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沅及时控制下,游艇上并没有人员伤亡。二人回到停车那边和谢言琛他们报平安。
“听说你很担心我啊?”褚莳修和谢司沅十指相扣,垂眸看车里坐着的褚之沂,眉眼带笑。
谢纾妍惊吓过度,在信息素安抚下已经睡着了。褚之沂看见褚莳修完好无损地回来,表情有点怪异:“没有,你没事就行。”
警方押送着谢檀等人从远处走近,褚莳修和谢司沅还要去配合做笔录,不能多逗留。
褚莳修看了有点别扭的褚之沂一眼,也不想深究这件事了。他和褚之沂之间的恩怨扯不清楚,还不如忘却一切向前看。
“照顾好小妍,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还得去做笔录。”他冲褚之沂道。
闻言,褚之沂又看了褚莳修一眼,在谢司沅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闪了一下,别过头:“我知道了,需要配合的话,随时叫我,我先带纾妍去医院。”
谢言琛是最拎的清的人,全程都很冷静,联系警方做部署,没有着急也没有失态。
“你们没事就好,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谢司沅嗯了声,谢言琛转身上车走了。褚之沂也关了车门,看了二人一眼,踩油门疾驰而去。
褚莳修多看了谢言琛一眼,有点感慨:“说实话,言琛这个人挺冷的。”
“他只是不善言辞。”谢司沅道。
“我的意思不是他冷血,就是感觉他清清冷冷的,很听你的话,做事又周全,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褚莳修描述不出来自己的准确的想法,莫名感觉这样的谢言琛有点像当年在外辅佐褚生的褚季珩。
谢司沅明白褚莳修的意思,想到谢言琛的过往,淡淡道:“当年争权的时候,姑姑嫁在易家高高挂起,父亲和四叔针锋相对,最苦的就是二叔。他没有多大实权,被父亲和四叔逼到到了极点,交出了手里最后的筹码,但还是失去了健康的双腿。言琛那个时候高中还没毕业,正是备考的时候,家里乱成一团,二叔一朝倒下,族中小辈里就他过得最不容易。我参与争权但不想一辈子耗在公司,就帮了他一把,稳了公司一年多,把权力交给了言琛。背负了太多的孩子,长大后自然更加理智懂事。”
当时谢檀和谢桦斗得个天昏地暗,但谢华骨子里就是带着懦弱的基因,眼看着败下阵来,彼时谢司沅又在和他翻脸闹,林夫人忌日那天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谢司沅和谢桦大吵一架离开家,再次接到家里的消息时,就是谢桦的死讯。
谢桦在家酗酒,落进院子里的人造湖景,半米深的水,淹死了。
多窝囊的死法。
当时谢司沅听到死因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这个。
谢家嫡长子,老爷子在世时不可一世地在圈子里呼风唤雨,但没半点真才学。结发妻子被拿去给弟弟生孩子都闭口不言,膝下的儿子不听话,窝囊了一辈子,到死都是窝囊样。
谢桦死后,遗产直接继承到谢司沅身上,谢檀以为自己胜利在望,却没想到这个侄子比谢桦难对付多了。
上一辈争了一年多的家产,被平时桀骜不驯的谢司沅不到一月摆平。
整个上流圈里两大集团相继大乱,那两年,也是褚莳修和谢司沅脱胎换骨的两年。
警局里,褚莳修和谢司沅被分到两个房间里做笔录。
相比谢司沅,褚莳修被询问得更久,因为他被封存的高危档案。
“虽然你这次是配合警方的见义勇为的行为,但是你离开监管所之前,签署过安全协议,这次行为是违背协议条款的。”
褚莳修不甚在意,敲击着桌面,“有处罚吗?可我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而且这属于自保行为。”
做笔录的警员有点拿不准主意,接着问:“我们的出警记录仪里,没有拍到挟持者想要伤害你的意图,你的行为稍有不慎就是过失杀人了。”
褚莳修挑挑眉,有点费解:“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还叫没有伤害意图?”
“还有,”他接着解释,“我爱人没有和你们说吗?我的信息素有他的信息素中和就会失去效果,短时间根本不可能致人死亡。”
警员妥协了,确认道:“你和那个谢先生是合法伴侣?”
褚莳修被问得有点烦,“要我拿结婚证给你们看吗?”
最后的结果是二人登记了信息素信息,同时获得了嘉奖和警告。
被放行之后,褚莳修和谢司沅并肩穿过警局走廊,恰好碰见了做完第一轮笔录被押送出来的谢檀。
“谢司沅!你不得好死!”谢檀咒骂道。
押送他的警员推了他一把,制止他的行为。
二人没管他,继续往前走。褚莳修和谢檀擦肩而过时,谢檀怪笑了一声,应该是也没想到自己看不起omega一辈子,最后会败在一个omega身上。
“褚莳修,你以为你活着就是好事吗?你嫁的是谢家人啊哈哈哈。”
“闭嘴!”押送他的人厉声道。
闻言,褚莳修停下步子,谢司沅看着他朝谢檀冷笑一声:“我还是那句话,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恶心吗?”
谢檀的脸色很难看,褚莳修又补了一句:“我是一个你看不起的omega不假,但你可是实实在在地败在了我一个omega手里,作何感受?”
这是一个问句,但褚莳修没兴趣听谢檀回答,抬步往前走。
警局大门敞开,外面还余有黄昏的余晖,天光大亮。
“我刚才和谢檀说话的样子挺毁形象的,忘了吧。”褚莳修懒懒道。
谢司沅开着车,语气温柔,“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何况四叔这个人,实在罪有应得。我还得感谢你不在意我说的那些狠话。”
褚莳修突然直起脖子:“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他偏头去看谢司沅,眼神里半分危险,“谢教授,你的话好无情啊,我真的伤心了。”
“我的错。”谢司沅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褚莳修的头发,“形势所迫,任你处置。”
此话一出,褚莳修突然想起以前某处到访谢司沅家时,他鬼使神差地问谢司沅如果自己无理取闹的话他会惯着自己吗,现在一看,答案具象化了。
褚莳修在谢司沅收回手之前动脑袋蹭了蹭,“就罚你今晚做饭吧。”
褚莳修的27岁生日夹在了一个二人都忙的日子里。
三月初,春和景明,剧组流感症状渐渐痊愈得当,他发情期标记之后,也终于回到剧组继续拍摄。
三月六日,正好赶上了今年的惊蛰。剧组在拍摄间隙给他准备了个生日惊喜,录成花絮发到了网上。
不过繁忙的拍摄进程没有时间拿给他单独庆祝了,简单的惊喜仪式之后又是赶进度的拍摄任务。
不过导演大气,念在他生日,戏拍到下午三点就放他假了。
零点的时候谢司沅掐着点给他发了生日祝福,不过这几天两个人都忙,三点才放假,来回四个小时的车程实在不划算,褚莳修也就放弃了和谢司沅一起过生日的打算。
卸妆换好衣服离开片场之后,褚莳修本想着叫上林约和司机晚上去吃顿好的,刚走到停车场这边,就发现林约在朝他挤眉弄眼。
“怎么了?”褚莳修走近问她。
林约憨笑一声,转身上车把房车们锁死了,当褚莳修蒙圈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出去老远。
褚莳修满头问号,说出去可能没人信,他在生日当天被自己的助理和司机自己撂下了。
“莳修。”
叫褚莳修莳修的人很多,但只有这个声音叫他时,褚莳修才会觉得这是个昵称。
他骤然转身,看见只能在手机互通信息的爱人含笑出现在自己面前。
“生日快乐!”
褚莳修的27岁生日,没有万人簇拥的祝福,但有爱人跨越两百公里的惊喜。
脖颈沾染上金属的凉意,谢司沅把作为生日礼物的项链给他戴上。
是褚莳修没见过的定制款,但看包装盒logo,是一家海外的高定品牌,和谢司沅求婚的戒指出自同一家。
目测价格八位数起步。
只可惜拍戏时饰品都要摘下来,只能戴这个下午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褚莳修摸了默项链上挂坠的纹路,轻声道。
谢司沅:“我问了林约你的拍摄时间,既然你有空,肯定是要来给你过生日的。”
“来回四个小时,就一个下午,多亏啊。”
谢司沅想了想,“可以明天再回去。”
褚莳修耳朵一红。
晚上二人吃了个烛光晚餐,订了个六寸的小蛋糕没吃几口,但流程很到位。
晃动的烛焰前,褚莳修轻轻闭眼许愿。
很平常的愿望,希望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都平安顺遂。
吹灭蜡烛之后,包厢的灯光大亮,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蛋糕之后,二人满上了酒杯。
今天谢司沅来给他过生日,褚莳修真的很开心,酒过三巡之后,就想起来曾经保留的一个搞怪机会。
谢司沅尚清醒,但褚莳修已经开始装醉了。他赖倒在谢司沅身上,肆无忌惮地乱亲,故意撩火。
拿他没办法,谢司沅只能一边容忍他胡作非为,一边加紧把他送回酒店房间。
褚莳修坐到酒店床上也丝毫没有收敛,一个劲地在谢司沅的忍耐极限上蹦跶。
看他醉了,谢司沅实在不想趁人之危,但耐不住褚莳修一会清醒一会不清醒的话语。
“你信不信我没醉,难道你不想吗?”褚莳修的话语压在谢司沅的耳侧,细腻勾人,“而且下一次见面都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谢司沅终究是没做成坐怀不乱的君子。
《花名凌霄》正式杀青这天,剧组给褚莳修和周勉臣买了两大束花。二人抱着庞大的花束与剧组合影,结束了四个月波折的拍摄。
褚莳修和谢司沅约好了等他来接,等车的时候周勉臣又凑过来了。
“谢檀那个案子这几天法院应该就要结案了吧,恭喜啊。”周勉臣依旧比褚莳修想象中知道得更多。
“嗯,又是林总告诉你的?”褚莳修问了一嘴。
周勉臣这次听见褚莳修提起林双荨没有之前那股反感了,不是很在意地嗯了声:“你不知道吗,法院开庭审理最后一份证据,就是她提供的,帮了谢司沅他们好大一个忙呢。”
这一点褚莳修倒是还没听谢司沅他们说过,没想到林双荨当真还站在谢司沅他们这边。
“林总他……对谢司沅没那么讨厌吧?”褚莳修问。
周勉臣嗤了一声,“讨厌个屁啊,林双荨最喜欢她姐姐了,怎么可能真的对他姐姐的孩子狠的下心。”
原来是这样,倒是闹了个哑巴误会。
说罢,周勉臣拿手机给褚莳修发了个东西,“下个月,婚礼,她让我邀请你和谢司沅,噢还有他一个妹妹来着。”
“你和林总的?”褚莳修点开看了一眼,是份电子请柬。
周勉臣心不在焉地,“嗯,正式请柬之后会给你们送来,来不来随你们。”
“恭喜啊。”褚莳修收起手机,祝贺道。
周勉臣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犯了个贱,“恭喜什么?你该叫我小姨夫。”
褚莳修:……
这声小姨夫终究是没有叫出口,因为谢司沅开着车到了。
见褚莳修又和周勉臣在一起,谢司沅不禁蹙眉。
褚莳修坐进副驾驶,看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四个月的戏都拍了,你还介意我跟他多聊两句啊。”
谢司沅踩油门把车开出去,“工作和私事不一样。”
“安啦。”褚莳修安抚一句,说起正事,“他找我是为了发请柬。”
他把手机界面调出来给谢司沅看,“喏,他和小姨要结婚了。”
谢司沅看了一眼,倒是并不意外,“确实也该办这个婚礼了。”
“什么意思?”褚莳修问。
谢司沅解释:“他们很早就领证有孩子了,不过一直对外隐婚,而且周勉臣应该属于半被迫。”
“嘶。”褚莳修没想到这背后是个大八卦,怪不得之前周勉臣对林双荨的态度总是怪怪的。
霸道女总裁强制爱?
“对了,他还说四叔的那个案子,小姨提供了证据?”
谢司沅:“对,我也才知道,明后天应该就结案了。”
褚莳修试探着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