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画拦截媒婆质问她们为何不到自家提亲,媒婆们本不想伤了和气,奈何胡一画非要“追责”到底,然后便有媒婆冷嘲热讽她重男轻女又贪财,结果引发一场“恶战”。
接着,另有媒婆更是直接质问胡一画其女儿生辰八字,结果傻眼了,胡一画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女儿白梅的生日到底是哪月哪日。
媒婆见她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脸色阴晴不定的样子,趁机都开溜了。
然后,其中有一个往县城方向“逃亡”的媒婆,正巧与归家的白玉兰一行人迎面相撞。
“这位婆婆,您有没有受伤?要是有被撞到,快伸手让我师傅诊脉……”
白玉兰与孟荟正坐在驴车上,突然闻听白银一声“唷~”,然后他们就感到驴车猛地一顿,身体跟着车架半腾空,然后又“哐”一下墩到地上,颠地车厢内的两人也个能做过山车一样腾空又跌落座位。
白玉兰忙正起身子,伸手去搀扶被颠地四脚朝天的孟荟,然后顾不得殿月(tun)部疼痛,又赶忙掀开车门帘去看外面的情况。
因为她刚才听到了女性的哀嚎声,怕不是撞到人了!
虽说这里没有什么红绿灯斑马线,也没摄像头和交警,虽然她不会逃逸也不准备逃逸,但是交通肇事后若不顾被撞者伤情,是会被判刑的啊。
这个“刑”在前世可能得重伤甚至死亡才能条件成立,但是她研读过这里、古代、端朝的律法,只要撞伤就是要被判刑,如果逃逸那就罪加一等。
刚才听她那一声凄厉的惨叫,白玉兰还真有点怕她有个好歹,毕竟她刚才在车厢里面,根本没看到外面情况,因此无法确认双方责任。
为了以防万一,己方就是责任人,白玉兰于是第一时间下车,赶忙去扶起摔倒路边的老妇人,询问她情况。
“兰兰,是她自己撞过来的!”白银拴好毛驴,一转头就发现自家那个傻妹子竟然跑上前去,赶忙告知真相。
白玉兰听到后,终于松下一口气,如果是这个婆子自己撞上来的,那自己才是受害一方,不管她是否受伤自己都不用负责了。
不过,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她还是有的,神医就在一旁,帮她看一下比较好,这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只是,那婆子却用力甩脱她的手,毫不领情地拒绝:“不用了!”然后,爬起来,站直身体,迈起一条腿,她就一溜烟儿跑了,仿佛后面有猛兽或者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一般。
这一幕真是无法预料,完全想不到啊想不到,雷得白玉兰他们仨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要不是被那婆子跑路踩踏出来的尘土呛到,他们还指不定多久能回过神儿来呢。
“啊噗~”白玉兰那一边吐尘土,一边碎碎念:“这破土路,下雨的时候泥泞不堪,晴朗的时候又尘土飞扬的,看我不早晚要收拾了它。”
“哈哈~,咳咳咳!!!”孟荟本正在吐出飞进口鼻的尘土,听闻到白玉兰的话,就想笑哈哈笑两声,结果,反而吸进去更多了尘土到嗓子眼儿,难受的要死。
孟荟又咳又喘完了,终于与爱徒一起坐回车厢内,等着白银重新套车继续赶路,但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为师就等着看了,哇哈哈哈~”
古代的官道都是大青石铺就而成,一般修路也都是用石头凿平整了铺路,而那种大石头不管是开采还是铺设都要耗费很多人力财力的。
是以,他听到爱徒嘟嘟囔囔发的愿,既震惊又喜悦: 果然是我看中的爱徒!瞧这志气,才丁点大的个人儿,手里没几两银子,都要想到要修路,未来可期啊,啊哈哈哈~
白银将驴牵过来套上车架子,刚走出不到三米远,赶忙又拉紧缰绳,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迎面跑过了过来。
本来是打算躲在路边,等那女人过去了,再重新赶路的,毕竟刚才被那老婆子撞了一下,差点就挂彩了,还是小心为上。
结果那女人跑过去不出三米远,又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猛地转身,朝着他们走过来。
白银握着鞭子的手下意识就紧绷起来,摆出防御的姿态。
等看清来人,真是大吃一惊:“娘?!”
“阿银,快,快把毛驴给我,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媒婆经过?她往哪边跑路了?”
胡一画匆匆经过路边的车驴,眼睛一瞥而过,越回想越觉得那个赶车的小子有点眼熟,很快就确认那就是自己生的崽啊。
他赶的什么车呢?驴车。
有驴!!!
有驴了,傻子才要继续靠两条腿去追。
于是她果断停下来,转身,去找她儿子要驴骑。
只不过她的亲亲儿子,完全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啥?娘,啥媒婆?你把驴骑走了,这车不就停这儿不能动了?”
“你管呢,那个媒婆不来咱家提亲,还说我,我要去撕烂她的嘴!”胡一画见儿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气呼呼地一案推开他,就要去牵驴。
白银见状,忙伸出右手去拦他娘,左手将鞭子往车厢门处一扔:“神医,快接鞭子,你先赶车回去吧。”
孟荟与白玉兰坐在车厢内,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后就打开了车厢门,捡起鞭子,就去赶驴。
白玉兰也露出头来喊了一声“二伯娘”,然后就告别“那我和师父先回去了”。
在胡一画与白银的互相拉扯中,白玉兰和孟荟逃也似的往家赶:你哥死丫头片子,老娘怕你啊,溜了溜了……
白玉兰家
白玉兰一进院子,迎面就被颜李氏抱进怀中:“阿婆的小宝贝,你可回来了。”
留田小巧这个亲娘在一旁羡慕不已,只能暂时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比如:打一盆清水,招呼孟神医洗手洗脸,准备吃饭。
晚饭还没吃完,白梅就红着眼睛跑了过来。
刚放下碗筷,闻声而来的白雪至。
至此,三姐妹齐聚,一起进了白玉兰的卧室,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开始了她们难忘今生的卧谈会。
先是白雪白梅关切地问一下白杨他们哥仨的近况,然后才说到自己的事情。
白雪先开口,主要就是不想嫁人了,她觉得今日来的媒婆和他们所代表的提亲人家,都是冲着她那三十两嫁妆银子来的。
对此,白梅也哭唧唧的,因为刚才白玉兰问到她娘回家没有,她只敢点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一想到自己娘就是因为媒婆们都去给白雪提亲,却不来给自己提亲,又被说自己比不上白雪,也被人知道三十两嫁妆银子都被她娘抢去了,她娘还跟那些媒人吵一架不算还打了一架,肯定把媒婆们都得罪了,那以后自己的亲事.......
但是,听到白雪一哭诉,那些媒婆和提亲人家都是冲着她嫁妆银子来的,她竟然暗暗感到庆幸,或许,自己的被抢走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但是,白雪姐姐人很好的,从小到大对自己这个堂妹还是很不错,她其实也在为她担心啊,可是,自己太笨了,白雪她自己都想不到办法,自己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于是,听她问了,也很想知道白玉兰到底会有什么办法帮她。
“这事儿,你不能这么想。”白玉兰开口道。
“你应该想,结亲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出得起高额聘礼,但是未必有人家愿意给女儿高额嫁妆。毕竟,这世上重男轻女的父母更多。你这里有了高额嫁妆,他们可不就都要来提亲嘛。”
白玉兰先说了一个结论,惊得白雪当场目瞪狗呆(?言?)
白梅虽然听到她说“这世上重男轻女的父母更多”时,也不由暗暗垂泪:可不是,她就是那个父母不愿意给高额嫁妆的女子,真羡慕白雪和白玉兰啊。
见到她们的反应,白玉兰又耐心地详细解说起来:
“不用担心这个,我告诉你们啊,我朝律法规定:女方嫁妆是归属于女方自己的个人财产,丈夫和婆家是无权利使用和索取的,而且,这个嫁妆将来也只能归属于女方亲生的子女。
如果丈夫和婆家敢拿敢要敢偷去,咱就可以去县衙大堂状告他们。”
为了两个好姑娘将来不被婆家欺负,白玉兰还暂停解说,转身去翻自己的柜子,把自己抄录下来的律法内容中关于彩礼规定的部分翻找到,然后摊开展示在这姐俩面前,让她们好好看看。
等她俩看的差不多了,白玉兰才继续“谆谆教诲”这两个在前世正是中学生的可怜女子,仿佛在告诫自己的女儿一样,至少也是姨母般的慈母心肠:
“所以,只要成亲后,你们足够坚定,能守住自己的嫁妆银子,它就是安全的,就还是你们的。
只有自己手里的东西,你才能想给谁就给谁,但是别人不能来向你索要。”
“嗯嗯!”
白雪和白梅用无比崇拜和感激的眼神望着白玉兰不停点头,顿时让她不由挺直了脊背,并挺了挺胸膛。
唉,你说这个具躯体,个子矮不说了,那是常年药水里泡着没办法,但是现在都好了呀,咋就只长豆包就是不长馒头呢。
白玉兰顾不得沉浸于自己现在虽然长高了不少,但还是赶不上同龄人,且,该长/凸/起来的地方,咋还平平无奇的烦恼,赶紧继续给两个小姑娘“洗脑”,尤其针对白雪这个正主:
“转过来说,能付得起与三十两嫁妆银价值相当的聘礼的人家,通常情况下,也会是家境殷实的,大概不会谋夺儿媳妇的嫁妆的。
所以,别想那么多,该见面就见面,先了解了解,多比较比较,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就好。
万一选差了呢,那也不要紧,律法规定还可以和离呢,到时候这嫁妆银还是你的,你还能带回来,有这么多钱,就算找个穷的,他看在钱的面儿上,也不敢对姐姐差到哪儿去的。
再说,难道你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三十两?二姐你现在也是能写会算的,将来说不定自己也能做一门生意,到时候别说三十两,三百两都能赚得,想找男人还不好找?
不想找也没什么嘛,反正你有这么多钱,害怕活不下去?
记住,二姐,三姐,只要咱们自己有本事,立得住,啥都不用怕。”
“嗯嗯”,白雪白梅听得涕泪横流,原来女子还可以这样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