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凛风慌忙的将手收了回来，手上那刺眼的猩红占据着他的视野，一度让他即将要昏厥。

可他忍住了，只见顺着他攻击的方向望去，张知谦被一个身形高大修长的身影紧紧的抱在怀里，护在怀中，不让其露出半分在夜凛风的攻击范围。

接着在那校服的背面，左上方的位置被开了个大孔，此时正在呼呼往外冒血，鲜艳中又有着些许暗沉的红色正源源不断的涌出。

校服原本白色的位置正在不断的被鲜红色所占据，越来越大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着。

可那道身影始终不曾因为这攻击而昏倒或者躺在地上，那道身影依然坚定的护着他怀中的张知谦。

张知谦这边只看到夜凛风将自己的手松开，正准备干什么的时候，眼前突然被白色校服短袖遮盖了视线。

接着有些冰凉但手感极好的双手搂着自己的腰紧紧的往双手的主人怀里推着，那天晚上闻到的冷香顺着鼻子溜了进来。随后便是一声压抑的闷哼声。

血腥味随着闷哼声结束而慢慢蔓延开来，鲜血从秦肆身上的缺口处汩汩流出，在地面晕染开。

刹那间，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就以惊人的速度散开，与周围潮湿的空气交融，愈发浓烈。丝丝缕缕钻进鼻腔，令人一阵作呕。

同样震惊的还有陈砚清，他的视野同样被那一抹鲜红所占据，但是他震惊的内容却要比夜凛风多一些

那就是：为什么秦肆的血是鲜红色，并伴有人类特有的血腥味以及人类血液所表现出的正常流动状态？

要知道，他们这些伟人的血液可都是漆黑粘稠，和石油原料差不多，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的粥状。

如果要用具体的是我来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一锅煮熟了的黑米粥，然后再加上外面街上大垃圾桶好像800年都不曾倒过，然后发酵了的味道。

只一瞬间，陈砚清就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猛的转过头向上挨家挨户的寻找着猜测的那个人影。

果然，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这条小巷不知何时又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同时两边的大楼也随之出现，在上面的某个阳台之上。

顾云鹤眼神淡漠的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好像内发生的一切。同时他的视线也在空中与陈砚清空中相遇了。

陈砚清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震惊，甚至有些畏惧了，与之截然不同的是顾云鹤空洞仿佛能包容一切情绪般的无知无觉。

他眼神平淡，眼睛里仿佛不曾掀过丝毫关于情感的波涛，陈砚清自下而上的视角将顾云鹤眼中的漠视尽收眼底。

无端的寒意在他的心中冉冉升起，刚刚他所见到的经历的一切都在他脑中不断的回想，直至串成一个可怕的真相。

[知道顾承煜放学一定会送张知谦回家，所以特地打电话以催他回家的目的，促使顾承煜和张知谦分开，来创造夜凛风攻击张知谦的机会。]

[同时你又在张知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也就是这条夜凛风唯一可以动手的小巷当中，提前将这片空间以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方式与现实隔离开。]

[只要两人在这条小巷相遇，那么隔离就会开始，结界就会产生这里就会脱离现实。又因为夜凛风自己知道并未在此地设下结界。]

[所以夜凛风自然而然的就会将这条结界真正的设下者定义为张知谦，可是光这样还不够。]

[因为张知谦身上只是疑似有伪人的气息，而且这结界也是疑似是他下的，夜凛风并没有100%的把握和证据向上级证明张知谦一定是伪人]

[没有证据贸然行动，这不是夜凛风的风格，毕竟他不喜欢落人口舌，所以你又想到了一个打消疑虑的办法。]

[你知道不归者(专门对付伪人的拥有些许特殊能力的人类)夜凛风有能够测定对方是否是伪人的能力。]

[只要让夜凛风确定张知谦一定是伪人即可，可人类又怎么会是伪人呢？对此你却早有办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承煜标记别人能力你一定做了改造，比如说，那标记不只能定位张知谦的位置。]

[甚至能够改变或是影响不归者测定伪人的能力，让其能力给出错误答案，如果说，你能再大胆一点的话。]

[顾承煜标记人类的能力能在一定程度上将人类彻底转变为伪人，张知谦是顾承煜唯一标记的人类。]

[所以，你应该是知道顾承煜有这个能力，但是从未真正实践过，而这一次就是你的第一次实践。]

[为了以防后患，你并未阻拦夜凛风向上汇报，反而推波助澜，将他的汇报内容传递的层级更高了。]

[同时又把在这处的结界加固并亲自到场隐藏自己的气味，静静观看，如果夜凛风并未如他料想的那样，那他就会亲自下场将夜凛风收割囊中。]

[这样他这次失败的实践就不会传出去并且，他也能够将顾承煜对人类错误的认知从而扭曲过来。]

[彻底掐灭顾承煜对人类的好感，让他亲自吃掉被他所标记的人类。]

陈砚清默默的将沉浸在表面之下的真相猜了出来，毛骨悚然的感觉无师自通般的从他的心底里涌了出来。

他的眼神依旧望着顾云鹤，他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只看眼神顾云鹤就知道陈砚清已经把他的计划猜的大差不差了。

[嗯，怎么说？不愧是我教了三年的学生，能猜到这倒也没亏我当年对你的教导。可惜或许有一点你依旧没能猜出来。]

顾云鹤望着小巷内的顾承煜，心中那异常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他虽不懂，但也大概猜出那到底是什么情绪了。

伪人给人类打下的标记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人类当前的状态，所以当被标记的人类出现问题时，标记该人类的伪人会预感。

所以，顾云鹤对于秦肆会赶过来救张知谦这件事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