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是在一个清晨收到路德维希死讯的。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眯起那双冰冷的绿色眼眸,逐字读完波本发来的简讯,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呵,荒谬。
他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
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照亮他指间夹着的香烟,微弱的火光明明灭灭,升腾起的雾气将他眼中的神色遮盖。
琴酒深深吸了一口,任由尼古丁在肺里肆虐。
与那个家伙相处那么多年,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他。那个家伙,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在最后一根香烟被碾灭后,琴酒起身,在伏特加诧异的眼光中离开安全屋。
伏特加正打着瞌睡,被琴酒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个激灵:“大哥,我们要去干什么?”
“蹦跶这么久,该送目标上路了。”琴酒冷冷回答,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伏特加困惑地眨着眼,挠了下后脑勺,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大哥。
在他的印象中,琴酒一向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绝对不会在情报上问搜寻妥当的情况下擅自执行任务——这被琴酒称之为是蠢货的行为。
可破天荒的,这次大哥竟然在请暴走成员尚未将信息传回时选择率先行动。
但看着琴酒此时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脸,熟悉自家大哥的伏特加系统,感觉有暗潮在其之下翻涌。
这个突如其来的比喻将伏特加自己吓了一跳,他摇了摇脑袋还是坐上了驾驶位。
引擎轰鸣声中,伏特加瞥见后视镜里琴酒绷紧的下颌。那双锐利冷漠的眼睛此刻正凝视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了,琴酒大哥这么厉害,做什么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他只负责在大哥需要的时候跟上就好。
伏特加这样想着,一踩油门,朝目标所在的方向驶去。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北欧当地的一个□□。他们在组织的北欧分部安插了卧底,靠着这个卧底,出其不意地吞并了组织在北欧地区的三个基地。
要知道组织的大部分势力主要集中在日本以及美国,对于远离本部的北欧分部,掌控力本身就弱势力也较少,一下子被卧底端掉了三个基地,也难怪那位先生派琴酒过来。
毕竟琴酒在组织中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于卧底老鼠的处理手段更是人尽皆知,的确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
确实很合理。
琴酒嗤笑一声,手放到口袋想要摸烟,却发现烟盒早已空空如也。
他有些烦躁地将烟盒捏扁,粗鲁的动作让从后视镜中看到一切的伏特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无趣。
琴酒没了兴致。
冰天雪地的北欧买不到他惯常吸的那种日式香烟,还是尽快结束任务回日本的好。
和组织北欧分布的这群蠢货待久了让他怀疑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拿枪破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
虽然有些波折,但琴酒出手,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如今他们便坐在从北欧飞回日本的组织飞机中。
伏特加有些担心的看着琴酒,踌躇半天还是开口:“大哥,你身上的伤……”
“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琴酒并没有看伏特加,闭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任务已经完成,尽早回到组织向那位先生复命。”
他的话让伏特加肃然起敬。
大哥不愧是大哥,对组织如此忠诚。他竟然想着公费休假养病,真是罪恶,他也要向大哥好好学习。
飞机刚刚落地,他便收到了那位先生传唤的讯息。
来不及休息或者倒时差,琴酒与伏特加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组织的基地。
“听说你受伤了。”组织boss假惺惺地关心,“即使是为了任务,但作为组吃的重要人才,你也要关心自己的身体。”
“只是小伤罢了。”琴酒站得笔直,仿佛伤口不存在,他的回答依旧是如往常那般的冷淡。
“那便边好。”那位先生拍着琴酒的肩膀,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拍打到琴酒身上的伤口,“我听维兹塔克说你伤的很严重,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倒是不错。”
即便衣服下才被包扎的伤口破开,又再次渗出了血迹,琴酒肌肉顿时紧绷,下一秒却控制着放松下来。
面上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只是低头不语,纤长的眼睫毛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看不出眼中的神色。
见琴酒如此反应,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表情,那位先生有些没劲,收回手,示意琴酒向他汇报在北欧执行的任务。
简练、利落。琴酒的风格一向如此。
Boss坐在椅子上,脸上的面具挡住他的神色。看着前方颔首的琴酒像是条乖顺的狗般向他汇报,心中想的却是其他。
也是,其实北欧分布地处偏远,但其中亦有他的眼线——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将琴酒派往那里执行任务。
琴酒受伤这件事被他隐瞒的很好,只有少数人知道,但他仍旧在一开始就点破了这件事情。
这是一种示威。
他在以一种隐晦的方式警告着面前这条收敛爪牙的狗——你的一切,我都清楚的知道。
琴酒汇报完毕,站立在一旁等待着那位先生的回应。
但对方开口,却并不询问于本次任务相关的任何事情,而是说了一个与任务毫无干系的话题:“亚菲诺死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琴酒的身形还是僵硬了一瞬。
看到了自己期待的反应,那位先生的嘴角愉悦地勾起一个弧度:“对这件事,我感到很遗憾——他曾是一个很不错的组织成员,和你一样。”
“但长期的卧底却消磨了他的锐气,让他同那些警察沆瀣一气。”他故作惋惜,“朗姆向我汇报亚菲诺很有可能背叛时我也感到很震惊,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只能相信他已经背叛了……你知道的,我们对于叛徒从不留手”
“你和他曾是好友,对于这件事你一定很伤心吧。”
琴酒听见自己牙齿咬紧的声音。
他想起二十年前孤儿院中二人的初见,想起在组织实验室一同经历的那些实验,想起二人一起搭档执行任务时的经历,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对方调笑着向自己抛出的邀请……
“叛徒都该死。”琴酒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可怕,“可惜没让我亲手处决他。”
“好好好。”那位先生抚掌,像看到什么有趣的实验反应,“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从公安手中将朗姆带出来——或者就地格杀。”
——
感谢亲爱的催更,你点的正文到啦(鸽子捂脸)
之后还有一更,但最近欠的债有点多,会稍后点更
爱你们哟,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