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里咯噔一下,全身抖的好像有病。他丢掉望远镜,夺命狂奔。
“喂。”学者的风度被他的举动搅破了。他捡起望远镜,看着男人头也不回,居然坐电梯上了最高层。
“不给我就算了,至少也不要随便乱丢。”学者刚吐槽完,楼顶上男人一跃而下。
“啊!”
“彭!”
“嗡…嗡嗡…”
血水蔓延,渗透草地。机器运作,为清理脏东西喷涌的自动洒水,渐渐稀释变粉的水,形成了梦幻的一幕。
无人想继续欣赏。
慢慢被草地吞没的尸体,就算大家都知道那是很早之前就已存在的技术,是为了方便清理。
可这么搭配外边密密麻麻的复眼,诡异至极。
大家心里涌现出一个疑问,这次他们真的能回去吗?
局面出现些许混乱,大家联系自己各种后台,恨不得自己多认识几个军团的人。通讯器差点被打爆,虽然不至于一下子被冲烂。
监测系统还是自动调控的信号强弱。打不通,各种方法尝试了,宴会里的宾客都打不出去。
有几个脑子聪明的已经想到了,为了避免信号被影响。现在恐怕只有监控室才有最高的权限得到信号。
蓝色屏障遮盖整片地区,原先的人造天空和美好的彩虹已经被关闭。庄园需要大部分能量来抵御虫子的伤害。
小部分特殊燃料也运行在除噪机上,为哨兵除噪音。守卫尽职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炮弹和枪支已经准备齐全,小范围捕杀越线的虫子。
虫母不在乎那些牺牲品,大家也因为他们对虫子还有一定的抵抗力,暗中观察。
在大多数人看来,庄园仍是停留在可控范围之内。一处可以可供栖息的场所。
至于看不见的未来,大家只能寄希望于联邦的救援上。
“围墙”外年老色衰的王吞噬着人类,没看嘴里的食物,眼睛反而盯着“围墙”那边。
守卫的哨兵双腿也不禁发软,那虫子利牙撕烂的衣服他们是见过的。同他们外套内的衣服一样。
监控室里的哨兵此时已确定了,虫母嘴里的就是,从发现虫子踪迹到现在联系不上的哨兵易凯。
哨兵的肠子被当成面条一样吸进嘴里。牙齿没有收到任何阻碍,连同机器骨骼也一起被嚼进嘴里。没有接住的血滴下来,被下方的虫子争夺着舔食。
残暴的行为连第五军团的人都捏了一把汗,愤愤不平。虫母已至,大战在所难免。
地下,姜顽带着乌茨向其中一点奔去。
底下的信息还没有扩散到宴会上面开来,有好处也有坏处。
为了避免引起人们的慌乱,消息被有意封锁起来。
乌茨标记了一些地点。姜顽依靠猫猫知道了一些道路,和乌茨走在了其他搜寻哨兵的前端。
隔音装置好像被破坏掉了。除了鬼魂的呢喃,混杂其中是虫子翅膀的振动,安静得呼吸可闻。
乌茨早就发散了他的精神力,蔓延的精神力充斥着每一段道路,不留余力地将刚出生和爬向终点的小虫子碾成肉酱。
迷宫一样的地道里一寸寸仔细清理着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更不要提乌茨接到了通讯:“切司康的虫群正和虫母堵在外面。”
时间更加紧凑,压力也随之而来。
在乌茨的“视野”里,数以万计的虫子爬上同一个地方,乐此不疲,宛如朝圣。
那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下,”乌茨叫住姜顽,“手给我。”
拧成条状的精神力插入姜顽的精神海与其纠缠。
猫猫呢?
问过一次的乌茨知道了猫猫的踪迹,在乌茨与他讲过,“你不要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姜顽和他进行了精神连接。
意外的合适,像钥匙被插进了合适的锁。听多了乌茨的那些恐怖传闻,和他精神精神连接的哨兵,除了上场战场以外,单个连接无一会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姜顽非倒没有觉得有一点不舒服,反而感觉自己崩塌的世界重新恢复完整。
心底的那点破洞在慢慢愈合,仿佛被安抚下来。
上次的匹配,他收了手脚,依旧能达到平均水平以上。姜顽琢磨着要是他把能量全部放出来,说不定他和乌茨是传说中的百分百匹配率。
姜顽一个刀刃解决掉足有一人高的千足怪虫。冷静地想,最后大家都会知道,他们天生是一对。
猫猫已经把牧利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姜顽心念一动,猫猫便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老虎一样大小的猫咪,活动自己的爪子。上去就是一击。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地道里所有地方都被附上了虫子,甲壳类的青蛙虫子挤满了空气。
姜顽在自己原先星球上,经常遇见这些昆虫。
恰巧他知道解决方法。
猫猫吸了一口气,信步于前,大吼出来,声音尖锐。通过特殊频率勾起了虫子内的自爆体系。
随着声音的持续,虫子化为水液。这条道路才像模像样显出来。
脏乱差的环境有点难走,姜顽干脆撕掉了自己的裙子。
察觉到黑暗里乌茨的眼神,姜顽拍拍自己又开始泛红的脸。
这条衣服是特殊构造,把裙子毁掉之后,里面还有可以正常行动的衣服。
裙子就像一件外套。
透明材质,直接暴露在空中部分也很少。大家都是哨兵,军队里裸胸产生本是寻常事。其他人姜顽不会有这种感觉,但如果对象是乌茨。
那事情的发展还是不一样起来了。
哪怕地点是这样的不合适,心依旧稳定开始跳动。
“不…”要看我。
“我们往这边走。”乌茨检测到了另外一条道路,那条道路有身份识别,没有虫子进入,也更为干净。
在第五军团的逼迫下,威利诃勉强松口,他手上已经得到了通过权限。可是他都走了两步,姜顽仍停留在原地。乌茨不禁扭头问:“怎么了?”
姜顽下次才反应过来:“哦?哦!”
走了两步,他的内心流泪握拳。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乌茨输入的特殊时期使用的密码。这一路倒没什么危险,到了最后一扇门。他们两个不约而同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那扇门。
门外有东西。
乌茨的精神触手其实也没办法摸索过去。门也是用特殊材质合成的,精神力没办法通过。
无法辨别对面是敌是友。好在设计者加了一些东西,门旁边的一侧,让门内外可以听见对面的声音。
乌茨利用自己得到的权限,甚至拿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摄像头来观看对面的机会。
“滴”的一声之后,对面地上远远蹲坐着的人,抬起了他的头。慢慢靠近门。
先是拍了一下,可能听到了对面的呼吸声。他剧烈拍打起来:“对面有人吗,虫子在我后面杀人,死人啊。救救我,快点放我出去,救救我。”
乌茨要去开门,姜顽的想法传达到了他脑子里。
好像有点不对。
乌茨本想一开门就将对面人立刻杀掉的念头,被姜顽按捺下来。
对面的人抬起头。资源消耗,所有地道都变成节能模式,灯光昏暗不明。
姜顽看见他脸上还有抹不掉的血迹。而且怎么说,他的脸皮就像是在粘在他脸上一样,眼眶下面的那一层皮肉暴露出来,肌肉经脉存在。
那个有着人形的家伙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用着自己最大的力气敲着门,想进到另外一边:“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姜顽模糊看见一个黑影,从后边偷袭敲着门的怪物。
玻璃蒸馏瓶从怪物头上砸下,玻璃碎在他的头顶。怪物一点反应也没有。
怪物慢慢扭头目光对准还举着瓶子的男人。目光徒然兴奋起来。
他把男人拖了回去,姜顽他们只听见哗哗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怪物嬉皮笑脸举了一个小东西回来。
怪物揭开刚才那个人的皮,就地取材,换了一张新的上来。他如获至宝,摊开手里的东西——一层薄薄的崭新的人皮,小心翼翼拍在自己脸上。
这下,姜顽知道对面人原先的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怪物之前脸上的脸就不是他自己的。
怪物以为自己换了一张脸,就会有所不同。这张脸的主人有点权限,竟然在灯光下扫开了显示器。防护系统还是起到了关键作用,显示器持续显示错误。
怪物也发现了异常。他恶意道:“救救我。不把门打开,我就把你们都杀光。和那些人一样,嘻嘻。”
乌茨通过精神连接给了姜顽动手提示。门一开,猫猫立刻扑了上去。
绝对实力的压制下,怪物被猫猫杀死。他的真面目也出现在灯光下。
连乌茨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变身虫,刚才虫子把自己不正常的地方都缩在监控死角。
总有两个头大的爪子,三双一米长的翅膀,隐藏在他身后。
姜顽绕过变身虫的尸体,看见房间里的惨样,懂得了那些翅膀的作用。
碎肉平摊在地,尸体上遍地白色虫卵。
姜顽还想看一下之前的那个男人还有没有生命迹象,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看见男人的惨样,顿时没了说话的意图。
乌茨看了一眼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男人半面脸上都是扭动的蛆虫,眼睛没了脸皮直接,两个圆球在外。刚才那一下恐怕是他的回光返照。
姜顽等一下来查看,摇了摇头。男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乌茨和姜顽扫视房间。
这扇门对着仓库,里面有很多化学试剂,旁边还有各种设备。这里恐怕是他们的制药所。
桌子上还摆着药,看来怪物只是对人有兴趣。
那是…倒地的尸体有些不对劲,和之前脖颈泛蓝,手里还拿着瓶子。
姜顽有点犹豫,他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乌茨。
顾虑有些,解释起来也很麻烦。不仅是从他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还有他从原主的记忆里了解的信息。
披着人皮的怪物…
地上的人死相惨烈手里却还紧紧攥着瓶子。
要问他们为什么会对构造如此的熟悉?答案只有一个。
之前那些黑市贩卖的药剂就是这些药物。而瓶子里装的那些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