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谢遇良说。

夜犰气得翻了个白眼，扭过去不说话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谢遇良向着对面眯眼笑了笑。

正巧看过来的张怀瑾略一停顿，微微颔首，随即移开了视线。

手腕处传来震动，谢遇良起身，跟慕容复打过招呼，走出去抬着手臂，那边还没说话，他就问：“你是不是在蓉城？”

李翘楚愣了下：“是。”

谢遇良轻笑一声，虽说方才已经确定过，但李翘楚这句话无疑是给这件事板上钉钉，他心情不错的样子，边往出走边说：“我见到沈安了。”

那边没了声音，等了会儿，李翘楚才道：“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是师兄。”

“嗯。”谢遇良应了声：“我能不能……”

李翘楚立刻开口：“不能与外人道！”

谢遇良啧了声，先前在襄县让沈安走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和李翘楚达成协定，还签了份什么“合同”。

他不仅能活，还能好好地活。

自然没理由推开沈安，由着沈安说走就走。

“沈安不是外人。”谢遇良说。

“内人也不能说！”李翘楚马上接了句。

谢遇良：“……”

他犹豫了一下，两人是合作关系，不好闹得太僵，因此没再提，这会儿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来蓉城干什么？”

“练兵。”

谢遇良皱眉：“你的任务还有这个？”

李翘楚看着不远处，语气萧瑟：“对，有个支线是当将军。”

“将军？”谢遇良表情古怪，他没在军队待过，但李翘楚一没家世，二没功绩，怎么想这种半路出家的也不可能当上将军。他忍了忍，倒是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嗯，目标是大将军。”李翘楚的声音经过腕上的皮带传出来，音色变调，听起来有些愁云惨淡：“我现在是兵。”

谢遇良失笑：“志存高远，方能登峰造极……勉力，有空我去找你。”

李翘楚叹了声气，最后强调：“我们之间的协议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你我二人都会有危险，外人内人都不能说，谁都不能说——”

“——知道了知道了。”谢遇良连声答应。

现下蓉城踩着六月的尾巴，风光旖旎，繁花似锦，商贾云集，一派繁荣景象。翠绿枝叶摇曳多姿，空气中都弥漫着花香。

谢遇良负手在街道穿过，某个时刻忽然眼睛一亮，他翘起唇角，加快脚步。路人来来往往，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像条游鱼似的消失在人群。

……

在他身后不远处，男人停顿脚步，不再跟了。

他看着谢遇良消失的地方，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冰冰。男人的身量骨相都长得极好，可不知为什么，打眼一看相貌平平，让人觉得这张脸实在配不上这个人，就仿佛这不是他原本的相貌。

日头正盛，他原地站了会儿，旋踵转身准备离开。

男人垂着眼还未抬腿，倏地顿住了，片刻后，才僵硬地抬起头。

就在他面前，谢遇良笑眯着眼：“哟，你跟着我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