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择白上前了几步,轻轻抱了抱她,嘴里专门捡好听的说:“可想您了,外祖母,天天心里惦记您,恨不得马上过来见您。”
权恩柳被哄的乐不拢嘴,嗔怪道:“就知道骗我这老太婆,别以为我不知道,时穗都告诉我了,你都不愿意回来呐,在外面早把我忘记了,哼。”
闻言,权择白弯下腰,揽着她的肩膀,连连说好话,拿出自己特意挑的礼物,又把老太太哄得乐呵呵的。
权家的旁支站在旁边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酸,自己回来这几天不论怎么讨好都不见权恩柳笑,这小子几句话就把老太太哄成这样,任谁看了心里都不舒服。
到了晚饭时间,一家子人围坐在一起,权恩柳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权时穗,依次往后数是家里的旁支,右手边的位置空着,权云翊今年又没回来,这样的缺席,已经是第三年了。
每到这时候老太太都避免不了发一顿脾气,明里暗里都说这个不回家的小儿子,今年说完了一通后,指着权择白道:“好孩子,坐过来。”
权择白一顿,他的位置比较靠后,毕竟前面还有一些家族里面的长辈,他坐在那里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权时穗淡淡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坐过来。
权择白只好起身,坐到老太太的右手边。
在场的一些叔叔伯伯当即变了脸色,神色有些难看的低着头不敢吭声。
有惊无险的吃完饭后,老太太把权时穗叫到书房,看样子是要询问一些事情。
权择白应对完那些难缠的家里人,终于疲惫的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明天就是除夕了,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临。
他掏出手机,翻出和江抚聊天的界面,手指噼里啪啦在屏幕上打出一大段字,想发出去,又觉得太啰嗦,删删减减只留下一句“想你了”。
但他又明白这句话发不出去,最后只能摁灭屏幕,把头埋进被子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叮咚”一声,握着手机的手指一麻,他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是江抚发来的消息:
—在忙吗?
权择白翻过身,认真回复道:
—嗯,刚才去吃饭了,好烦的一堆人,问东问西的。
—[委屈GIF]
等了一会儿,江抚发来一条语音。
权择白贴近耳朵,江抚带着笑意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吗?都问你什么了?”
……我靠。
一瞬间,想念再也克制不住,胸腔的跳动不自觉的加快,仿佛就在耳边的呢喃,迅速点燃温度,席卷了面部。
太特么犯规了……
权择白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脑子一片空白,于是忍不住打开那条语音,又听了一遍。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的声音还怪好听的。
江抚在那头看他半天不回,还以为又去忙了。
便把手机扔在旁边,脱了上衣,打算洗个澡。
结果权择白突然弹出一个视频通话,江抚也没多想,顺手就接了。
于是权择白就看到他裸着精壮的上身,头发凌乱的垂在额头,整个人站在灯光下,透过屏幕,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
“啪”的一声,权择白手忙脚乱的挂断了视频。
江抚回了他一个问号。
权择白仿佛要烧起来了,晕晕乎乎的打字回答:
—摁错了,本来想摁语音的,弄成视频了。
江抚挑了挑眉,回复他:
—那你挂了干嘛?
权择白一口气呛住。
—那难不成看你洗澡吗?
江抚闷声笑起来:
—你又不是没看过。
这句话发过去,又是好半天不回,江抚便先拿着睡衣先去洗澡了。
而权择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他确实看过,毕竟互换身体那段时间总不能不洗澡?
不仅如此,他还……用手解决过生理需求。
这个年纪早上起来很容易产生变化,他又不能让那玩意一直那样,就只能用手了。
这件事他早就忘了,如今再提起来,加上他现在对江抚的感觉,真是……真是……
那次场景还历历在目,权择白喉咙发干,又忍不住想,江抚会不会也替他解决过……
这么说来,两人早就替双方做过亲密之事,这么一想,权择白身体就发热,脑子也开始不清醒,他嘴里呢喃着“江抚”两个字。
手中的动作也越发的快。
过了好一会儿,权择白急促的呼吸才开始慢慢平缓,他抽过卫生纸,擦了擦手里的液体。
……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疲惫感翻涌上来,权择白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给江抚发了消息,然后就睡过去了。
江抚洗完澡,把头发吹了,从浴室里出来,打开手机,点开权择白给他发的语音。
Alpha的声音很低,语气里带着一股撒娇劲:“好困,我要睡觉了。”
江抚的心一软,回道:
—睡吧,晚安。
随后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翻了翻写完一半的卷子,这时,窗外的天空突然炸起烟花,他扭头看过去。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他突然想起生日那次,天台,晚风,烟花,还有权择白的那句“生日快乐”。
时间一晃而过,今天就是旧年的最后一天,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桌子前。
从小到大围在身边的孤独再次涌上来,瞬间将某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冲刷到岸边。
他应该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但这次却是那么难以忍受,冲破理智阀门的感情,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转了转笔,任由自己在试卷上写下那三个字。
他很想见他。
发了疯的想。
…
权择白还在睡梦里,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的起身,听到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几句怒骂声。
那声音越来越耳熟,听的权择白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他匆忙的换上衣服,打开门,往楼下一看——
权云翊穿着一件毛呢大衣,戴着眼镜,双手插袋的站在大厅的中央,因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他的对面,权恩柳正指着他的鼻子骂。
气的老太太的手狂抖。
视线往下,地面躺着被打碎的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