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择白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没裸奔,他在自己的房间这样穿怎么了?
但面对他这么“蛮不讲理”的要求,权择白只是挑了挑眉,就回房间乖乖的把上衣穿上了。
“怎么了?今天作业不是写完了吗?”
权择白坐在床上,开玩笑道:“江老师要给我布置什么新作业吗?”
江抚没接这个玩笑,淡淡的开口道:“明天我要回家住了。”
“……啊?”
权择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脑子处理完这句话的信息后,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你在这里住着不舒服吗?”
“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怕麻烦?我会计较多你一双筷子吗?难道是别的原因?是谁和你说什么了吗?……权泽清吗?是他联系你了吗?”
眼看这人猜的越来越离谱,江抚打断他:“不是他,也没别人,是我自己想回去住了。”
非常蛮横的说辞,Alpha的信息素因为情绪上的怒气,已经溢出来味道,但作为Beta的江抚是闻不到的,他看到这人不说话,还以为是默认了,打算转身就走。
权择白看他要走,心里一急,忘记腿上还有伤口,剧烈一痛,身体维持不住平衡,眼看就要脸着地。
江抚眼疾手快的揽过他的肩膀,让病号倒在自己身上,缓冲了摔下来的力道。
“你腿不要了?嗯?”
权择白没说话,撑起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道:“到底为什么要搬出去?”
江抚沉默了一会儿,别过眼:“……我想住校。”
权择白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住。”
江抚转过头看他:“你疯了,家里有大床不住,挤学校的小破床干什么?”
“对啊——”权择白反问道:“到底为什么非要去住那个小破床?”
江抚推他:“你先起来说话。”
闻言,权择白凑的更近了:“不起。”
“……你是不是有病?想挨揍吗?”
权择白不在意的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脸:“你揍。”
完全是耍赖的语气,江抚头痛,说又说不过,又不能真揍,自己强行推他起来说不一定会再次伤到脚踝。
僵持之下,江抚还是被迫妥协。
权择白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打开录音,对准江抚的唇道:“来,再说一遍。”
江抚轻声笑出声,看着压在身边上的人:“你不相信我?”
权择白意志坚定,拒绝回答,直白道:“你别管了,快说。”
江抚伸手包裹住他的整个手背,凑近自己这边,认真的做出了保证。
权择白把录音保存好,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这么一闹腾,江抚身上都出了汗,他跟权择白匆匆说了一句“晚安”,就打算回浴室再洗一次澡。
脱光衣服,冰凉的水淋在身上,缓解了热意。
江抚垂眸,看着某处的变化,任命的把头抵在浴室墙上,心道真是疯了。
高三繁忙又重复的生活,降落在每一个高三学子上,桌子上逐渐累加的卷子,一根又一根用没色的笔芯,都在迎接那一场盛大的考试。
天气渐渐转凉,没了夏热,很多人都愿意到操场上打球、散步。
当然,这类人不包括高三。
他们唯一到操场上的机会就是两个星期才上一节的体育课。
还是两个班一起上。
钱黎最近也被卷子压的没时间找权择白,加上两人现在不在一个班,开学以来根本没说上几句话。
如今好不容易上了一节体育课,又因为权择白的腿伤,打球计划连个火苗都没起就被熄灭。
权择白坐在树荫下,灌了一口汽水,其实他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江抚不让他去,怕二次崴伤。
于是只好消停的坐在这里,玩着手机上无聊的小游戏。
输了就抬头看看,放松一下眼睛。
钱黎那家伙因为没人跟他玩,勉为其难的正在和宋允城两人比赛投篮。
但宋允城根本不擅长这东西,投一个不进,再投一个还不进,球满地飞,钱黎也满场跑给他捡球。
权择白憋不住笑了,转眼又看到二班的体委李壮正在绕着操场跑步。
“?”
一道冷清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在看什么?”
江抚在他身边坐下,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跑的满头大汗的李壮。
权择白惊讶的问道:“他跑步做什么?”
江抚给他解释道:“他报考了体校,也许会提前招生,应该是在训练。”
体校……
说起来,他们确实该想想以后了……
自己的后半辈子肯定要围着权家转,他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对此也没有什么计划,他对权家这个产业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母亲的一生心血,或者说是权家的心血,他也不想在他这里落败。
如果权泽清那个神经病对此感兴趣,他自由自在的找点其他事情做也可以,那个逼要是不打算管的话,他一定会接手的。
他又灌了一口汽水,语气轻松的问道:“那你呢?未来有计划吗?”
江抚的头发被凉风吹起来,擦过耳侧,他听到自己坚定的说道:“当飞行员。”
猜对的权择白很得意,他放松身体躺在草坪上:“很酷啊,大学霸。”
“没有你酷,‘权总’。”
“……靠,滚蛋啊。”
江抚浅笑出声,浓密的睫毛掩住他眼底的思绪,浓烈的似乎无人能读懂。
他自己也读不懂。
吹在脸上的风这一刻也灌进身体里,呼呼的直漏。
第一次模拟考试的那天,江抚早早起了床,迅速收拾完以后,就坐在餐厅里等着那个还没起床的某人。
过了好久,权择白还是没起床,再等一会儿上学就要迟到了,江抚只能上楼敲了敲他的门。
无人应答。
江抚轻轻推开门,看到床上拱起来的形状,语气有些无奈说道:“还不起床吗?要迟到了。”
权择白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江抚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最后直径走到床边,轻轻拽起被子的一角:“你到底……”
他突然停住话,权择白一张通红的的脸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权择白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来人,嘴里哼哼唧唧的把脸贴在江抚冰凉的手掌上。
触感滚烫。
江抚吓了一跳,楼下的的佣人听到动静,连忙赶到房间来。
她们之中有一位是Omega,还没到门口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信息素,腺体顿时刺痛起来,她这个反应,让其他人立刻意识到,权择白这是到了易感期。
其他性别为Beta的佣人立刻拿着抑制剂进来,她们给江抚解释了原因。
江抚蹙眉,看着抑制剂打进腺体里,权择白难受的蜷缩着身体,微微发着颤。
做好这一切后,佣人就权江抚先去学校,权择白这个样子只能请假了。
但江抚没动,视线还紧紧粘在床上的人。
权择白感受到抑制剂进入身体,稍稍缓解了身上的痛苦,他的发梢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看起来异常狼狈,所以睁开眼再看到江抚的瞬间,就翻过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嘴上不耐烦道:“你快去吧。”
佣人也在旁边道:“您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的,还是先去学校吧。”
他不是Omega,站在这里确实无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难受。
江抚撂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就走了。
但这一天他课上的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家伙。
互换身体那段时间,他也经历过易感期,滋味有多难受他最清楚不过。
但是自己又帮不上忙,只能在这里徒劳的担心。
江抚在卷子随便画了几笔,无端生出一丝烦躁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钱黎没看到权择白,便问了一嘴他人呢。
江抚夹菜的动作一顿:“他易感期到了,今天请假在家休息了。”
同为Alpha的钱黎立刻露出同情的神情,“那太惨了。”
江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的易感期是怎么度过的?”
钱黎想了想,如实说道:“就,打抑制剂呗,不过那个滋味真的很难受,你一个Beta肯定不理解,不过现在还好,因为每次宋允城都会用他的信息素安抚我……”
他话还没说完,宋允城受不了的用馒头堵住他的嘴:“吃你的饭得了。”
钱黎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是他问我的……”
宋允城懒得再搭理他,咳嗽几声:“……咳咳,抑制剂只是起到一个微小的作用,Alpha最好度过易感期的办法还是Omega信息素的安抚。”
意料之中的答案。
江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江抚本想早点回家看看权择白的情况如何,结果路上堵车了。
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江抚只能掏出手机给权择白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可能会晚一点回去,但这家伙好半天也没回。
江抚不禁想,难道睡着了?还是难受的昏过去了?
等通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江抚询问了一下家里佣人,得知这人一天都待在房间里,一口饭都没有吃。
敲门也不应,她们也不敢擅自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