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择白强调:“那也是大,好不好?”
卫生间里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江抚从里面喊道:“过来洗漱。”
权择白听话的从地上爬起来,贴着江抚的身体开始刷牙洗脸。
清晨的街道上还残留着昨日放鞭的火药味儿,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城市,被高挂的红灯笼微微闪着光,早餐铺已经开始营业,离近了就能闻到包子飘出来的香味。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江抚把人送到机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权择白才一步两回头的登记了。
刚确认关系的小男友就这么离开了,江抚蹙眉心里有些不高兴。
但……
他又想到昨天晚上两人的对话,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们之间的进展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他还以为要把两个人的关系彻底弄清楚要很困难。
看起来有时候某个冲动,要比深思熟虑的结果来的更快,只是结果的方向有些不可控。
飞了一个多小时,权择白终于落地。
刚出机场,权云翊就顶着鸡窝头站在出机口等他。
权择白被吓了一大跳:“舅舅?你怎么来了?”
权云翊“哈”了一声,努力睁开困倦的眼睛:“当然是来接你这个寿星了。”
权择白才不认为他这么好心。
事实就是权时穗找不到他,就给这个唯一的舅舅打电话,毕竟昨天是跟着他走的,找不回来就等着被他姐打死。
权云翊畏惧了,拍了拍喝懵的脑袋,回想昨晚自己都说什么了,才意识到自己怂恿外甥去追求真爱!
这小子还真去了!
“平时怎么不见你听话呢?”
权择白自知理亏,罕见的没有反驳,拿出没电的手机,连接车上的电源,刚开机,几十个未接电话和消息同时弹出,震的他手指发麻。
权时穗的电话再次弹出来,权择白和自己的舅舅对视一眼,清清嗓子,接通了。
那头开门见山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权择白估摸着说了一个数,然后电话就被干净利索的挂断了。
“……”
权云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八卦的问道:“怎么样?嗯?”
权择白装作听不懂:“什么怎么样?”
“啧,你说呢?”
权择白大刺刺的往后一靠,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猜?”
看他这个得意样,权云翊也猜出来什么结果了,懒得搭理他,扭头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二十分钟后,权择白终于回到了家,他下车,随后想到了什么:“舅舅你……”
话还没说完,权云翊就启动车子一溜烟的跑了。
“……进来坐坐吗?”
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老宅的外面已经停了很多车,一些和权家关系来往密切的商业伙伴早早就到了。
每年权择白的生日宴都会在老宅举行,由老太太这个一家之主坐镇,一些本可以不用出席的老一辈也会到场,为了不拂权家的面子。
加上这次是他的成人礼,来的人只会更多。
权家长子的事情已经多多少少传出去一点,再加上权时穗这个说一不二的人已经收回了他手里的权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要次子接管公司的风向,所以趁着这次机会,该来的来了,根本不够格的也厚着脸皮来了。
毕竟总不能给人家拦到外面。
权择白从侧门回到房间,匆忙的洗了澡,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西服,从楼上下来。
Alpha个子高挑,面容俊美,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之意,像位礼貌的绅士。
见此情景,有些人不免升起别样的心思,要是让自己的孩子嫁到权家……
当然,想是这么想的,无人敢上前去提这件事。
权择白挂着礼貌的微笑从客人之间穿过,去看望昨天被气到快昏厥的外祖母。
好在老太太的身体硬朗,休息一晚上,依旧精神抖擞。
甚至看着外面的人群,能猜出这帮人心里的想法,她是看不上这些勾当的,用自己家孩子换取商业价值,能是什么好人干出来的事情呢?
但要是自己的外孙真喜欢的话,那就另当别论,她拉着权择白的手悄声道:“好孩子,有没有看上的Omega?”
权择白哭笑不得,眼神没在人群停留过,漫不经心回道:“没有。”
老太太还以为是他不喜欢Omega,便非常开明的说道:“你要是喜欢Beta我也不拦着!实在不行……实在不行Alpha也行!”
权择白一听这话,连忙道:“别!诶呦,您就别乱猜了,我心里有数,就算有喜欢的,也用不着您呐。”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立刻品出他这句话的含义,鼓励的拍了拍他的手道:“乖乖,姥姥相信你!”
权择白忍不住笑了,想起昨晚某个和自己缠绵的人,掩盖似的抓了抓头发。
眼看来的客人越来越多,时间也已经接近十二点,佣人推着定制的二十米蛋糕出来,所有人立刻举杯鼓掌。
权恩柳站在中间,环顾一周后,清清嗓子道:“诸位能赏脸来参加愚孙的成人礼,老夫不胜感激,在这里也预祝在座各位鸿猷丕展?、华厦开新?!”
权择白站在旁边,一脸微笑的鞠了一躬,最后率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耳边是滔滔不绝的祝贺语和赞美声,一些心急的生意人凑上前想和这个未来的权家掌门人打好关系,却不想脚下一滑,险些摔在蛋糕上。
权择白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胳膊道:“先生小心。”
孟华立刻挤出讨好的笑容,但一抬头看到他眼底的冷漠,顿时心里一激灵。
权择白不耐烦的松开手,面无表情的扫过凑上来的人群。
他并没有变现出来的那么和善。
他的反应让众人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吓得不敢再动。
生在这样的商业世家中,又怎么会是个等闲之辈?
只不过现在还是一只没有长大的幼年豹子,一旦成熟,露出獠牙,和权时穗这个杀人不见血的现任掌舵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权择白冷哼一声,转身切开了庆生蛋糕,佣人立刻有序的分给客人。
孟华双手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蛋糕,看着权择白已经远去的身影,心里踹踹不安。
他知道自己刚才冒失的行为似乎得罪了这个少爷,但他又没有办法直接去道歉,思来想去,转身看到自己家那位傻啦吧唧的儿子,立刻生出一个注意。
孟子禹没什么本事,娇生惯养的被家里从小宠到大,除了一张漂亮娇媚的脸,一无是处,但好在他还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
被亲爹赶鸭子上架,孟子禹不情不愿,在弯弯绕绕的庭院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权家的后花园找到了这位离场的寿星。
孟子禹悄声的靠近,正准备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勾一勾这位Alpha时,权择白突然开口道:“想你了……”
这让孟子禹心里一紧,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权择白还在专心致志的和江抚打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来了人。
江抚在那边表达了自己没有送他礼物的歉意。
权择白故意逗他:“叫声好听的,我就不计较了。”
江抚不想随了他的意,反过来问道:“叫什么?”
权择白想了想:“哥哥?”
“诶,我在。”
江抚笑着应了一声。
“诶,你幼不幼稚?”
“不幼稚。”
两人又拌嘴了一会儿,权择白才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还沉浸在幸福的对话里,却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信息素。
甜腻的味道,是Omega。
他警惕回过身,找了一圈,在假山后面看到露出来的衣角,他蹙眉,冷呵道:“出来。”
孟子禹颤抖着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Omega因为紧张溢出来一些信息素,萦绕在两人身边。
权择白眉头挑了一下,等着他开口。
但孟子禹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见他没有发火,更加大胆的释放勾引信息素。
并且抬头,故意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表情。
权择白被逗笑了,但颈后的腺体因为生理原因开始隐隐发热。
Omega的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确实很勾人。
但正是因为这种自己控制不住的变化,让权择白感到心烦,因为生理本能而背叛了自己原本的意愿,被这种东西支配,让人作恶。
他懒羊羊问道:“叫什么?”
孟子禹眼睛一亮,认为是自己的勾引起了效,立刻有些害羞道:“孟子禹,孟氏集团的孟。”
权择白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记住了。
于是等他走后,孟子禹蹦蹦跳跳的回去跟孟华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孟华一听,坏了!
这不是要飞黄腾达的讯号,而是要完蛋的意思。
果不其然,宴会进行到一半,父子俩在众目睽睽下,被权家“客客气气”的请出了家门。
孟子禹红着脸,没受过这等羞辱的他打算把自己在后花园听到的事情全盘托出,却被孟华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他拉住这个闯祸精,说了一句“打扰了”就要跟着佣人出去。
孟子禹挣扎,满脸的不服气,却无意间一瞥,和站在人群里的权择白对视上了。
Alpha的目光冷峻而深邃,警告似的盯着他。
孟子禹打了一个冷颤,彻底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