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抚从窗户处望着天上滴落的雨水,不自觉的蹙起眉。
他拿出手机,翻出和妈妈的聊天界面。
靠在旁边墙上的权择白察觉到他脸上的神情,凑到他身边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江抚发完消息后,将手机收好,连带着表情也恢复如常。
“……”见他不说,权择白也不好再问什么。
雨又下了一会儿,潮湿的空气散发着泥土的清香,被雨水洗涮一遍的街道泛着光,显得格外的干净。
等雨稍稍停了以后,带队老师将学生领回酒店道:“一会儿大家有序的到酒店餐厅吃饭,按照班级顺序,不要挤。”
“啊?”钱黎耷拉着脸,“在酒店吃啊?我还想去附近新开的餐厅试试呢……”
权择白抱着肩膀嘲笑道:“真能想。”
这么长时间,钱黎早就和“江抚”这个学霸混熟了,贱兮兮的把手搭在人家肩上道:“大学霸,你不心动吗?我请你吃啊?”
权择白“呵”了一声,把他手拍掉道:“你先出去了再说吧。”
在餐厅吃完后,就各回各房间了。
刚才在外面淋了点雨,身上湿漉漉的,所以权择白一进房间,就把T恤脱了。
江抚一抬头,就看到权择白裸露的背脊。
他猛地移开眼,却又哪里不对。
……这明明是他的身体啊!
权择白好像不在意似的,把T恤扔到床上,随口道:“我先去洗澡了。”
江抚“嗯”了一声。
等权择白洗完从浴室出来后,看到江抚交叉着腿坐在床上正在打电话。
“……我知道了妈妈,那我先挂了,好,拜拜。”江抚挂断电话后,一抬头,看到凑得极近的胸膛。
权择白道:“在和阿姨打电话吗?”
“……能不能滚,别离我这么近行不行?”江抚一把推开权择白,起身,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往浴室那边走。
权择白擦着还滴水的头发,闻言低头看了看半敞的浴巾,挑了挑眉道:“你自己的身体还嫌弃?”
回应他的是一声“砰”的关门声。
把权择白的声音隔绝在外,江抚深吸一口气,开始脱衣服。
明明已经习惯互换身体洗澡了,但今天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哪里格外的别扭。
架子上摆着几瓶沐浴露,江抚随手拿了一瓶,就往身上涂抹,味道散开,江抚钉在原地,拿起瓶子一看,发现是柠檬味的。
这熟悉的味道……
江抚木着脸把澡洗完,在浴室把头发吹干,穿好浴巾出来一看。权择白正坐在他床上打游戏。
胸膛完□□露,盘着腿,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某些位置。
江抚忍无可忍的把毛巾丢到权择白怀里,站在浴室门口道:“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权择白的注意力全在游戏上,头都没抬,胡乱的应了几声。
正巧屏幕上的小人死了,权择白长叹一声,把手机扔旁边,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这下身上的浴巾更加松松垮垮,简直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
江抚一言不合的走过去,拽起他的浴巾往上提了提。
一时间,两人挨的极近。
权择白也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柠檬味。
“嗯?”
权择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信息素溢出来了,下意识的埋进江抚的脖子处,轻轻嗅了嗅。
“……不对啊,我怎么会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呢?”
明白过来后的权择白眼底带着笑,仰着头看向江抚道:“我靠,不是吧你?你不是说讨厌这个味道吗?怎么还偷偷用同味道的沐浴露呢?嗯?”
江抚不回答,指着旁边的床说道:“滚回你的床去。”
“我不。”权择白本来是躺在床的一侧,闻言,来劲了,往床中间挪了挪,抬眼看着江抚,“谁规定这张床是你的了?”
“你起不起来?”
“我不起。”
“行。”说着,江抚就上手去拽权择白的领子。
两具身体顿时扭打在一起。
这时,门外响起说话声,钱黎的声音透过门传来:“权哥!你还玩不玩了?怎么打着打着人没了?都等着你呢!”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瞬间弹开,凌乱的头发,滑落的衣服,还有急促的呼吸,两人不可控制的对视了一眼,又默契的同时别过脸。
权择白抓了抓头发,憋着笑道:“我去开门。”
江抚“嗯”了一声。
忍不住的抬手盖住眼睛,嘴角弯了几度。
钱黎还在门外锲而不舍的敲着,突然门一开,吓了一跳。
“诶?江抚?权哥呢?”
说着他垫脚往里面看,权择白挡住他的视线道:“干嘛?找他做什么?”
钱黎挠了挠头道:“我想问问他还打不打游戏了?”
“他去洗澡了,不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见钱黎摇了摇头,权择白一把将门关上了。
只留门口钱黎一人觉得不对劲。
屋子里两人四目相对,都忍不住笑出声。
“有病啊,一个破床,你抢什么抢,给你还不行吗?”权择白捋了一把垂下来的发丝,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床上。
江抚也觉得很幼稚。
他垂着眼,没有说话,眼底是还没有退下去的笑意。
窗外炸起一道惊雷,刚才还小的雨势逐渐变大,狂风暴雨般拍打着窗子。
这样的天气让两人不自觉的想起换身体那天。
现在只要是下雨天,权择白就“应急”。
有时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想,如果两人没有换身体那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吧?
黑暗里,权择白睁开眼,望着江抚的背影,发呆似的想,希望明天去灵妙山可以顺利的解决问题。
次日清晨,权择白被铃声吵醒,他把脸埋进被子里,还想再赖一会儿床,但一只手把被子拉开,阳光照到眼睛上,权择白又不舒服的翻了一个身。
他声音沙哑的抱怨道:“……干什么啊?”
江抚已经洗完漱,穿好衣服了,他站在床头,把手机闹钟关了,提醒道:“该起床了。”
权择白答应了一声,但是眼睛还是闭着,不一会儿呼吸就均匀了,显然是又睡着了。
江抚没催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英语晨报,眼看快到集合时间了,某人还是没动静。
他犹豫了一下,正要叫权择白起床,一抬眼,他自己慢悠悠的起来了。
权择白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和坐在旁边的江抚来了一个拥抱,然后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去洗漱了。
被抱了满怀的江抚:“……”
当两人终于收拾好下楼,大部分人都已经到齐了。
权择白嘴里还叼着自己带来的面包。
起得太晚,酒店餐厅只有一些快凉掉的包子,很油腻,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来,打算分给江抚尝尝。
这货竟然不吃。
把面包全塞进嘴里,他想了想,毕竟江抚是因为等自己才错过早餐的,于是又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拿到江抚眼前晃了晃。
“尝尝呗?”
江抚没说话。
权择白又凑近了些:“你吃一块呗?”
江抚面无表情道:“我不爱吃甜食。”
“这不甜,不信你尝尝。”说着,权择白扒开巧克力的包装,递到江抚的嘴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
江抚被他磨得没办法,接过千克力,咬了一口,香醇的可可味道在嘴里化开,确实没有很甜。
“谢谢。”
看他吃了,权择白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大喊明天一定要早起!
灵妙山位于市中心的南面,周围是一处很不错的自然公园,平时会有人在山脚下散步。
老师将学生分成几组,嘱咐几句后,就让分头行动,哪组先到山顶会得到奖品。
钱黎手里拿着水,眯着眼睛看了看顶大的太阳,怀疑道:“奖励不会是卷子吧?”
宋允城戴着口罩还有墨镜,恨不得浑身上下都见不到阳光。
他无语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好吗?”
今天的太阳格外大,走了一会儿,身上就汗涔涔的,权择白把手臂搭在江抚的肩上说道:“好热。”
江抚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外套道:“你把衣服脱了不行吗?”
“不行。”权择白一口回绝,“那样会晒黑的。”
江抚本来不想理他,但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说道:“我不在乎。”
“嗯?”
权择白明白他说的意思后,笑嘻嘻的凑到他的眼前说道:“不行,现在是我在这具身体里,我有选择权和决定权。”
“……随你。”
反正热的不是他。
爬到半山腰后,宋允城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Omega的脸色因运动显得格外的红,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要歇一会儿。
同行的钱黎几人都是Alpha,体力都比他好点,几人互相看了看,同时坐在地上。
权择白扯着领子扇了扇风,从他的视线看下去,能清晰的看到衣服里面的身体。
江抚的身体比他自己的要黑一点,可能是天天干活的原因,少不了磕磕碰碰,所以身体上横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最深的那一道,几乎贯穿了整个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