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是为谁而开,雨也不会因谁而落,是因为我要盛开,而后群蜂自来。
然而······
当两人从漫天花舞中回过神来,硕大的广场却只有寥寥数人行色匆匆,也有几人不耐烦地看向天空,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什么。
“艾琳厄玲,为什么这么漂亮的景色却没人来围观呢?我记得我们那里牡丹园花朵绽放的时候全天都是人山人海,结果这么大的花雨花开放的时候却只有咱们两个人?”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自我诞生以来,大家总是一副这样神色匆匆的样子。”
晴天疑惑,这里既然叫做花市,可花雨节却只有两个外地人在这里自我感动么?
“不太对吧,过节都没人来庆祝吗?怎么感觉这座城死气沉沉的。”
“连你都感觉到了啊,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总觉得不该这样。”
对此,两人皆是不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广场中央淋雨。
大花不在乎这些,只是一味盛开。
时至中午,这个广场才迎来第三位游客。当两人盯着花瓣一点一点地飞向空中时,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呜,我没赶上。”
厄玲转过身,看到的是一脸衰样的白卞。
“妈?你怎么也来了?”
而她似乎注意到了厄玲,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眼里满是失落。
“小厄玲,没赶上花开的说,年年清晨花开我都是第一个来的,今年却因为那个破塔耽误了,我的纪录被打破了哇。”
她似乎真的很伤心,厄玲也不知道那所谓的纪录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她直接推开了黏着自己的白卞。
“真是的,收一收,收一收,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什么破纪录啊,还年年来,一来一回大一天功夫,你这么闲的嘛?看一次还不够,那边那么大摊子事你怎么溜出来的?”
白卞止住夸张的表情,吐了吐舌头,“忙归忙,但是跟我有啥关系,实验室炸了又不会让我修。”
“但那不是你的地盘嘛,里面乱七八糟的仪器工具设备机械,你不去对接一下,看着那堆人怎么知道哪些该动哪些不该动?万一有危险呢?”
“不会有事的,小骆驼在那里看着呢。”
“谁?又是这小东西,天天阴魂不散的,她目的肯定不单纯,走,咱回去把她撵走。”
“你闻到了嘛。”白卞笑了,“小醋坛子翻了。”
“嗤。”晴天也被逗乐了。
“你笑什么呢?”虽然依旧面不改色看不出异样,但是厄玲话里满是对晴天的威胁之意。
“我想起来一个很好笑的故事,是有关于房夫人喝‘毒酒’的。”
“哈哈哈哈,给我讲讲。”厄玲棒读式的笑声让晴天终于是收敛了。
“没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反正故事里的人现在都已经死了。”晴天的意识越来越微弱,最终是藏了起来。
“谁是小醋坛子了?那家伙纯是一个芥末草莓蛋糕,小心甜着甜着呛你一口。”厄玲想起来她跟着晴天在现世代见过的各种食物,感觉这个描述最为贴切。
“那你就是可爱的酸味泡椒,又辣又酸,嘿嘿。小厄玲见识不少嘛,这也是那个小孩儿教你的?”
“得了吧,走我们回去,我和你说这家伙肯定背着你偷偷翻你的实验记录,她可不是个好东西。”
白卞笑了,现在看来虽然没赶上花雨节,但是看到了更好玩的东西,倒也不亏。
“你俩心理年龄都差不多,要不要认她当姐姐?”
“别恶心我。”
厄玲嘟嘟囔囔地朝着广场外围走去,而白卞却喊住了她。
“小家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美术展。”
“我想看。”晴天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哈啊,真心累,活了上百年的老东西就是不好对付,才和你打过一点交道就拿捏住你了。”
“你怎么这样说她,太没教养了。”
“傻子,她那话是对你说的。”
“啊?”
“哦。”
“不管咋样,去看看也不会亏了什么。”
“麻烦。”
厄玲又掉头回去,朝着一脸笑意的白卞走去。
而白卞也是乐呵呵地挽起了厄玲的胳膊,好像真的母女两人一般朝着繁华的市中心走去。
“不错嘛小孩儿,能让小醋坛子改主意,我看好你哦。”她似乎真的是在对晴天说话,这太奇怪了,正常人难道不应该觉得厄玲患上精神疾病了嘛?
“妈!”
晴天也不回应,她是靠什么察觉到自己和她二心同体的呢?就仅仅因为下了一盘棋?
两人结伴而行,路上搭乘了交通部新发明的次元公车。在空地地下三位一体的立体交通如此发达的现在,他们又搞出来了行驶于不同位面的公共交通工具。
这下好了,以后还要分里外。
两辆车就算迎头相撞也只会互相穿过,这种东西要去什么地方只需要走直线即可。城市于它只是一座大海,而它是海面浮舟,怎样走都可以,只是要想复原必须找到类似于码头一样的归还装置。
卫搞出来的这玩意儿可能有用,但是有用不太可能。
就像是现世代的新能源汽车,有充电桩,爱咋跑咋跑。
前提是有。
这种码头一样的归还装置不仅耗能巨大,而且占地不小,并且数量还少。
废物。
当然了,仅限于现在,毕竟这项新事物的价值只有时间能给出公正的判断。
只不过梦末的时间不是很多罢了。
从市中心站的归还装置里下车,二人又继续搭乘了飞舟,几位乘客皆是一脸丧样,只有白卞和厄玲在打打闹闹。
晴天倒是会察言观色,于是她询问厄玲众人少言寡语的原因,可厄玲也说不上来。
她们的欢笑声终于是吵到了沉思中的某位同行者,他瞪了两人一眼,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安静,真没素质。”
厄玲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想回敬过去可白卞却先一步开口了。
“真是抱歉,我们只是有些太兴奋了,我们会克制的,不好意思哈。”
“真是的,傻人有傻乐。”那人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就继续去思考他的事了。
不是白卞按着,厄玲已经要召出来她的好伙伴给这人打上几个招呼了。
她是这样的,不过白卞的素质还是在的。
“艾琳厄玲,为什么大家都是这样一副沉思者的状态呢?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一脸死相。”后四个字她没再噤声,也是学着那人嘀咕了一句。
“什么东西?哦,你也发现了吗?的确,不光花市,整个七巨都都正在慢慢——死去。”
白卞不似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