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瑾已经要崩溃了。
只愿仰天长啸一声,泥嘛勒个毕!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上官墨瑾经过几次循环,已经推断出,每一个新的开始,似乎是可以遇到自己的同伴的,但要看你能不能认出来。
那个突然变异的木晚舟真的把上官墨瑾差点吓死。
这一次,上官墨瑾直接丢下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五个人,一个人率先跑到了顾府。
一个女子站在顾府的大门前,似乎专程等着他。
女子眉眼冷漠,神情俱是麻木,脖子上没有那一颗小痣。
这就是所谓的“顾小姐”。
上官墨瑾发现,脖子上有痣的女子被称为顾夫人,脖子上没有痣的,被称为顾小姐。
暂时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上官墨瑾突然在想,那个管家一开始是不是把这个女的叫做陈小姐吗?
“陈小姐迟早要过门,所以老爷要我们提早叫她夫人。”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一道凄厉的女声。
“我是陈华枝!我是陈华枝!不是那个妖怪!”
上官墨瑾心里突然想,这个女的不会就是陈华枝吧?
那她口中的妖怪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仙师,你猜错了!不过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上官墨瑾细细的想过。
妖怪在找他,可阵法不是由它控制的吗?他们在这个无限循环的阵法中,妖怪却无法找到他们。那么,布下阵法的跟妖怪或许是两个人,并且不是一伙的。他们虽然在循环中,但却更像是被这个循环的阵法保护了起来,不被妖怪找到。
上官墨瑾走到女子面前,“陈华枝,你想走吗?”
上官墨瑾试了一下,他想试试这个女孩是不是陈华枝,他想知道顾府的秘密。
小说嘛,万变不离其宗。
从那些奇怪的声音中就可以看出,顾府有着故事,而破解掉这些故事,恐怕也就是破阵的关键了。
陈华枝麻木的眼神中,好似猛然迸发出色彩。
上官墨瑾吓了一跳,木晚舟也是这样突然变异的。
上官墨瑾脚都迈出去,准备跑了。
陈华枝突然拽住他的袖子,眼神悲戚,“仙师,求您救我!求您救救我呀!”
说着已经打算跪在地上了。
上官墨瑾可受不起这大礼,赶紧将陈华枝扶了起来。
上官墨瑾:“我会救你的,先告诉我,你在顾府的遭遇。”
快把这狗日的破宅子里的故事都告诉我!!!
陈华枝害怕的四处张望,贴近上官墨瑾道:“仙师,那个东西,它能听见的。仙师见过院子里的槐树吗?那底下妖怪去不了,如果仙师相信我,要告诉仙师一切就得去那槐树下。”
上官墨瑾也想信她,可是那妖怪神出鬼没恐怖如斯啊,上官墨瑾也不知该不该信。
上官墨瑾手抚摸着自己的储物囊,那里面装着一杆银枪,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眼前这个破情况,没人来救他,他只能自救。
现在是唯一与循环不相符的事情,上官墨瑾愿意赌一把。
上官墨瑾看着硕大的槐树,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真的心里泛起一股凉意。
在府外时,明明还是白天,进来了,便如同夜晚。
高大的槐树遮挡一切,微弱的月光从缝隙中透过,好似槐树下是阴暗,槐树外是阳光与救赎。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孤鸟的鸣叫在夜里显得苍凉。
上官墨瑾觉得自己也有些苍凉。
他想起他老家好像有种说法。
宅前有槐,百鬼夜行。
记得老一辈人都说槐树阴气重,是阴树,容易招来不好的东西。
上官墨瑾一言难尽的看着这槐树,难怪这府里招妖怪。
陈华枝坐在槐树凸起的树根上,她声音细小,眼神悲切。
“我是十二岁遇见的顾知元。”
上官墨瑾在心里打断了一下,对十二岁的小姑娘下手,这姓顾的好没人性啊。
“我爹爹只是个小商人,顾知元是一位富商的儿子。我们两家生意上有些往来,我便与他相识了。那年我小,我父母离奇的死了,我便被顾知元带回了顾家,成了顾华枝,顾父最小的一个女儿,芈城人人皆知的顾小姐。”
“可是,后来父亲请了大夫来治我。我不明白我病在何处,父亲却说,我日日自言自语,病的很深。我只知道,我每日都跟顾知元说话。父亲却说他膝下无子,只有我这个过继的女儿。我当时怕极了,如疯子一般,问了全府上下的人,顾知元是谁?”
“没人知道,没有人认识顾知元。可我却能看见他,我会看见他为我带我喜欢的糕点,他会在画上描摹我的样子,他会亲自为我舞剑。我又一次问了全府上下的人,还是那个问题,还是那个答案。我才发觉顾知元是一个只有我知道的人。”
上官墨瑾仔细回想了一下,顾知元明明好像全城的人都知道的呀。
不对!我是从哪一刻开始踏入阵法的?
我不会是,从进芈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陷入了这阵法之中吧?!
陈华枝继续说:“我并不认为是有什么,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人。我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或者是疯了。我让父亲请来了一位修士,修士说,我被妖缠上了。他说这妖是上古之妖,要我写一封信向纤云山求救,我写了。”
一封信?上官墨瑾突然想到了什么,“信上的署名是不是顾小姐?”
陈华枝低垂着眉眼,点了点头,“果然,你们是收到了那封信才来的。可我寄出现的时间是三年前。”
“三年前?”上官墨瑾不是很理解。
“对。”陈华枝的眼神总是很疲惫,“三年前,我十七岁。我将信写了下来,但还没寄出去,就又一次看见了顾知元。这一次,他是个魔鬼。他将顾家屠尽,可人们却认为顾家家主就是顾知元。他把我关了起来,每日都会喂我一碗血。”
陈华枝的眼神里逐渐有了泪,好似往日历历在目,带着些恐惧,“他说,那血喝了,就能变成妖。”陈华枝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袖,颤抖的揉搓着。
上官墨瑾递过去一个手帕,他记得上次叶怜婉哭,小溪就是递过去了一个手帕,“还能说下去吗?”
陈华枝接过了手帕,点了点头,“能。”
“他想让我变成妖,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他的爱人。他的爱人与我长的一模一样,于是他选择了我。他的爱人是一个女妖,顾知元也是妖。女妖不知因为什么正在消失,顾知元想让女妖抢占我的身体。可女妖貌似并不乐意,甚至几次与顾知元大打出手。”
“对了,顾知元关我的地方,其实就是这无限循环的地方。可因为他们二人的打架,我发现这个地方有了缝隙,于是我将信从缝隙里扔了出去,我希望有人能捡到,能救我。扔出信的第二天,顾知元要将信弄回来,可女妖却不同意。两个人又打起来,顾知元死了,被女妖打死了,女妖也死了,被顾知元临死之时,一剑穿心。”
上官墨瑾在心里仔细咀嚼了一下,最后的这两句话,然后发现不对劲,“都死了!那控制这阵法的是什么玩意?”
陈华枝慢慢的摇了摇头,声音有气无力,“我不知道,我在这也困了好久了。”
上官墨瑾仔细又一想,顾知元死了,那他们一开始看见的那个顾知元便也是幻像了。
女妖真的死了吗?
上官墨瑾:女妖绝对没死,附在木晚舟身上,TM差点吓死我。
“我是陈华枝!我是陈华枝!不是那个妖怪!”
耳边好似又响起这一句话。
上官墨瑾只是在想,女妖究竟在扮演什么角色?
好或坏。
从故事中,或是遇见的那个女妖怪,都看不出。
故事中,女妖貌似在保护陈华枝,不要陈华枝的身体,让陈华枝把信送出去,不惜和顾知元动手。
可为什么她不干脆直接把信拿走呢?她杀的了顾知元,她强于顾知元,顾知元是无法束缚她的。那么,她做的一切要么是顾知元有其他束缚她的手段,要么是女妖在为自己的利益出手。
而自己在循环中遇到的女妖,却在寻找仙师。
她想杀修士。
对啊!她想杀修士!
这女妖也不是什么好人,让陈华枝把信寄出去,是为了让修士来这里。
杀修士是一个于她有利的行为,所以女妖才会那么做,顾知元挡了她的利,所以她杀了顾知元。
这一对妖怪夫妇,也没那么恩爱啊。
上官墨瑾不禁这样想。
“顾知元,你既然心悦她,那就放了她,也放了我。”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顾知元!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化身厉鬼也要弄死你!!!”
“我是知元未过门的妻子,我未来就是顾夫人了。”
“我是顾知元的妹妹,在芈城,谁不尊称我一声顾小姐!”
“我好像被骗了,没关系,都去死吧!哈哈哈,都去死吧!”
耳边又响起这些声音,看着地上越来越大的迷雾,上官墨瑾才发现不是自己幻听,而是又一次要开始循环了。
陈华枝声音在迷雾中不甚清晰,但还是被上官墨瑾听到了。
“仙师,空间不同,万物皆不同,不要随便信任别人,不要……”
骗人的,上官墨瑾只听到了一半。
天杀的,让我把话听完啊!
紧接着,又是熟悉的“砰”一声。
这已经是赵谨第九次撞上这棵树了。
赵谨已经弄清楚了,他们真正开始踏入循环阵法的时刻,就是在这芈城外在森林中。
旁边的上官墨瑾想憋笑,但没憋住,“噗,哈哈。师兄,舟车劳顿,你是不是乏了?”
赵谨没搭理,他知道这个不是上官墨瑾,其他人也不是他们自己。
赵谨直接撇下五个人,独自进入了顾府。
赵谨通过蛊惑之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陈华枝有癔症,常觉得顾知元是妖怪,常觉得府中上下都想要害她。
比如,陈华枝认为她是悬月,总有一日会从天上掉下来,会变成两个,一个红色,一个白色。
比如,陈华枝有时认为自己是顾知元的义妹,有时又认为是顾知元的未过门的妻子。
比如,陈华枝常问下人,问他们认不认识顾知元,下人们都回答认识,陈华枝却发疯般逼问下人为什么不认识顾知元。然后,就会写信,写给谁的都有,内容就是说自己疯了,有人要杀她,求那些人救救自己。
陈华枝还常常说,有一个女妖怪,常站在她身前,又趴在她背上,想勒死她。
反正,赵谨发现蛊惑之术要他们说出顾宅的秘密,说出来的都是陈华枝如何发疯的。
赵谨人如其名,比较谨慎。
他早就发现,阵法之中妖怪是找不到他的,所以他不敢打草惊蛇,暴露自己。
但现在,他得从这位稀奇古怪的女子身上下手了。
赵谨在顾宅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陈华枝。
这个每次循环必然出现的女子,在这一刻,居然找不到了。
“你在找什么?”
顾知元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谨猛然回头。
他完全没发现顾知元的存在!
“你是在找华枝吗?”
赵谨不语,因为顾知元好像没有在看他,话好像也没在对着他说。
“可是,仙师,如果找华枝的话,她不就正在树下站着吗?”顾知元的声音轻飘飘的,好似落在风中,便会消散。
树下?
赵谨知道这院子里有一棵树,一棵槐树,而这槐树就在他的背后。
赵谨回头,正好对上陈华枝的笑脸。
“哈哈哈哈。”陈华枝笑的十分渗人,“仙师,你别找我了,我都死了这么久了,仙师找我还有什么用啊?仙师来的太晚,我已经被他们杀了!!!!”
顾知元的声音在赵谨耳边响起,阴恻恻的,好似索命的鬼,“为什么要带走她!为什么!为什么!!!”
赵谨一挥衣袖,双手结印,金色的阵法在地上展现,金光漫天。
“要不是我知