乖的让人心疼。
“桑德,他们...”方穆想说,也想劝解,但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整年不被认可的两个人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以及他们所犯下的事。
“永远都不会再被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