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进商场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权择白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回头对江抚道:“好像是黎黎他们。”
“不是好像,就是他们。”
说着,他就要走过去,权择白紧急拉住他:“过去干嘛?”
江抚:“?”
两人这么一拉扯,钱黎也看到他俩了。
他一看到“权择白”,就疾步的冲过来,愤怒的喊道:“权!择!白!你背叛了我呜呜呜呜……”
“我草。”权择白眼疾手快的先一步拦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道:“冷静冷静,冷静啊,黎黎!”
钱黎悲痛欲绝,在成绩出来那一刻,觉得世界都已经失去光明了。
脑海里闪过他们曾经的种种美好,如今看到一个“北极”,一个“南极”的成绩,只剩下竭斯底里的痛苦,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苦苦守着垫底的成绩,仰望着已经站在高处的兄弟。
谁又能明白他心里的苦楚呢?
一番感天动地的呐喊后——
权择白:“呕……”
江抚神色微妙的看着他:“……”
从后面跟上来的宋允城:“你俩背着我搞AA恋了?”
钱黎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指着“权择白”柔弱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对我的背叛!”
权择白受不了了,手动摁住他的嘴,恶狠狠的威胁道:“能不能闭嘴?嗯?”
钱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反抗似的又摇了摇头。
权择白气笑了,但又不能摊牌全告诉他,只能曲线救国道:“我请你吃饭,行不行?”
钱黎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为什么你请啊大学霸,难道不是权择白这个狗请吗?”
权择白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了,只敷衍道:“我俩谁请都一样。”
钱黎震惊,现在他俩都这么不分彼此了吗?
江抚从身后探出头,善解人意道:“我请吧。”
最后几人决定去吃寿司,正好商场附近有一家日料店。
权择白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吃了,在这里办的VIP卡也没用几回。
上了菜以后,钱黎狼吞虎咽的就往嘴里塞。
权择白举着叉子,看着他这仿佛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样子有些惊愕。
宋允城从旁边解释道:“他一天没吃饭了。”
权择白:“啊?”
钱黎把嘴里的东西吞下,“跟家里吵架了,被撵出来了。”
权择白试探的问道:“不会因为成绩吧?”
钱黎点了点头,又开始往嘴里送食物,猛吃了好几口,才稍稍缓解了腹部的饥饿感。
坐在旁边的江抚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道:“我记得你坐在我的斜后方,那个方向可以看到我卷子上的选择题和填空题?”
而且他还故意往那个方向推了推。
言外之意就是他应该不会考这么差。
钱黎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出声。
知道一切的宋允城默不作声,只是勾了勾唇角。
“那你晚上去哪儿啊?露宿街头吗?”
“怎么可能,这不是有城城嘛,我去他家住。”
宋允城喝了一口水,回道:“我父母这半个月要去外地出差,家里就我一个人,他过来住,也不会太麻烦。”
闻言,权择白点了点。
吃过饭以后,几人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江抚看着公交车开远以后,才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路上,司机告诉他夫人回来了。
江抚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轻轻嗯了一声。
司机透过后车镜,偷偷瞥了一眼,又迅速的收回目光。
他来权家当司机已经十多年了,权择白这个小少爷,他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但他总觉得这段时间的少爷变了很多。
和以前变得大不相同了。
特别是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垂下去的眼神,放松的面部表情,都变了。
但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
司机想了想,难道是因为交了新朋友?
所以变化才那么大吗?
想着想着,车子就驶进别墅区。
在车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江抚,也应声醒了,他推开门,和司机道了一声谢,就往门口走。
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权母穿着西装,坐在沙发上,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江抚走近,看清那是一张临阳一中的成绩单。
权母的表情是少见的温和,她看到自己儿子回来,随口道:“去干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跟同学出去吃饭了。”
听到他的回答,权母的眉一瞬间皱起,似乎对于他出去吃饭这件事有些不满,但这次她并未对此说出什么评价,只是把成绩单递过去。
“成绩我看了,很不错,进步很大。”
江抚平静的回道:“那我现在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我说话一向算数,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能短时间达到这个高度,但你这种为了目标而努力的样子,我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
“你既然已经姓‘权’了,就要拿出对得起这个姓氏的能力,我不愿看到日后一个只会伸手要钱的儿子,能明白吗?”
这些话仿佛把江抚在一瞬间变成了“权择白”,巨大的责任和压力扑面而来,权母上下打量挑剔的眼神在身上打下烙印,几乎让人喘不上来。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两人在无声的对峙。
头顶的水晶灯照下来,把人圈在阴影里,逃脱不了分毫。
江抚恍惚的感到四面墙壁正极速向自己压过来,胸腔一瞬间难以呼吸,窒息感缠上喉咙,权母坐在一米开外,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的“死亡”。
江抚干涩的开口道:“……知道了。”
权母听到答案,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转身上楼了。
江抚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骨头响的声音,才让他有了一些真实感。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真心觉得这少爷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后颈腺体已经因为紧张而溢出来一些信息素,直到熟悉的味道包裹住僵硬的身体,江抚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寿司的味道夹杂着信息素,简直一言难尽。
他回屋子拿了睡衣想去洗个澡,但进到浴室发现花洒出不了水,他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只能推门出来,去外面的浴室洗。
这个浴室离权泽清的房间很近,江抚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但是房间的门紧紧关着,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江抚走进浴室,试了试这里的花洒,发现可以用,便开始脱衣服。
把T恤脱了以后,江抚刚要伸手解裤带,就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他动作停住,抬眼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玻璃门后面。
江抚:“?”
他没有多想,一手拉开玻璃门,探出去半个身子,想看看是谁。
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下一秒,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压过来。
一瞬间,江抚感觉头晕目眩,他闻到这么浓烈的信息素,已经猜到了是谁。
权泽清面无表情,在他耳边阴森森的道:“好弟弟啊,来,告诉哥哥,你是怎么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呢?”
说着,他把大力的把已经身体发软的江抚拖进自己的房间。
信息素的浓度还在持续的增加,江抚在心里暗骂这人神经病,一只手从钳制中挣脱,一拳打在权泽清的下巴上。
权泽清吃痛的闷哼一声,手下也越发用力,“嘎巴”一声,扭伤了江抚的手腕。
江抚痛的眼前一黑,被权泽清趁机拖进房间里。
房间的桌子上放着散落的药瓶,还有一把匕首。
权泽清把江抚压在桌子上,拿起匕首对准了他后颈的腺体。
喃喃自语道:“如果你不是Alpha了,妈妈就不会喜欢你了……她只会喜欢我……只会喜欢我……”
说着,他眼底疯狂的神色再也掩盖不住,狠狠地将刀尖扎进江抚的后颈。
剧痛把江抚的意识唤醒,他使出浑身力气,翻身攥住刀尖,把权泽清猛地推开。
他抡起椅子,砸向权泽清,但被这人轻巧的躲过,椅子也脱了手,撞碎了窗户的玻璃,掉到了外面。
正巧掉在了要返回别墅拿落下文件的权母眼前。
她一惊,抬头看着大儿子的房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旁边的秘书不知所措:“夫人,这……”
“快!上楼!”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权泽清的房间,发现门被反锁了,秘书连忙道:“这里有备用钥匙!”
“快点打开!!!”
权母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等秘书终于把门打开后,房间里的场景仿佛一支带血的箭,准确无误的刺中她的心脏。
只见权泽清压在江抚的身上,他手里握着匕首,刀尖已经插在了身下人的右肩上。
血溅了他满脸,双目赤红,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权母不可置信的轻声叫他的名字:“泽清啊……”
权泽清浑身一抖,迷茫的看着门口来的两个人,下意识的喊道:“妈妈?”
随后他低头,看到已经痛苦到快要失去意识的弟弟,还有插在右肩上的匕首,被吓了一跳,烫手似的松开。
他难受的捂住脑袋:“不是我……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