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沅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褚莳修不敢让他的声音在镜头面前出现太久，飞快地走流程借钱。
对方是个聪明人，知道他应该在录节目，没多问直接就转账了。
电话挂断之后，其他人才开始打趣 ：“是莳老师的爱人吗？转账好利落哈哈哈哈。”
颜玉倒是心里冷笑一声：金主的话转账肯定快。
“这个就不多透露啦，我算完成惩罚了吧。”褚莳修把转账界面亮出来。
“哈哈哈哈，莳老师害羞了吧。”其他人还想八卦，但褚莳修不愿多说，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
最后有一个没有竞争性的小环节，相当于是才艺表演。这次就没按番位来了，从左到右依次来的。
第一个是黎钰。她本来就是爱豆出身，最擅长的就是唱歌跳舞，就不太好意思地跳了一段她团里的舞。
这样下来同为爱豆出身且第二个表演的颜玉就有点难做了。同为爱豆，好在颜玉是队里的vocal，就选择了唱歌。
这样第四个到了褚莳修表演又有点骑虎难下了。他是演员兼歌手，演戏不能拿来表演，唱功他自认比颜玉唱得好，但肯定不能表演出来拂别人面子。
“节目组有准备乐器吗？”褚莳修问。
其实他本来也就是试着问问，不行就还是唱歌毕竟嘉宾多，重复表演唱歌也正常。但没想到节目组竟然真的递了一把吉他出来。
褚莳修看着那个不知道从哪翻出吉他的工作人员表示大为震惊。接过之后，他随便弹了两下，确认完音准之后，就弹起来《星辰大海》的主题曲。
十七岁到十八岁那一年，他签约了但没出道，学习成绩本来够得上双一流，但决定考电影学院之后，学习也没那么紧张了，空出来的时间他都在学习如何当一名偶像。学乐器，写歌，练嗓，录歌，学习行规，就充斥了他那一年的时光。
一曲终了，其他人都捧场说好听。黎钰是真的觉得好听，侧头目光穿过长桌，越过颜玉看着褚莳修的目光充满崇拜。
颜玉假惺惺地附和了两句，刚收回目光就看见黎钰的目光越过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褚莳修。
“这么喜欢看，要不我跟你换个位置，你近点看？”颜玉压住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黎钰。
黎钰被近距离的声音吓得一愣，连忙捂麦摆手：“不用不用。”
“嘁。”颜玉收回目光，继续呼吁下一个表演的人。
接下来表演的几个男嘉宾都是她关系不错的，她当然要好好捧场。
晚上，结束正式拍摄之后，节目组为了庆祝杀青，准备搞个海边篝火晚会。
褚莳修迎着微冷的海风，到浪花边缘打电话给谢司沅。
对方接得很快，背景音有点嘈杂，应该不在家里。
“还在医院吗？”褚莳修问。
谢司沅那边一段脚步声过后，周围安静了一点，褚莳修猜测他应该是换了地方。
“嗯，下午去了研究所，晚上才又过来的。”谢司沅答。“你还在拍摄吗？下午那通电话是？”
“拍摄刚结束了，那个是节目组的游戏环节，不用在意。”褚莳修就是要说这个事情，“节目组这边打算举办一个篝火晚会庆祝杀青，但我想着家里有事，医院忙得过来吗？我可以马上订机票回来。”
之前就因为他的舆论推迟了拍摄，要是他又缺席这个聚会其实是很不给林导面子的，但显然这件事不如家里的事情重要。
“你最好多玩几天再回来。”谢司沅看了一眼嘈杂的病房，建议道。
褚莳修不解：“嗯？为什么？”
“家里挺乱的，四叔今天来了，言琛和顾梨也回来了，现在病房里一团乱，你回来顶多分担火力。”谢司沅把这边的情况一一说明，“至少今天晚上没必要回来，奶奶气头上，又带着病，没人敢忤逆她。你这个时候回来，我怕她刁难你。”
褚莳修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奶奶身体怎么样了？我早上走得急，她为难你了吗？”
“好多了，但她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亏空太大，补不回来了。”谢司沅先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没有，小妍在帮你说话。”
“那就好。”褚莳修怕老太太迁怒谢司沅，但现在放下心来了，“那我明早就回来，带一点这边的特产再去看望她老人家。”
这个时候他可能确实是先在外面避几天更好，但那样老太太可能就会一直不待见他了。
谢司沅也没否决他的决定，嗯了一声。
“莳老师！要开始了，林导叫你呢。”黎钰奉林导的意思过来叫他，见他一个人在海边打电话就没有走近，远远地叫他。
闻言，褚莳修只能遗憾地和谢司沅告别：“这边要开始了，我得先挂了，如果结束得早，我再给你打。”
谢司沅表示理解：“好，晚上海边风大，注意保暖，玩得开心。”
电话挂断，褚莳修收起手机和黎钰一起往场地走，主创们已经围坐在一起了。
“莳老师回来啦？”颜玉坐在林导右边，第一个搭话，“林导找了你好一会呢，我说你好像去打电话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重要的电话要打呀？”
这言下之意，就是怪罪他分不清主次，拂林导面子了。
林导也没说话，名导的心思一般都有点古怪，这时候可能也有点怪罪的意思了。
褚莳修只好立马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了，家里有老人在住院，刚抽出时间来打电话回去慰问。”
这个理由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怪罪的了。颜玉没想到褚莳修会这么说，表情一僵。
林导这个时候发话了：“老人没事吧？”
“已经好多了。”褚莳修赶忙回复。
林导又看向颜玉：“家里老人住院，关怀肯定是要事，打个电话有什么大不了的，没迟几分钟。”
颜玉眼见自己吃瘪，又不好得罪名导，只能自己退一步：“我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不是，就是好奇一下。”
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出声。
褚莳修顺理成章坐到林导左边，黎钰也挨着他坐下。
节目已经杀青，几个人想着之后可能也不怎么见得到了，所有人喝了不少，聊得也海阔天空。
“莳修刚开新公司不容易吧，第一次当老板肯定多多少少有些困难和不如意。”
褚莳修喝完和林导碰过的酒杯：“还凑合，我确实比较缺乏经验，都在试错阶段。”
“刚开公司都不容易，不过你的眼光还是不错，你那几个新人都是好苗子。”林导不吝夸奖。
褚莳修搭笑：“您都看得上我那些新人，那真是他们的荣幸了。”
“哈哈哈哈。”林导笑得爽朗，“听说你的老东家转让了，签给哪家了？”
“新娱。”
这个公司名落进林导耳朵里有点耳熟，他想了想，冲一直搭不上话的颜玉道：“新娱是颜玉的公司吧，还挺巧。”
“是，我也没想到还有这个缘分。”颜玉当即搭话。“要是莳老师没解约，我们还可以当同事呢。”
林导不赞同：“那也不算，你们唱歌跳舞的部门应该跟莳修这种正儿八经演戏的不一样吧，顶多一个公司旗下的，算不得同事。”
唱歌跳舞的……
这时候林导可能已经喝高了，说话也没个分寸，颜玉听得说什么都不是，尬僵了一会。
同时又记恨上褚莳修，他也是唱歌出道，趁着东风好得了几个奖，就成了林导嘴里的正儿八经演戏的。
褚莳修怕气氛怪异起来，说话找补：“林导喝了不少了吧，都聊偏了，我已经从追辰解约了，这些事理起来也没意义。”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颜玉领不领情，林导倒是觉得自己确实喝了不少了，摆了摆手：“唉，年纪大了是不能喝了，你们年轻人多喝！我缓缓。”
颜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见他们两个人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更加觉得自己脸上没面儿，旁边的男嘉宾递来酒水，都照喝不误。
虽然褚莳修千杯不醉，但喝了这么多人的敬酒还是有点难受，回到节目组安排的酒店时，有点昏沉，但意识还是清晰的。
林约过来把临时准备的衣服用品放好就离开了，褚莳修喝了杯冰水清醒了点，看时间还没到谢司沅睡觉的时间，就拨出去一个视频通话。
电话接通，谢司沅的背景却不是家里。
“还没到家？”褚莳修看着谢司沅车内的背景。
谢司沅应该是把手机架在了方向盘前，调转视角朝向自己：“嗯，刚从医院出来。你喝酒了？”
他在开车，就只匆匆扫了一眼褚莳修，却注意到了他殷红的嘴唇和覆上一层水雾的眼睛。
褚莳修躺在酒店床上，看着爱人认真开车的模样，“嗯，杀青局难免得喝点，还不至于醉。”
对于褚莳修的酒量，谢司沅持有怀疑态度，上次褚莳修醉酒的模样，他都还记忆犹新。
“以后人多的局，都尽量少喝点，别喝醉了。”谢司沅怕褚莳修也逮着别人塞东西，胡言胡语。
褚莳修本想解释自己千杯不醉，但想着以后没准还能拿这个忽悠他几次，就憋住了，“行，我记住了。”
“奶奶那怎么样了？”
谢司沅面不改色地操控方向盘转了个弯，“四叔过来和奶奶又吵了几句，小妍和顾梨她们都怕奶奶动怒牵动病情，劝下来了。不过四叔目前有点偏激了。”
“可能是联姻失败不爽。”褚莳修想了想，“他现在在公司是个什么位置？”
“有股份，但职位不上不下的。”谢司沅又补充：“他不是会甘心的人，当初夺权的时候他也是最反对我的，当时二叔站我这边，而二叔的腿，也是他算计的。”
“车祸？”褚莳修下意识问。
谢司沅嗯了一声，褚莳修心里却有点异样。
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段，结果都差不多。这就是那一辈狠辣的手段，没有半分血脉亲情可言，就为了权利。
“他现在也没死心吧？”褚莳修问。
“最近应该会有动作了，小妍被他保进了股东行列，其他拥护他的人也蠢蠢欲动了。虽然联姻失败，但褚家应该和他还有合作关系在。”谢司沅想了想，说了个不太确定消息。
“大概在十多年前，你父亲和四叔应该就有合作关系了。”
二十年前是褚家大小姐掌权，十多年前正是褚生取代他母亲上位的时机。那个时候，谢檀手里的权力还没有被压制，怪不得褚生一个空白出身的赘婿，可以登堂入室。
“怪不得。”褚莳修感叹了一声。
“明天几点的飞机？”
“早上八点的，大概中午就到了。”
谢司沅看了看消息：“刚好，我到时候来接你一起去吃饭，小妍把褚之沂叫出来了。”
闻言，褚莳修有点惊奇，毕竟他这个弟弟还不知道他是谢纾妍的大嫂。
“行，你对褚之沂到底怎么看的？”褚莳修有点好奇这个事情。
谢司沅默了一会，有点不好界定这个问题：“不了解他暂时做不出评价，但我更希望小妍找一个单纯点的人。”
“明白了。”
说完正事，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直到谢司沅到家才挂断。
第二天一早，褚莳修就起来准备赶飞机去，恰好碰见了也早起的林导。
“起这么早？我还打算叫人挨个给你们送点醒酒汤什么的。”
褚莳修和林约都朝他颔首打招呼。
“您刚起没看手机吧，我着急回去，要赶八点的飞机，在手机上给您发了消息的。”褚莳修解释。
林导看了看时间，还七点都不到，这边离机场也近，于是劝道：“那也先去把准备的醒酒汤喝了吧，我跟你顺路把其他几个嘉宾也叫起来。”
边走着，林导还边闲唠：“女生那边我叫黎钰去叫了，没想到她也起得早，你们这些小年轻啊……”
“林导，”说曹操曹操到，黎钰从走廊另外一边过来，“颜老师房间里没人，可能已经起来了。”
林导没太在意，“都起这么早啊。”
说着，他敲响面前的门，没动静就直接拿房卡打开了。
这是个男嘉宾的房间，也没什么好忌讳的，褚莳修和黎钰都是omega，没好意思进去，就打算在门外等林导。
但开门之后，褚莳修敏锐的嗅觉却察觉到了点特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