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沅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褚莳修呼出一口气，散去一点被信息素围绕的感觉，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翻出之前拍下的新闻通稿，举起来拿给谢司沅看。
“本来不想管的，但我还是太善良了。”
谢司沅就着褚莳修的手机看清上面的字，瞳孔微张。
“是我的朋友无意间拦截下来的，只有这一个ip发了这个，暂时查不到发布人”褚莳修解释，看谢司沅的表情，“如果不是你们自己干的，那多半是四叔了。”
谢司沅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通过这种途径传遍出来，背后是又是谁在操控？
“不是我们。”谢司沅表情有点焦灼。“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傍晚。”褚莳修收起手机。
谢司沅点头，计划着和谢言琛讨论这件事。同时，他突然明白褚莳修怎么知道他隐瞒的事的了。
“谢谢。”
今晚谢司沅已经说了好几次谢谢了，褚莳修抿唇不语。
“目前谢氏的确是我在控股，但实际运营都是言琛在处理，谢家的具体情况，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没有提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被卷入事端，又考虑到之前并不了解你。”谢司沅还是解释道。
褚莳修转身，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你先走吧，你的客人该等急了。”
谢司沅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发现褚莳修的体态十分坚毅，有种经过专业训练的风度。
“好。”谢司沅答应，临走前，又补了一句。
“后天出行，注意安全，有事联系我。”
褚莳修轻轻嗯了一声，谢司沅开门出去，空旷的房间里就只剩下褚莳修一个人还有那十多杯酒。
他缓缓回到座位坐下，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杯壁，指节和玻璃碰出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节奏连成曲调。
研究所众人到达自己订的包间之后，受宠若惊地接受了服务员端来的赠品，面面相觑猜测完组长和酒吧老板关系之后，有点不敢碰送来的东西。
“看样子那酒吧老板和组长不对付的样子，这些东西会不会有毒？”有人问。
梁纯算拎的清的：“敢给我们这帮人下东西，他这酒吧还开不开了？放心喝吧。”
露台之间互相可以看见，梁纯想了想，走向露台：“我去看看情况。”
其他人一听，也好奇，一群人巴巴的挤到露台，只看见被拉得密不透风的窗帘。
众人：……
谢司沅离开褚莳修的房间之后出来又经过了员工活动区，彼时齐哥还在和孙哥发牢骚。
“二杨又在跟我吐槽那款朗姆酒供不上货了，我跟他说其他的应付一下就行了，他偏偏就要那个最贵的，哪有那么好买？随便哪个有钱人办个party，供应商的就被订完走了。”
孙哥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让他自己去找供应商谈呗，手刁得不知道跟谁学的。”
齐哥瘫在沙发上：“还能跟谁，莳修那小子呗。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学调酒，他哥给他拿来练手的都是些什么酒，我看着都肉疼，随便哪瓶都是可以拿出去拍卖的地步。”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这孩子小时候还是个娇养的少爷。”孙哥听得连连咋舌。
齐哥摇摇头，有点不愿意回想之前的光景。
他一偏头，恰好看见谢司沅的身影，哟了一声，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好好地出来了：“诶，弟夫，可以这么叫吧。”
谢司沅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刚才的对话，知道这个人甚至认识褚季珩，应该是褚莳修的长辈，于是颔首：“你好，都可以，你随意。”
齐哥嘴角朝褚莳修的房间歪了歪，压低声音：“他这几天可都不怎么开心啊，你干的？”
说到这个，谢司沅自知理亏，面对这个算作褚莳修哥哥的人，略显惭愧地点头：“抱歉。”
齐哥啧了一声：“我就知道。看你全须全尾地出来，就知道那小孩是真喜欢你，怎么，哄好没？”
谢司沅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界定这个问题：“还在努力。”
齐哥挥手：“行吧，不难为你，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但我还是多说一句，我好歹看着褚莳修长大的，算他半个哥哥，你要是哪天做错事了，管你是谁我是真的会不留情面的。”
谢司沅：“我明白。”
“行，不留你了，先走吧。”齐哥收回目光。
谢司沅顿了顿，抬步离开。
包间里的众人正敞开了肚子放肆喝，包间门被打开的时候还以为是上酒的服务员。
其中一个晃晃悠悠地站在门前，准备和大家表演一个一口闷，背后的门突然打开给他吓一跳。
“就放那边就行……组长！？”
谢司沅环视一周，没有作言，坐到边上的空位。
其他人寂静了一会，面面相觑。
“你们随意。”谢司沅难得开口调节气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梁纯坐到谢司沅旁边，笑道：“后悔让你来了，你这一进来气氛都不对了。”
谢司沅没说话，梁纯却敏锐地闻到了什么。
“嗯？你喝过啦？一身酒味儿。”
谢司沅现在有点头疼，刚才喝了十多杯，虽然是调和酒，但也够呛。加上这几天睡眠不足，听见周围其他人的鬼嚎，感觉太阳穴神经都在抽。
“嗯。我留在这里也影响气氛，先走了。”谢司沅想了想，还是打算离开。“账单之后发给我，记得让他们提前叫代驾。”
梁纯一愣：“我就开个玩笑，你还真走啊？”
但谢司沅的脸色不是很好，梁纯也没拦着：“行，你先走吧，这边我看着。”
谢司沅嗯了一声，出门走了。
梁纯跟其他人说他有事先走，其他人才放下心继续happy。
下楼的时候，谢司沅感觉楼梯都在晃，一路快走到吧台，面前突然被一个小姑娘拦了。
谢司沅低头看她，不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
小蕾面对这么一个高大且面若冰霜的男人有点怯，举起面前的托盘：“先生，这是老板让我给你的，嘱咐我看着你喝了再走。”
谢司沅看清小姑娘手里的杯子，浅色的液体。
嗅觉被干扰，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露台的窗帘还没有拉开。
虽不知道褚莳修是什么意思，但谢司沅还是直接拿起那个杯子一饮而尽。
温热齁甜的味道，是蜂蜜水。
小蕾见他喝完，算是完成任务，机灵地端着托盘走了。
谢司沅在夜风中站了好一会，宋诀才开车到来。他坐进后座，揉了揉太阳穴。
“给谢言琛打电话。”谢司沅声音有点哑。
宋诀闻言，很快拨通谢言琛的电话，开了免提放到中央扶手盒上。
“喂？”谢言琛接起电话。
谢司沅需要把刚才褚莳修提供的消息及时告诉谢言琛。
简单说明之后，谢言琛对此也暂时没有头绪。但最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确实是谢檀。
联姻刚刚失败，谢檀的扩张减缓，眼下褚家公然拒婚，明面上是褚家失信，但实际上也是打了四房的脸。
眼下这个举动虽然二人暂时不知道其用意，但极有可能是谢檀在不利局面下做出的谋略。
“查到褚纭为什么退婚了吗？”
“她声称追求自由，不愿意包办婚姻，现在已经出国了。”
谢司沅皱眉：“订婚的消息提前了一个月公布，她这个时候才说追求自由？”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小妍也这么说，背后应该是有人推动。”
谢司沅脑海里闪过无数人，最后停留在一个还不曾见过面的人身上。
“小妍之后有跟你再提过褚之沂吗？”
谢言琛也像是刚想起这个人：“提过，但不多。我感觉小妍应该有点喜欢那小子。”
“褚之沂目前在褚氏是什么处境？”
“目前在褚氏地位不稳，但现在一些重要场合代表褚氏出席的都是他。”谢言琛顿了顿，“褚生还有其他私生子。”
谢司沅默了默，大致有了思路。
“重点关注一下褚之沂，这个人不简单。”
电话挂断，车也开回了别墅面前。
谢司沅开门下车，看见正值晚秋略显平素的院子，回头冲宋诀吩咐：“明天联系园丁过来，把院子东南角改种四季开花的玫瑰，另外这周五订三千枝玫瑰送过来。”
宋诀虽然不知道谢司沅有何用意，但还是记下。
“橙子，听说你和那个林约最近关系挺好？”颜玉坐在房车内，摇上车窗隔绝外面热情的粉丝。
被叫到的高橙橙听颜玉语气不对劲，连忙解释：“是，但是林约不是向着莳修的。”
颜玉好像听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微微挑眉：“你说什么？”
“林约跟我说，她也看不惯莳修，早就想离职了，但碍于签了天价违约金的合同，不敢提。”橙子顺着她的问题答。
“你说真的？”颜玉被勾起好奇，“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之前演唱会莳修送的那首《礼物》是一厢情愿，到现在那个人还没有给莳修答复。”
“有趣啊，她把这些说出来不怕莳修制裁她？”颜玉还是有点怀疑。
橙子：“她说她知道的瓜都是听来的，没有证据，拿来也没有用。”
“没想到莳修真敢明目张胆的出轨啊。可惜我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要是可以看见顶流塌房就好了。”颜玉古怪地笑笑。
“你以后多跟这个林约聊聊，拉近关系，看能不能多套点消息。”
橙子见颜玉没有怪罪自己，松了一口气，应了句好。
她其实觉得自己和林约同病相怜才和她聊得那么好。橙子也早受够了颜玉的做派，咖位不大反而一身毛病。
之前有小柳负责跟着她跑通告还好，跑通告的时候颜玉演技一绝，从来不表现出她的嚣张跋扈，私底下是自己伺候她，早就受够了。
但没想到颜玉居然随随便便就让小柳去顶罪，橙子很后怕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她见颜玉收回目光，低头在林约的聊天框打下：颜玉也是看不惯莳修，可惜她掌握的证据也不足，以后有机会我给你汇总过来，看你有没有机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