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清看到谢遇良拉开弓,心里不屑,随手拉开结界护住心脉,弩收紧弦倏地发出冷箭,这一箭,不死也得残。
来势汹汹。
谢遇良却不躲不避,移开准头,瞄向凤长清身下的马。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射中凤长清。
箭已出弓,谢遇良迅速放出魔气阻挡冷箭,漆黑屏障形成一堵牢固的墙。
马猛然停住,失控向前栽倒,凤长清双目微睁,饶是他立刻抱住马脖子也没用,狠狠坠了下去,在地上翻滚几圈堪堪停住。
大军紧跟而后。
小卒飞快奔来:“将领!”
凤长清头发凌乱,眼睛几乎要瞪出血,在地上半跪着,刚抬起身就立刻举起弩。
索桥对岸,夜犰提着利刃,一错不错地死盯着桥上的两人一马,焦急大吼:“磨蹭什么!”
谢遇良抬手对他比了手势,高声喊:“砍!!”
夜犰紧锁眉头,砍,是让他砍了索桥,对面的人就算再勇猛,也不可能横穿长河,但那二人还在桥上,现在砍了索桥,他们怎么过来?
眼见敌军也上了桥,夜犰咬牙,抬手斩断铁索。
桥断了——
“快!”夜犰吼道。
失了控制的索桥随河流快速飘游翻腾,谢遇良两指并拢伸向前方,漆黑魔气盘旋而起,向着指尖的方向飞速铺开!
湍急河流里,一条由丝丝缕缕魔气搭建的小道映入眼帘。
简直称得上鬼斧神工。
谢遇良表情严肃,他本来已经无法再运转修为,今夜强行破功,完全是透支身体,李翘楚给的符能抵一时,但终究治不了根,压制过后,反噬会成百上千倍袭来。
他心绪乱,当察觉身后凌厉风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阻挡视野的黑暗里,白光乍现,刺入皮肉的冲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机敏如谢遇良,察觉到杀气的瞬间,他避开心肺,没让冷箭伤到重要部位,但凤长清狠了心要他的命,那箭狠狠射入肩背,几乎捅个对穿。
如果说强行使用修为令他心力交瘁,那这道箭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驾着马的张怀瑾脸色极差,他听到那声撕破血肉的声音,以及身后之人痛到极致的闷哼,血腥味混着河水潮湿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谢遇良手脚发软,指着前方的指尖颤抖得端不住,他最后调动修为铺好这条水上的路,身体一歪从马背摔了下去。
张怀瑾反手去抓他,只摸到一截衣角。
活人坠落湍急河流尚且没有生还余地,更别说一个刚中了箭半死不活的人。
河对岸的夜犰深吸口气,转过身,他刚才也看得分明,敌军将领分明是逍遥派长老凤长清,谢遇良能铺路,逍遥派长老自然可以。
他沉声下令:“回蓉城!”
张怀瑾当即弃马,寻着人影坠入河中。
“张大人和谢大人……”
夜犰冷眼扫过出声那士兵,凉凉道:“用得着你多嘴?”
调转马头,夜犰深深看了眼波涛汹涌的河面,与众人急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